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們都在傳,喬洛是個不祥之女。
江瓒趁着夜色頗深,才敢入王府。
那些還未撤掉的紅色綢緞,無一不像旁人宣告,這一次婚禮是多麽的盛大。
隻可惜,屋子裏坐在的兩個人是那般落寞,喬洛一直在守着君傾晏,害怕會突然出現什麽狀況。
“主上。”江瓒一閃進了門,他将那瓶透明色的藥瓶子遞給了喬洛。
這是喬洛要他去聖衍宗偷來的。
喬洛微微蹙眉,深呼吸一口氣,這東西,她再熟悉不過了。
難怪會被那群無知的人稱之爲神仙藥水,能麻痹人的神經,也難怪雲袖會走得這般穩了。
“七王爺沒事吧?”江瓒輕聲問了一句,雖說有的時候,内心極度恐懼七王爺,可是如今看着床上的人成了這副模樣。
江瓒還是有些心疼的。
喬洛搖頭,她也不知道君傾晏會變成什麽樣,但是能确定一點,君傾晏不會有生命危險了。
外界都在傳,喬洛嫁入七王府的第一天,七王爺君傾晏便在床上暴斃。
看來這一次喬洛的命比君傾晏硬多了,這也是那群人傳的謠言。
“外面謠言都翻了天了,仇相思幫着壓了很多,可是聖衍宗那邊,像是有意将矛頭指向你,他們說你是不祥之人,說你不是凰命,而是妖女。”
江瓒寒聲,本不想把這些說給喬洛聽得,可是他不能做這件事情的主。
外面謠傳的很多事情,都太過吓人。
他們說其實早在亂葬崗的時候,喬洛就已經死了,如今活在衆人面前的,其實是個妖女。
說得更真的似的。
“主上,咱們要怎麽處理?”江瓒追問一句。
喬洛搖頭,深呼吸一口氣:“随他們去吧,要是多說一句,能讓這群人開心一些,倒也無所謂。”
可是有個人必須死。
喬洛身心疲倦,她已經很久沒有合過眼了,她在擔心君傾晏,擔心這個男人會出事。
“這不是神仙藥水嗎?不能給七王爺用嗎?”江瓒問了一句,如果這藥有效的話,倒不如試試看。
那雲袖雖說壞,可也真的治愈過很多人。
喬洛搖頭,雲袖用的藥,全部都是她自己研究的,副作用尚且不明,而且這種藥液存在着極大的成瘾性。
吃了第一次之後,便會有第二次,第三次,總歸是常人想象不到的後果。
“不能吃,這會害死阿硯的。”
喬洛站起來,坐在桌子上,拿出毛筆,刷刷刷地寫了一行字,遞給江瓒。
“坐以待斃不是我的性子,既然她要跟我來這一場,倒不如看看最後誰會哭。”
喬洛冷聲。
“主上。”江瓒有些擔心喬洛現在的狀态,其實比見她的時候,還要恐怖的多。
冰寒的眼眸,全然猩紅,就跟走火入魔一樣。
喬洛笑笑,要江瓒不要害怕,她還沒有那麽恐怖。
“你先調用禦鬼堂的人,把清歡救回來,另外,把雲袖的身世散播出去,禦鬼堂所有關于雲袖的資料,都散播出去。”喬洛咬牙。
江瓒點頭,轉身消失在黑暗之中。
今夜的雪,倒是下得越發大了,比之前還要大得很,慢慢地将整個王府都掩蓋在了白雪之中。
喬洛依靠在床沿,給君傾晏唱歌,那都是家鄉的小調,可卻能聽得人眼眶濕潤。
她一連守着君傾晏三天三夜,沒有合眼,哪怕外面炸開了鍋,喬洛也不曾在意過。
所有的反擊,都是通過禦鬼堂往外面傳遞的。
那些人都以爲喬洛被徹底打趴下了,整天守着君傾晏的屍體度日。
東宮那群人都快笑死了,尤其是喬薇,沒想着喬洛剛一嫁過去就成了現在的模樣。
簡直大快人心!
她趴在君傾晏的身上,言語溫柔:“解藥很快就會配出來的,我讓慕老去找一味藥了,隻要那味藥拿回來了,你就會醒來了。”
“阿硯,你不要怕,我會一直陪在你身邊的。”
衣衫淩亂的女人,也顧不上頭發亂糟糟的樣子,她的眼眸之中隻有床上這個男人。
其實很多時候,人隻有在快要失去的時候,才會知道,什麽才是自己想要的,什麽才是最爲彌足珍貴的。
而之于喬洛,她的那顆心扉,在這一次猛烈的撞擊下,徹底被打開了。
她知道自己愛上了君傾晏,便再也逃不開了!
既然愛上了,那麽就好好地愛下去!
君傾晏的手微微顫抖,是喬洛的眼淚滴落上去,隐隐有些滾燙,她就那般攥着他的手,一直陪着他。
……
京郊,馬車疾馳過往,聖衍宗的香火越來越旺盛。
而此刻,綁着君清歡的人,站在她的面前。
那是雲掌琏。
雲袖倒是閑适地坐在那兒。
“你跟喬洛是什麽關系?”雲袖輕聲道,“哦,我忘了,你是當朝公主,可真是金貴的命呢。”
那言語之中,滿是不屑,雲袖看向雲掌琏,笑了一句:“給你一個撫摸疼愛公主的機會,你要不要?”
“聖主大恩,自然是要的,這往日裏,公主可是住在宮裏的,就是想瞧一眼,也是奢求,如果是睡……”
嘭地一腳。
雲袖一腳踹在那個色男人身上,什麽都想着睡。
“就你這樣的人,配睡公主嗎?”雲袖笑了,這會兒君清歡吓得不行,整個人都在抖。
她臉色蒼白,不知道雲袖要做什麽。
“公主殿下,如果你乖乖配合我們的話,我想我會放你回去,如果你不配合我們的話,我就殺了你,順便殺了你的小情郎,顧少寒。”
“唔唔,唔唔唔。”說起顧少寒的時候,君清歡才有了些許反應。
她本不想理會這個女人。
可誰知道,她那般狠毒。
雲袖一把扯下堵着君清歡嘴巴的布條,她笑着說道:“這樣說話,會比較舒服一些,答應幫我做一件事情,我放你走,如果你不答應我的話,我就殺了顧少寒,讓你們去陰間做一對苦命鴛鴦。”
“你……”君清歡怔了一下,心口難受的很。這幾天一直被這幾個人虐待,她渾身難受地很,嗓子沙啞難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