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因爲皇上留下的子嗣,大都不出彩,故而太後才這麽說。
太後給了那麽大的面子,皇後自然明白。
“母後有什麽良策?”皇後輕聲道,倒也乖巧地坐在那兒,沒有說什麽其他的話,也不敢多說。
如今太子成了這樣,皇後手裏的底牌一張張地被抽走。
“哀家能有什麽良策,再立新的皇儲,隻是皇後你有什麽意見,哀家瞧着皇叔的四子、八子還有那十四也不錯。”太後眯着眼眸,“再不濟,把老九調回來。”
“母後,臣妾覺得新立皇儲倒是可行,隻是四皇子太過陰柔,沒那等魄力,十四又太過不羁。臣妾覺得倒是八皇子……”
“呵。”太後一聲輕笑,“哀家也知道,老八的母妃是你溫家人,雖說不是溫家本家,算是個庶出的,可到底姓溫呢。”
“母後!”皇後剛要争論什麽,太後揮揮手,示意她不要多說了。
心底怎麽想的,如今可都在台面上擺着,太後心思自然明了。
“溫貴妃許久未曾見過了吧?”太後喃喃,“是叫溫長宜吧?”
“是。”皇後應了一句,這位溫貴妃不溫不火,連帶着生下來的孩子也是這般性子,從不與人争。
按道理這樣的人,是不能放在皇儲的位子上,可是這一次皇後也沒有别的招數了,起碼這是溫家自己人,能拿捏的招數多一些。“你父親……與她父親的關系,不說很好,起碼能賣個面子,這事兒處理幹淨一些。”太後站起身來,往殿外去,忽而想起什麽,“對了,從立了皇儲那一天起,八皇子不能再與母妃見面,他是個沒主意的人
,往後便往你宮裏來。”
“是,母後。”皇後心口一顫,太後這般做,不過是怕溫長宜母憑子貴,到時候局面難以控制。
而皇後膝下再沒有兒子可以利用,這一招,走得可真是厲害。
溫長宜倒也是個不聲不響之人,悄悄地給皇上誕下子嗣,保護地穩妥,連着升上貴妃的位子,卻在後宮不顯山不露水。
皇後勾唇,怕是個難對付的角色。
……
溫延慶府邸的門前,有個小身影跑得很快,幾下便閃到了門前,守門的侍衛把那乞兒攔了下來,他遞過去一個信封。
“有人給溫大人的,您幾個最好快些送達。”
“哪裏來的臭乞丐,走開走開。”
守門的結下了那封信,左右爲難,到底還是送了。
而此刻,坐在溫府不遠處的小鋪子裏的喬洛,一身書生打扮,等着溫延慶出府呢。
他見了那封信之後,沒過多久便出來了,可看到的是那般年輕的公子,溫延慶頓住了,喬洛伸手:“溫大人,沒錯,就是在下找您。”
“可是……”溫延慶面露難色,喬洛微微勾唇,從腰間遞過一個配件。
是一個扇墜兒,溫延慶隻是瞧了一眼便老淚縱橫,拍拍大腿,也沒多說什麽便随了喬洛過去。
包廂内,溫延慶抓着那吊墜兒愣是哭了起來。
“溫大人,可有什麽好哭的,溫貴妃可是要飛上枝頭變鳳凰了。”喬洛喝了一口水,那态度倒是悠哉地很。
溫延慶抹了抹淚水,他哽咽着開口:“什麽鳳凰,長宜不适合待在宮裏,八皇子也不适合這宮闱。您覺得八皇子上了帝位,長宜會如何?”
溫延慶說他不求富貴,也不求權勢,八皇子未來如何全看造化,可他心疼那唯一的女兒啊。
溫延慶怕是大夏最奇葩的存在,他一生隻有一個妻子,伉俪情深,可謂感天動地,這位心疼妻子生産疼痛,有了一個溫長宜之後便再也沒有要過孩子。
那溫長宜可是溫延慶捧在掌心裏的寶貝,隻可惜,那年冬天,先皇去溫府,不小心撞見那折梅花的姑娘,生得倒是粉嫩,穿一身紅色的披風,與那梅花倒也相應。
無奈呐,皇上看上的人,誰敢不送去,溫延慶可是哭着将女兒送入宮中。
“長宜會死的,皇後是溫家本家人,她怎麽可能會放過長宜,公子既然這般清楚宮裏的消息,也該知道宮裏的規矩吧?”溫延慶低聲道,他隻是一個小小的文官。
隻想守着自個兒那個家,可不想再生什麽端倪。
溫延慶每年能得了機會陪着夫人能見女兒一次兩次,便也知足,可若是八皇子被推上帝位,那溫長宜,便不能活着。
“您怎麽知道,溫貴妃隻有死路一條,按道理來說,再過會兒,本家怕是會召見您呐,您說這麽多年,都不曾被本家待見,這一次不正是好機會。”喬洛調笑道。
可溫延慶哪有她這麽輕松,宮裏那群女人,都是吃人不吐骨頭的。
尤其是太後。
“您年輕,多少事兒不知,母憑子貴是宮裏的大忌諱,尤其皇後……太後……”溫延慶歎了口氣,“您今兒見我,肯定也是有什麽要交代的。”
溫延慶慌了,那扇墜兒就是溫長宜的貼身信物,這消息是從宮裏來的。
喬洛輕聲笑道,擺弄着面前那兩個茶盞:“找你自然是有法子,幫着保住溫貴妃的性命。”
“長宜入宮,是我做的最失敗的決斷,她曾苦苦哀求過我,可那時候的我……卻也害怕滅門之災。”溫延慶哽咽着開口,“害得長宜吃了那麽多苦,公子,您說吧,如今我隻想着長宜活着回來。”
“溫貴妃是個聰穎的人,您心底也該清楚,八皇子出生的時候,皇後居然連這個孩子都不知道,溫貴妃當初可是在璞雲庵裏誕下皇子,可謂是個聰明人。”喬洛贊賞溫長宜,隻因昨兒見過一面。
雖說未曾深入了解,可是溫長宜這些年來所作所爲,倒是厲害地很。
藏得夠深,便是那八皇子,也是扮豬吃老虎,如若不是禦鬼堂搜集了訊息,怕是還真以爲八皇子是那愚笨之人。“唯一解法,便是将溫貴妃推上那至高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