他們在配什麽毒,都一清二楚。
喬洛的視線在搜尋無迹子的下落。
可入眼的那些人中沒有一個是喬洛要找的人,君傾晏站在身側,替她打下手,見女人蹙着眉頭。
“他沒有在這兒。”她不能感知到無迹子的存在,心底隐隐有些焦灼。
君傾晏卻是耐心,一點點替她将那些樹葉捏碎,青綠色的汁液慢慢溢了出來。
男人修長的手指,甚是好看。
“無迹子性子傲,自然不會出現在這裏,洛兒,這是要做什麽毒?”君傾晏來了興緻,見喬洛的掌心裏多了幾枚透明的藥丸。
她莞爾,調皮地眨了眨眼睛,倒也俏皮地很:“我不告訴你。”
透明的藥丸落入汁液當中,發出滋滋滋的響聲,她用文火去烤,慢慢地呈現出了琥珀的形态。
很是詭異,喬洛今兒要做的是藥粉,不用去煉制成藥丸子,倒也輕松得很。
“洛兒這是嫌棄爲夫不懂毒術?”君傾晏靠了過來,替她掌控着火候。
從一開始,喬洛這兒就沒有什麽氣味,本來那點屬于琥珀的顔色也慢慢褪去,全是透明的狀态在凝結。
她從爐子裏将那膠裝物倒了出來,拿那銀器輕輕觸碰了一下,瞬間将那銀器給腐蝕了。
喬洛要做的就是化屍粉,隻是這粉末不是給死人用的,而是給活人用的。
效果與硫酸差不多,整個吞下去,能将腸胃都腐蝕了,隻是這藥效會有些變化。
此毒可以溶于水中,無色無味,尋常人壓根就察覺不到,等喝下去之後不會立馬發作。
“幫我研磨一下。”喬洛笑了,“如果弄得好,我就告訴你,這是什麽毒。”
君傾晏蹙着眉頭,一把抓過女人的手:“就告訴爲夫,不然我不敢輕易上手。”
喬洛隻拿了一片葉子出來,可那恐怖程度一點都不比旁邊那些拿着蛇蟲鼠蟻在煉制的低,君傾晏瞧着女人一派胸有成竹的模樣。
她輕輕地倒了一些尚未凝結的水,放在那隻活得蟑螂身上。
滋滋滋的響聲,很快,蟑螂便化成了一灘黑褐色的水,從那兒流了出去。
過了不多一會兒,那灘水也沒了蹤迹。
君傾晏神色驟變,這……
實在有些恐怖了!
能将人徹底瓦解,不複存在?
“這隻是蟑螂,放在人的身上當然沒那麽厲害,沒有那麽大的計量。”喬洛笑着說道。
毒術的比試,會将毒放入兩杯水裏,讓參與比賽的人去挑選對方的水杯,選中的若是沒有毒,那麽便勝利了,若是選中有毒的水,那麽生死有命富貴在天。
在座的大多都是毒癡,便是死在毒術上那也是榮耀。
喬洛不會輸。
她的毒,沒有人能察覺地道,甚至于中毒了之後,那人也不會很快察覺。
喬洛不會心軟,她不是菩薩心腸,壓根就不需要擔心這些人會不會死,死得慘不慘。
此時,在高位之上瞧着底下忙碌的幾個人,連城公子的神色驟變,他瞧見了那隻蟑螂,幻化無影。
“阿栀,還是不想告訴我,她是什麽人嗎?”連城公子在讓人查了喬洛的背景之後,卻沒有太多的發現。
甚至比之前還要奇怪,一個養在深閨裏的女人,因何接觸到七王爺。
喬洛成爲七王妃這一點,便是很多人跨越不過去的坎。
而她身上的功夫和毒術,又是旁人難能比拟的。
那麽,最可能存在的一點,在喬洛的幼年,有一位師父傳授她這一切。
連城公子唯一能安慰自己的便是這般。
宋寒栀輕笑出聲:“公子不是不信妾身所言,又何必來問妾身?”
“宋寒栀,别給臉不要臉。”連城公子一把撩開宋寒栀的衣裳,香肩露了出來,宋寒栀微微有些冷,顫抖了一下。
可她沒有懼怕,笑着迎了上去,一把摟住連城公子的脖子。
在他的眼底,她早就已經是個聲名狼藉,品行不端,下賤的女人。
在他的眼底,她不過是一個爲了名利放棄一切,不擇手段的女人,哪裏比得上他心尖的朱砂痣。
“公子,妾身怎麽敢呢。”她輕笑出聲,一把坐在那熱的源頭,微微的扭動身子。
宋寒栀本不過是個普通的女孩,也在這大夏十五載,她已經徹徹底底的放開了。
這十五載,比一生還要沉重。
她和他,本不該這般,可爲什麽會走到這一步。
宋寒栀還記得剛穿越那一晚,她在溫泉那兒救下一個身中魅香的男人,那是她的第一次,是前世的第一次,也是穿越之後的第一次。
宋寒栀依稀記得那一晚的疼痛。
撕裂般,讓她絕望,她看清楚了男人的模樣。
邊城有公子兮,名曰連城,一見傾心,再見傾情。
可無奈,宋寒栀見了連城第一眼,傾了心,可卻再也沒有機會傾情。
她落荒而逃,帶着悸動和害怕,她甚至不知道那個男人是誰。
彼時的宋寒栀,被宋家人趕出家門,是流落在外的孤女,她被狠心的哥哥賣入勾欄之中,一心求死的她果然死了,一縷異界的魂,穿越而來。
她成了她。
宋寒栀救了連城公子,卻又很快被樓裏的老鸨抓了回去。
她不是喬洛,沒有絕世的功夫,她有的隻是謀略,在樓裏那麽多年,宋寒栀憑借自己的才藝,果然的頭腦,終于得以保全。
可惜,連城公子身邊卻多了一個女人。
宋寒栀心底不甘,她想要再回到那個男人的身邊,可惜沒有那樣的機會。
那一年,九珍樓開業,連城公子對上了她的詩篇,本不是宋寒栀要找的人,可是隻是因爲是連城公子。
她便見了他。
可惜連城這輩子也想不起來,當初在溫泉救了他的人,其實是宋寒栀。
宋寒栀不願意想起那些過往,沒想起一次,心底便被紮地難受,苦澀的眼淚與酒一起,從嘴巴裏灌入。
她輕笑着,完全放開了自我,瞧見男人瞬間變了臉色,連城公子抱着宋寒栀,在衆人訝異的目光之下,回了房間。她知道男人受不住她的撩撥,這麽多年,宋寒栀最懂得人不是她自己,而是連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