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微微有些閃躲,秋問水暗自咯噔一下,難不成是這個女人發現了什麽。
“洛洛,過來喝個交杯酒。”他有些慌,被喬洛那銳利的眸子盯着很不舒服。
她的眼眸冰寒地像是能殺人,就是被人看一眼,也會全然招供。
這是秋問水承受不住的,他怕自己會露餡,畢竟喬洛什麽本事,他很清楚。
如果這個女人是個草包的話,又怎麽可能會讓義父吃那麽大的虧。
秋問水慌忙去桌子上倒酒,喬洛跟着走過來,他瞧着那雙扶着輪椅的手隐隐有些怪異。
待到酒全然倒滿了,喬洛卻始終盯着眼前的男人。
“洛洛,怎麽不喝?”男人輕聲道,聲音很像,臉也無可挑剔,這男人……
喬洛一直看着男人,秋問水越發地不安,便又催促了一句:“洛洛怎麽一直在看我,來喝交杯酒。”
“隻是覺得今天的王爺,有些不一樣了,大概是人逢喜事精神爽,連帶着讓人聞風喪膽的王爺都跟變了一個人似的。”喬洛笑了,順手拿起那個酒杯。
秋問水盯着她的手,一直在心裏暗暗催促:快喝,快喝,喝完就什麽事兒都沒有了。
如坐針氈,形容地便是這會兒的秋問水,實在是沒辦法,額頭上都快落下冷汗了。
這女人的氣場太過恐怖。
喬洛勾唇淺笑,慢慢将酒杯放在唇邊,明顯能感覺到眼前男人松了一口氣,她忽而戛然而止,把杯子放了下來。
“怎麽了?”男人問了一句。
“說你不一樣,你還真是傻了。”喬洛笑笑,“不是交杯酒嗎?我一個人喝了,哪裏算是交杯酒。”
破綻百出,喬洛心裏倒也清楚了。
不知道面前這個男人是誰,臉上戴着的人皮面具,一點兒瑕疵都沒有,差點把她給騙了。
從一開始喊她洛洛的時候,還有那眼神都覺得怪怪的,喬洛天生的警覺不是開玩笑的,她拿着酒杯,與那男人交杯的時候,再一次停了下來。
這是要給秋問水吓出心髒病呢。
“不逗你玩了。”喬洛笑笑,仰頭便将那杯酒喝了下去,看着男人的神色一點點放松下來。
他倒是真以爲喬洛喝下去了。
喬洛大着膽子,一點點牽引着男人到了床邊,她勾唇:“外人都說王爺有腿疾,怕是不能行房事,洛兒有個辦法,可以幫助王爺。”
喬洛說話間,從腰間拿出一整套銀針,那雙眼眸看向眼前的男人。
心裏卻是在冷笑,敢騙她,那就要受到應有的懲罰!
秋問水心裏咯噔一下,他也不知道有沒有被喬洛發現,應該是沒有的,不然這個女人哪裏會這樣蠢笨,乖乖喝下那杯酒。
隻要等着毒發,一切就簡單地很了。
秋問水這樣安慰自己,心撲通撲通跳着。
眼前這個女人忽而化身妖精,笑着說,王爺不如早些來點閨房樂趣,讓人看看,你也能重振雄風。
言畢,女人的手,慢慢地抓在他的腳上。
銀針刺入膝蓋骨的一瞬間,秋問水疼得大腦一片空白,臉色慘白,咬着下唇,還不能說自己有什麽感覺。
“王爺,你該不會很疼吧?”喬洛驚呼出聲,捂着嘴巴,一副驚歎萬分的模樣。
秋問水搖頭,疼得說不出話來,眼淚全然蓄在眼眶裏。
真的很疼很疼……娘啊,快救救我吧。
秋問水心裏的呼喚,他甚至想要從輪椅上跳起來,那種感覺實在太難受了。
“這才剛剛開始呢,不應該啊,第一針下去,起碼還有些知覺,等到了第七針的時候,王爺便可以恢複行走了,大抵會有一個時辰的時間。”喬洛笑笑,故意嬌羞地低下頭來。
“一個時辰,足夠了吧?”
喬洛沖着男人抛媚眼,那副嬌柔的模樣,簡直要讓男人一顆心都酥了。
可惜,此刻喬洛的心裏,恨不得把這個男人剁成肉泥。
緊接着便是第二根銀針,秋問水卻再也忍不住了,一聲尖叫,不是很重。
喬洛咯咯咯地笑着,那種快意:“王爺,有知覺了吧?”
“沒……沒有。”秋問水死鴨子嘴硬,是害怕喬洛發現什麽,他在心裏算計着時間。
可是已經過去那麽久了,那個毒怎麽還沒有發作,其實在喬洛轉身的瞬間,那酒已經被吐了出來。
敢在喬洛面前下毒的,大抵不知道班門弄斧是什麽意思。
“王爺,您看着我做什麽?”喬洛僵了一下。
秋問水搖頭,已經說不出話來了,整個人都痛苦地很,眼淚鼻涕嘩啦啦地落下來。
堂堂戰神王爺,怎麽可能會有這樣一幕,可是喬洛沒有表現出起疑,還是一心一意地拿着銀針紮。
第四針下去的時候,秋問水再也忍不住了,一下子跳了起來,躺在地上。
又酥又麻又疼!
這簡直是人間煉獄,哪裏是要幫他治腿。
這個女人是要謀殺親夫吧。
秋問水倒在地上,哆嗦地很劇烈,難怪紅羌會死得那麽慘,這女人就是一個修羅,心狠手辣,無惡不作,心腸歹毒,都不夠形容喬洛了。
他嗚咽一聲,卻再也說不出話來。
喬洛笑了:“忘了告訴王爺,如果真是腿殘了,這一套下來,可能會有些疼,但絕對生龍活虎,可若是完好的一雙腿,這麽一番下來,怕是會廢了。”
“你!”秋問水剛要怒吼,可是舌頭不聽使喚,胡亂地動了一下。
牙齒狠狠地咬在舌頭上,跟羊癫瘋發作一樣。
再要是還沒察覺出喬洛發現他了,秋問水那才是真的沒腦子。
“你從什麽時候發現的?”秋問水說話的聲音很是奇怪。
喬洛笑了:“拙劣的演技,有那麽好的人皮面具也沒有用,你不是君傾晏,注定成不了。”
喬洛慢慢地從腰間拿出一個小鐵錘子,很小很小,平日裏敲打藥碎用的,可這一次,她要狠狠地折磨這個男人。
小錘子敲打在人的身上不會疼,但若是在此刻,被封了針的秋問水身上,那就是人間煉獄了。一下敲擊,秋問水渾身顫栗,麻麻的酥酥的疼得很,他在那兒打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