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老妖婆。
孟之晗眯着眼眸,輕笑一聲:“若不是太後這般急匆匆過來,哪裏會驚擾了七王妃,不過七王爺不是遠征北寒,怎麽會在這兒?”
軍中有規矩,再說君傾晏還是個王爺,這般随意入京是不符合規矩。
孟之晗眼見着不能揭穿喬洛,便想抓住這些咬上一口。
喬洛輕聲道:“這與你何幹,說到底還是大夏的事情。”
“老七,今兒必須給哀家一個解釋。”太後沉聲,又一次轉變了态度。
從簾幔裏頭走出七王爺的時候,太後心底便不是滋味,她是被鬼迷了心竅才聽信孟之晗的話,說喬洛水性楊花,宮裏養了個男人,裝成侍衛帶入宮中。
太後火急火燎地沖了進來,沒成想居然還是君傾晏。
“若是說不過去,哀家定會照着軍法處置。”太後冷聲道,言語之中透着一股冷冽,喬洛早前在永壽宮一陣威脅。
她這般闖入,大抵已經表明了态度,太後不會低頭。
眼底猶如毒蛇般的眸光閃過,喬洛略微一挑眉,嗤嗤地笑了,她緩步朝前面走去。
“别說我沒提醒過你,我以爲給過你機會了。”喬洛輕聲笑了。
“你……你想做什麽?”太後低聲道,她攥着手,眼眸随之變了,她不會害怕,君傾晏回來倒是正好。
有些事情,有些賬,的确需要算得清清楚楚,與其被喬洛軟禁在這宮苑之内,倒不如搏一把。
說話之間,殿門之外進來一道人影,君若朝這邊走過來的時候,腳步輕快地很,太後仿佛見着曙光朝自己這兒過來。
“皇上,七王爺違背軍令,冒然入京,實在有悖大夏的規矩。”太後低聲道,“哀家此番不過是來提醒他們,可誰知道……”
“皇祖母,其實是朕召七皇叔回京的,今日這一切,朕都是清楚的。”君若慢慢朝着裏面進來。
太後的心咯噔一下,這算是什麽?
君若親口承認是他将人召回來的,這不就是在打太後的臉嗎?
太後的心中隐隐有些不安,可爲什麽不安,她說不明白,君若是她認了可以當做傀儡的皇帝,這些時間過來,君若的的确确做得很好,是一個合格地傀儡。
可爲什麽這會兒,要跟她作對。
“皇上所言,哀家不明白。”太後低聲道。
君若卻咯咯咯地笑了,那眼底的陰冷讓人摸不準:“朕自登基以來,便沒有虧待過太後,可爲什麽太後要這般對朕的母妃?”
“溫貴妃與人私奔,這般不知廉恥,你讓哀家怎麽對她?”太後焦灼了。
如今溫長宜不知所蹤,太後便沒了要挾皇上的籌碼,其實從一開始,太後的心底便有些惶恐。
喬洛緩步朝前面走去:“溫貴妃與人私奔?太後這是從何得知,是從你的野心中窺探嗎?”
“夠了,喬洛,别以爲哀家面善便可以被你欺負。”太後咬牙,氣勢卻是瞬間便轉變了,她一擡眸,看着的卻是君傾晏。
喬洛自然明白這個人想要做什麽。
她手裏可是握着司空瑾這枚棋子,到了這個時候,不得不用!
“是你逼哀家的。”太後輕笑一聲,她緩步朝着前面走去。
君傾晏自始至終都沒有說一句話,可身前的女人卻是不自覺地握住他的手,喬洛在給他支撐,那是一種不用言語的默契。
她擡眸,對上君傾晏那雙眼,輕聲道:“阿硯,不管發生什麽,你都要信我。”
“傻……”他伸手,撫摸着喬洛的頭發,那些墨發到了掌心裏,全然變了一副模樣。
君傾晏忽而擡眸,深邃地眼底,讓人看不清這個男人的情愫。
太後譏笑一聲:“老七,還記得你的母妃嗎?”
那宛若蛇蠍一般的笑,慢慢在這個女人的臉上綻放開來,她步步急逼:“她如今躺在皇陵,你每年都能見着她,可是老七,你可能不知道,你母親從出生起便是雙生子。”
君傾晏的神色微微一變,蹙着眉頭。
他着人調查過皇陵裏的母親,手下得來的一切,包括當年毒發的時候,那張扭曲掙紮的臉,都是一模一樣。
君傾晏恨鬼門,恨君家,害死了他的母親。
可是此時,太後所言,不就是爲了告訴他,皇陵之中的不是他的母妃。
他的母妃還活着?
“在皇陵裏躺着的是司空瑾的妹妹,與她生得一模一樣,早些年也學着司空瑾一颦一笑,連哀家都差點被蒙蔽了。”太後慢慢走過去。
“你想說什麽?”男人低沉的嗓音,帶着快要爆發的怒氣。
“司空瑾還活着。”太後忽而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她笑了,“你的母妃還活着,你不想見她一面嗎?”
“你在胡說八道些什麽東西。”男人渾身冷冽的氣息。
在觸及他母妃的時候,達到最盛,喬洛的手從未離開,她的眸色微微一轉。
喬洛輕聲道:“太後是想借着母妃來威脅我們?”
“是你先逼哀家的,不怪哀家。”太後眉目之間起了一絲笑意,“司空瑾就在哀家的手裏,是生是死全看你們。”
藏在身後的那個女人,眸色微微變了,孟之晗沒想着今晚還有意外的收獲。
她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全然一副坐山觀虎鬥的樣子。
“呵。”男人輕聲笑道。
“君傾晏,你真以爲哀家在騙你不是,除非你枉顧司空瑾的生死,那麽你才有與哀家抗衡的本錢,而現在……你什麽都沒有。”太後笑了,手裏握着一張王牌,便不用懼怕君傾晏耍什麽花招。
男人青筋暴起,顯然對太後所做的這一切心底生了厭惡。
“你以爲就這樣能拿捏地住我媽?”君傾晏譏笑一聲。
而就在此時,門外進來一個蒼老的女人,身側站着一個少女。
司空瑾探出頭來的時候,壓抑着内心無比激動的情緒,她知道自己的一言一行都牽動着君傾晏的生死。
司空瑾不想因爲自己而害了自己的兒子,她心心念念的阿硯。
“告訴他,你是誰。”太後轉身,對着司空瑾道。可那少女的眸色,卻是落在那仗外遠的女子身上,喬洛曾經對她說過的話,依舊在耳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