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一切,宛若鏡花水月一般碎裂。
喬海生跌跌撞撞地往裏面走去,帝王的恩情大抵在此,賜他一個全屍:“你現在開心了吧?”
“母親那般待你,可你呢?”喬洛冷笑一聲,“這就是你應得的下場。”
“是……是我的錯……”喬海生哭着道,慢慢消失不見。
霜兒站在身側,心頭微微一愣:“唉,老爺被姨娘他們蒙蔽了雙眼,有這樣的結局也是咎由自取,小姐咱們走吧。”
喬洛往前面走去,馬車穿梭在朱雀大街上,大夏的天終究還是變了。
馬車咕噜噜地朝着前面行走,忽而竄出一道人影,那匹馬驚了一把,一道身影從馬車内閃了出來,喬洛一把抱着攔在馬車前面的小孩兒,往後面去。
“不怕死嗎?”她寒聲,懷中的小孩兒哭得梨花帶雨,木讷的搖頭,那雙眼滿含絕望,有這個年紀不該有的蒼涼。
“不怕死,就是來尋死的。”小孩兒沉聲,喬洛忽而頓住。
那眼神,像極了她小的時候,是經曆過絕望才會有的眼神,她忽而伸手一把攥着那小孩兒的脖子,被卡得生疼,完全透不過氣來。
小孩倒也沒有閃躲,咬着牙關的模樣,那般倔強。
“不是想死嗎?再有一會兒你就會氣絕身亡,我可以滿足你的願望。”喬洛輕聲道,手上完全沒有留力道,疼是真的會疼。
周遭圍了不少人,大都在猜測喬洛的身份,還有她做得這事兒。
實在有些讓人心生恐懼。
“是……我是想死。”小孩子兩眼在反白,就在他快眩暈過去的時候,一道人影閃了過來,那女人捂着嘴巴,一直在咳嗽。
才走了沒幾步,便到了喬洛的跟前,女人一下子跪了下去:“對不起,川兒給你添麻煩了,求您放過川兒吧。”
“呃。”小孩兒倒在一旁,疼得整個喉嚨都難受地很,他渾身抽搐,是那種窒息地難受。
喬洛清冷的聲音:“下次若是再攔着,那就真的死路一條了。”
喬洛剛要走,腿上忽而被那小孩兒抱住了,本該完全沒有力氣的人,忽而有了一個力道,那樣倔強的眼神。
“殺了我吧,我不想這樣痛苦。”
“哦?”喬洛挑眉,從腰間抽出一柄劍,而恰好在這個時候,人群裏蹿出幾個壯漢,二話不說便抓起地上那兩個人。
本就瘦弱的女人哪裏經受得住這樣的拉扯,幾乎快要散架了的模樣,女人吐出一口血來,那些壯漢壓根沒有半分憐憫,直接照着他們身上打去。
“早說了,沒有錢他媽就跟着我們去春風十裏,瞧你姐姐這樣子還能賣個好價錢!”
“就是,在這兒裝什麽烈女,早前跟宋生私奔的時候怎麽沒想過氣死你那老父親!”
“錢我們會還的,求求你别打我弟弟。”女人一把護住那個瘦弱的少年,可就在這個時候,少年掙紮着從地上站了起來。
那般猩紅的眼眸,倒是讓喬洛心裏爲之一顫,她本以爲這個少年是故意攔住她的去路。
可如今看來,好像隐隐有些不同了。
喬洛的劍,一把丢在地上:“拿起武器才能保護你想保護的人,你能一死了之的話,你姐姐可就會死了。”
少年僵了一把,面色潮紅,攥着劍的手被那群漢子一腳踩在地上,他們在嘲笑他!
“哪裏來的小娘子,這事兒可不管你事,别瞎摻和。”有人威脅喬洛。
喬洛清冷地笑了一下:“我可不管這事兒,不過覺得有趣罷了。”
少年慢慢站了起來,他舉起劍的時候,那被打得吐血的女人一直在那兒哭着:“你别……亂來……姐姐會想辦法的。”
“姐姐,他們就是禽獸,他們該死!”少年攥着手裏的劍,一步步朝着他們過去,他的眼眸完全被恨意所支配。
就在他快要舉起來的時候,那男人猛地一拳打在他的臉上。
喬洛略一蹙眉,以爲少年被打趴下了,牙齒也被打掉好幾顆,趴在地上。
男人猥瑣地看向地上的女人,将她圍了起來,可就在這個時候,地上少年的手微微動了一下。
他慢慢爬了起來,幾個壯漢僵了一下:“倒是真的不怕死,你再爬起來,我就真的殺了你。”
“誰讓你們欺負我姐姐的。”少年眼眸之中的恨意彌散,就在這個時候,嗖嗖嗖幾聲,喬洛指間的石子兒打在那幾個男人身上。
壯漢全都被她定住了,喬洛挑眉,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敢不敢殺了他們?”
“你……”少年愣了一下,大概沒有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不是爲了姐姐什麽都願意做嗎?我現在給你定住了他們,你殺了他們,我就救你姐姐。”
“不……流兒,不要胡鬧。”地上的女人一直在哭。
而此刻,溫江流眼底的恨意達到了最深的地步,他慢慢朝前走去,舉起劍往那壯漢的心口刺。
血,滲透那些衣服,流了出來。
喬洛又一彈指,那柄劍咣當一聲落地,少年吓得坐在地上,直接給吓尿了。
“慫得很。”喬洛笑了,她轉身朝後面的馬車去,也沒想到半路會遭遇這樣的經曆。
可就在馬車快要走的時候,那少年又一次過來了,他一把扯着缰繩,也不怕死,就跑過來,明知道自己不是喬洛的對手。
“求你收我爲徒!”大抵是真的被震撼到了,少年那眸色,完全猙獰。
喬洛笑了:“收你爲徒,連人都不敢殺,我憑什麽收你,再說了,你姐姐可願意見你雙手染滿鮮血。”
“可我不想再見着姐姐被人欺辱,而我卻無能爲力,你不懂這種感覺。”少年低聲道。
“我懂。”喬洛笑了,那般絕美的容顔,綻放開一個笑意,“我可以給你一個機會。”
也不知道是不是内心被觸動了,她從車上跳下來,要霜兒先行回去,她留下來帶着那少年去了江瓒那兒。
“你叫什麽名字?”
“溫江流。”少年沉聲。“溫家的人,怎麽流落到這個地步了,如若我沒有猜錯,當朝皇後可就是溫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