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燭火照映着,散發出一種别樣的誘惑力,十七牽着紫鸢的手往裏面走去。
阿茶看着那兩抹背影慢慢消失在眼前,眼眶忽而就濕潤了。
洞房内,十七伸手解開了紫鸢的束縛,他臉上露出欣喜的神色攥着紫鸢的手:“鸢兒,我終于可以娶你爲妻,從今往後,你便是我的妻子,我願意護你一生一世。”
“護……我?”紫鸢濕潤了眼眶,十七以爲那是感動哭的,其實不然。
她可不是紫鸢,這些感動都是留給紫鸢的,可不是給她的。
溫師師一點點掀開頭上的流蘇,她猛地将那鳳冠扯了下來,她怒目瞪着十七:“你愛得是我這個人,還是這副皮囊?”
“怎麽了,鸢兒,我愛的是你啊。”十七皺眉,隐約覺得這會兒的紫鸢不太一樣,可她解毒之後便是這副模樣,倒也沒有太大的察覺。
紫鸢冷笑一聲:“愛得是我?如果我告訴你,我不是你的鸢兒呢,你還會愛我嗎?”
十七僵在那兒,臉色變得很是詭異,他不信,這明明就是紫鸢啊。
“鸢兒,你在胡鬧什麽?”十七想去拉紫鸢的手,可女人一個閃身,将手從他的袖子裏抽了過來。
本還沉浸在喜宴的喜悅之中,可是溫師師一想起,這些都是給那個女人的,心底莫名揪地難受。
她隻是李代桃僵,隻是占據了紫鸢那副皮囊而已,她不是紫鸢,十七愛的人也不是她,她又何必将自己囚禁在這一切之中。
“還記得嗎?那年在後山,我們闖入結界,差點死在那兒,在結界裏面遇見妖獸之後你暈倒了。”紫鸢低聲道,十七忙跑了過去,他以爲紫鸢想起那些事情了。
其實不然。
“在帶你離開之前,你暈倒了,你知道之後發生了什麽嗎?”十七愣在那兒,不就是紫鸢救了他嗎?
之後還有什麽事情。
可看紫鸢的神色,似乎當初還發生了什麽,十七實在不明白,紫鸢爲什麽會在這時候提起這些事情。
不過總歸也是好的,她能想起一些他們之間的事情,這已經讓十七感覺心底很舒服了。
“想要破開結界,你以爲單憑當時的你們,能做到嗎?”這會兒的紫鸢,徹底的變成了一個陌生人。
十七僵在原地,他下意識地躲了一下:“你是什麽人?”
“哈哈哈哈。”溫師師笑了,她是什麽人?
當初爲了救十七,是溫師師不惜以性命作爲媒介,解開那個結界的,隻是她被結界所吞噬,後來紫鸢醒來,将十七帶走。
其實救了十七的人,不是紫鸢,而是她溫師師。
可是鬼門有命令,紫鸢是陪在十七身側成長,潛伏在白家堡裏的人,而溫師師隻能去京城,遠遠地離開這個男人。
“我是誰,十七哥哥記不起來了嗎?”溫師師将手放在臉上,黑氣在掌心彌散開來,她的容顔慢慢浮現在面前。
十七往後退了一步,他掌心凝聚了靈氣,這個女人,也是靈修者!
可她的氣息是黑色的,一看就是來者不善的架勢。
“你!”十七錯愕,“你是小不點?”
“十七哥哥,你總算想起來了嗎?我是溫家的小不點,我是溫師師。”溫師師哽咽着開口,她今兒在十七面前暴露了身份,也沒打算活着離開。
她們都是鬼門養着的棋子,她也好,紫鸢也好,都是鬼門拿來調動的棋子。
世間還有更多這樣的人,溫師師站在那兒,渾身顫栗。
“是你救了我嗎?”十七依舊有些恍惚,當年的事情已經說不清楚,溫師師說他們都暈倒了,可他醒來之後,身邊隻有一個紫鸢。
溫師師揚起袖子,手臂上還殘留着痕迹,那是被結界吞噬所留下來的。
“你不相信我嗎?十七哥哥,當初我拿命來救你,可沒有想到,你會愛上紫鸢。”溫師師哭得那般動容。
而就在十七頓覺五雷轟頂的時候,門外有人進來了,一道黑影閃了進來,緊跟在身後的喬洛蓦地蹙眉。
兩人瞧見這個恢複原貌的人是溫師師,都錯愕不已,君傾晏沉聲道:“我就說呢,怎麽外面那個溫師師奇奇怪怪的。”
“你們……”溫師師顫抖着聲音,“來了也好,來了也好。”
君傾晏拔劍,劍直指溫師師,而就在此時,十七忙站了出去,攔在君傾晏的面前:“七哥,等等,這是小不點,我小時候的朋友……”
十七不知道,溫師師爲什麽會變成這樣,可從女人的神色上看起來,眼底的柔情和掙紮,十七好像想起什麽。
想起那個夢裏出現的女人,默默救了他,醫治他的女人,就是眼前的溫師師。
“十七哥哥,我喜歡你,你知道這一點就足夠了,我是要死的人。”溫師師喃喃,就算君傾晏他們不殺她,僥幸留下她的性命,可是鬼門不會饒恕她。
她是鬼門的弟子,是鬼門放在外面的棋子。
喬洛蹙眉:“你到底是誰?”
從一開始就懷了目的接近喬洛,跟着回了七王府,可一直将自己隐藏地很好,喬洛也未曾抓着把柄。
如果不是君傾晏發現了異端,這會兒隻怕十七這裏會釀成大禍。
“我是溫師師啊。”溫師師輕聲道,像是想起什麽,“七王妃,我求你,就算我死了,也别爲難江流,他是溫家唯一的後人,而我……不是,我是鬼門從小安插在溫家的人。”
溫師師閉上眼睛,她也不知道自己叫什麽名字,從小便被送去溫家。
被鬼門掌控在手裏,如果不是因爲十七,她也不會走這樣一步。
喬洛心頭一顫:“你是鬼門的人?”
“是。”溫師師跪在地上,将劍遞給十七,“十七哥哥,殺了我吧,殺了我,你們才能活下去。”
“不,小不點,我不能殺你。”十七哽咽着開口,他知道溫師師喜歡他,那是藏了那麽多年的愛意,他也明白,一直在暗地裏默默照顧着他的人是溫師師。
可他的心底,也隻有一個紫鸢,大抵從一開始,所有的一切都錯了。喬洛有些弄不明白屋子裏演得這一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