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
太後咬着下唇,理智一點點被磨掉了。
喬洛其實算準了,這個女人沒什麽韌性。
果不其然,就在第三顆藥快要丢下去的時候,太後便松了口。
她再也承受不住喬洛這般折磨,怕是在死亡邊緣掙紮,死了倒也是好了,一了百了,可是現在呢,将她折磨到快死的時候,又要用藥将她弄活。
喬洛就是要吊着她的命。
“解藥的方子,給我。”女人低聲道,不跟太後去羅嗦。
那女人沒了力氣,說話的聲音也很輕:“解藥很簡單,解除白香的毒,一模一樣的解藥,隻是藥引子不同,需要用我的心頭血……”
她慢慢說下去。
喬洛的神色驟然變了,蹙着眉頭:“少給我耍花招!”
“你不信我?”太後愣了一下,“就算解了司空瑾的毒又能怎麽樣,曼藤可解,可她司空瑾的身體,本就是将死之人,曼藤能吊着她的命。”
太後一字一句,說得都是真相。
曼藤入骨太深,喬洛想要解除已經很難,就算解了毒,司空瑾能活多久卻也是未知。
放在殿内燃燒着的烈火,那些鐵灼燒成了紅色,喬洛拿起其中一根,在太後的面前晃悠。
“你若是跟我繞圈子,我是沒了興緻。”喬洛輕聲道,她想逼迫太後再說一些。
這不是他想要的一切。
可是太後卻徹底放棄了掙紮,她說自己所說的一切都是真的。
她所知道的曼藤解藥就是這樣。
“你可以不信,曼藤的毒吊着司空瑾可以再活十年,可若是解了呢,她能活半年也是未知數。”
太後譏笑出聲。
可是誰又知道,曼藤吊着的身子,每到一定的時候便會承受那麽多的疼痛,那是喬洛最不願意看到的。
她眯着眼眸,心底思緒萬千。
“不用想了。”太後笑出聲來,“我落得如今這個下場也是自找的,司空瑾也未必比我好,她倒是狠心呢,也不怕她躺在……皇陵離的妹妹來找她。”
嘶——地一聲。
鐵烙子打了上去,印在太後的身前,喬洛略微一挑眉,這人的話實在太多了。
“聒噪。”她低聲道,“我隻問你曼藤的解藥,這些話,誰讓你亂說的。”
太後疼得快虛脫,其實從被喬洛控制之後開始,她心底便已經知道了,沒有反抗的餘地了。
她以爲握在手心裏的籌碼,誰知道都是君若的人。
輸也是輸了個徹徹底底。
她仰着頭,被迫去看這個女人,喬洛到底是什麽來頭,不過是相府一個小姐,居然狠厲到了這種地步。
殺人在她的眼中,也不過是眨眼之間的事情。
“你就是笃定我知道解藥,也不能用,才這般是嗎?”喬洛笑了,“我曾聽聞西涼有秘術,可用一人的性命,去延續另外一個人的性命,太後不知道有沒有聽說過?”
“你想做什麽?”太後神色大變,死死地盯着喬洛,“你想救司空瑾嗎?”
“我不過是好奇,你何必這般驚慌,替我好好照顧太後娘娘,可莫要讓她閑下來。”
喬洛輕笑出聲,慢慢從殿内離開。
她有了答案,太後所說與她之前所想的居然是一模一樣的,這多少有些讓她心底不太舒服。
……
回去之後,整個人的心神都不太安甯,連帶着君傾晏在說什麽,她都沒有聽清楚。
“洛兒,這幾天你是不是太累了?”男人靠了過來,伸手替她捏了捏肩膀。
北寒戰事如火如荼,阿茶那邊自然是扛不了太久,所幸君傾晏的手下還挺厲害,完全沒有被人察覺出半點異樣。
可他必須去那邊一趟,了卻這邊所有的事情,君傾晏打算帶着喬洛一塊兒去。
“倒是不累,隻是母妃身上的毒……”難能見着喬洛這副模樣。
男人将她圈在懷中,緊緊地抱着:“母妃的事情,暫且不要那般焦心,我已經着人去尋無迹子,他是解毒的高手。”
“阿硯。”女人交握住他的兩隻手,應了一聲。
這些天來,她的确有些太累了,那是身心疲倦地累。
她靠在君傾晏的懷裏,厚實的懷抱,居然就那般睡了過去。
男人微微蹙着眉頭,再去喊她,卻沒有人來應聲。
“傻姑娘。”他嗔了一句,便抱起喬洛往那邊過去,男人的動作很輕柔,不敢吵醒懷中的女人一分。
他将她放了下去,便側着身子躺在床沿那邊,生怕喬洛不小心會摔下去一般。
那副小心翼翼呵護至寶的模樣,若是被旁人見着,哪裏還是七王爺該有的樣子。
他很疼愛喬洛,将女人寵在掌心裏,越是寵着,他心底越是暖。
一覺便是睡到天亮,誰敢來打攪他的洛兒,君傾晏便也不給好臉色。
墨城來的時候,差一點被自家主子給揍了一頓,可墨城還是往前面去,他的神色不太對勁,君傾晏與他對視一眼,便朝門外過去。
“回主子,有消息了。”墨城低聲道,“屬下等人已經找尋到了無迹子的蹤迹,隻是……”
“隻是什麽?”男人心底有些急迫。
“事情有些麻煩,他說。”墨城吞吞吐吐半天,終于還是說了出來,“無迹子有一個要求,不然,他不會來大夏。”
男人的眼神冰冷,掃了過來,墨城吓得渾身都在顫栗。
這是無迹子那死老頭的要求,可不是他的啊。
“他說主上得親自去一趟,并且……他有個貌美的徒兒,想要嫁給主上。”墨城差點閃着舌頭,說這句話,是費了好大的膽子才敢說出口的。
男人久久未曾出聲,他低聲道:“他就這般爲老不尊?”
“主上,若是王妃知曉。”墨城剛要說什麽,便被狠狠地瞪了一眼。
“我自有分寸。”君傾晏沉聲,沒想着無迹子居然在這個時候,跟他敲竹杠,是覺得他在這個地兒不敢對他動手嗎?
男人慢慢眯着眼眸,眼底那危險的氣息特别的濃郁,他本不想用那一層去壓着無迹子。可解毒這事兒,那老頭又是行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