鞭炮聲震聾欲耳。
喬洛蹙着眉頭,第一次見連城公子的時候,視線被站在他身側的女人吸引了。
這不就是宋寒栀嗎?
可此時女人卻是溫順地很,挽着連城公子的手臂,款款而來,這會兒的宋寒栀與早前大不相同,臉上畫着濃妝,金粉塗在唇瓣上,格外的妖娆。
“這便是妾身與您提起的故友,喬姑娘。”宋寒栀低聲道,她說會讓他們順利進入城主府。
喬洛原以爲是什麽法子,卻不想宋寒栀居然是連城公子的身邊寵。
若是在邊城的人大抵清楚,連城公子一生都沒有娶妻,如今這般在身側的美人兒,是盛寵的表現。
可宋寒栀在世人的眼底,卻不是連城的妻子,她隻是一個玩物,一個寵兒。
“那這位呢?”連城公子越過喬洛,視線死死地落在君傾晏的身上,那如狼一般的眸子,像是在窺探什麽,這是兩位王者之間的抗衡。
君傾晏未曾出聲,卻聽得宋寒栀輕聲道:“是喬姑娘的相公。”
“那該叫夫人才是。”連城公子嗤笑一聲,轉身便往裏面去,他的手死死地攥着宋寒栀的手。
用得力道很大,能看到那暴起的青筋。
喬洛不明白這究竟是愛,還是占有。
她與君傾晏對視一眼,便往裏面去,裏頭有一個很開闊的場地,席間全是人,一摞排開,都在搗鼓着手裏的毒藥。
制毒之人長相都有些奇怪,要麽美豔動人,宛若蛇蠍,要麽醜陋無比,像是醜八怪。
喬洛的視線,在那群人的身上掃了一圈,也瞧見他們在配置的毒藥,嘴角勾起一抹輕蔑的笑。
她的嗅覺很靈敏,隻是聞到空氣裏的味道,便知曉那最近的小矮子在配什麽藥。
衆人本還是專注的,可聽聞連城公子要安插一人進來,一個個蹙着眉頭,視線起初還被君傾晏所吸引,待着連城公子介紹,是身邊這位夫人要參加比賽。
不屑的笑聲,滿滿都是。
那穿着褐色外衣的小矮子起先嘲諷:“這兒可不是比繡花,随随便便什麽人都敢往裏頭紮。”
“就是,我朱三也算是道兒上說得上名号的,師出唐門,不知道這位夫人有什麽來曆?”再往後面數了三位,一個身穿黑色勁裝的男人抖了抖胡子。
喬洛未曾出聲,那群人都像是看好戲一般。
她勾唇淺笑,卻是美得動人,一晃便亮了衆人的眸色。
君傾晏是半點兒都不擔心自家夫人的,他的小媳婦那毒手可厲害着呢,尋常人挨不過一招。
“可不是來比美的,夫人還是回去吧。”紅衣女子莞爾,烈焰紅唇,可那一雙手卻是溝壑縱橫,她撿起旁邊的綢緞,慢慢包裹起來。
喬洛朝前面走去,走到小矮子的前頭,拿起桌案上那還未用完的青桑梗,朗聲道:“借着青桑梗,竹鹽粉,加五毒煉化最清新的毒,傳聞此毒有一股淡淡的香味,聞到味道的時候便已經中毒。”
那小矮子臉色煞白,聽着喬洛一字字往下說。
“中毒者手指會變得與竹子一般,一節節分明,中間慢慢變得枯瘦起來,最後變成碧綠一片。”
“你……”小矮子訝異地很,捂着心口,“怎麽會知道?”
“這毒的解藥很容易,取露水扳着竹鞭還有那些泥土服下去便可以解毒。”喬洛輕笑出聲,這麽鬧着玩的毒藥,也敢拿到台面上來。
那原本還在嘲笑喬洛的小矮子,腿吓得軟了。
他一拍腦門:“我怎麽沒有想到取露水!”
喬洛款款朝着人群裏走去,那自稱是唐門之後的男人臉上有幾滴汗水,臉色有些蒼白,桌案上擺着朱紅色的粉末,還有一些奇怪的東西。
“你中毒了。”喬洛低聲道。
那男人有些緊張:“胡說什麽,我可是唐門毒手。”
“呵,唐門沒有教會你,不能用手指去哪這紅葛粉嗎?”喬洛輕笑一聲,“就你這樣,參加制毒比賽,可别把自己弄死了。”
喬洛話語剛落下,一陣異香飄過。
黑衣男人倒地,口吐白沫,手腳抽筋,面色慢慢變得陰沉,整個人看起來詭異地很。
周遭的人倒吸一口涼氣,都被喬洛的作爲吓了一跳。
“你到底是什麽人?”紅衣女人低聲道。
喬洛淡然地看向衆人:“跟你們一樣,都是來參加比賽的人。”
喬洛落座之後,周遭的人便禁了聲。
宋寒栀在連城公子的身側,男人忽而寒聲:“她……到底是誰?”
他的手,攥着宋寒栀的下巴,兩人貼得很近,旁人瞧見便是暧昧,可是宋寒栀卻是疼得不行。
“是妾身的故交。”宋寒栀疼得咬牙,可面上卻還是笑顔。
連城公子冷笑一聲:“看來阿栀還是沒長記性。”
“妾身沒有說謊。”她執拗地很。
可男人壓根不相信:“你接觸過什麽人,我會不清楚,宋寒栀,你那些手段不要用在我的身上,讓人厭惡。”
“公子不願意相信妾身嗎?”宋寒栀渾身瑟瑟發抖,她與連城公子在一起之後,便成了他的囚寵。
旁人以爲她享受着無上的榮耀,可隻有宋寒栀知曉,她在他的身邊,是什麽樣的存在。
她是穿越女,可是她終究不敵連城公子。
“你覺得你可信嗎?”連城公子冷笑出聲,眼底滿是譏諷,将她帶入懷中。
暧昧的姿勢,讓底下的人怔了一下。
宋寒栀頓覺羞恥,他從未尊重過她,哪怕是一點點都沒有。
宋寒栀渾身在顫栗。
“從桑兒死了的那一刻,宋寒栀,你在我心底就沒有絲毫的可信度。”連城公子低聲笑道,“說,她是誰?”
“喬洛,是我的朋友。”宋寒栀咬牙,“你若不信,大可以去調查清楚,我宋寒栀就算是要騙,拿這個來騙你不成。”
“你最好别跟我耍什麽花招。”他冷笑一聲,蓦地松開宋寒栀的身子。
喬洛落座之後,視線一直未曾離開宋寒栀,她瞧見他們之間的唇語,心底蓦地一怔。大概不是旁人所想的那般,所有的寵愛集于一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