揚起的紅綢子,在白雪之中飄蕩着,轎子慢慢地擡進了七王府,周圍全是喜慶的樂聲。
連帶着喬洛都覺得心境有些不同了。
喜婆挽着她的手慢慢朝裏面走過去,宴席上人影攢動。
君清歡穿了一件淡藍色的短襖,外面罩了一個鬥篷,進屋子的時候,恰好遇上喬洛。
“洛洛,洛洛。”她站在旁邊,小聲喊着喬洛的名字,這婚事一拖再拖,總算是塵埃落定了。
怕是再也沒有人能搶得走她的七皇嬸了。
喬洛的手,提起裙擺,給君清歡做了一個手勢,算是跟她打了個招呼。
而此刻候在庭院另外一邊的男人,一身紅衣襯地俊俏的身姿,多了一份妖媚,君傾晏那張妖孽的臉,被紅色染透,别具一番風味。
沉沉的眼眸,微微一擡,對上那抹紅色的倩影,才有了一絲絲柔軟,君傾晏滿眼的寵溺。
就算是坐在輪椅上,也難擋這個男人的氣場。
流蘇垂墜在喬洛的眼前,有些礙事兒,可一輩子隻有這麽一次的事情。
“哎呦,王爺還愣着做什麽,知道王妃漂亮,那也不能誤了時辰。”喜婆催促道,都是宮裏辦事兒的,自然知道緊着這時辰。
君傾晏慢慢滑過輪椅,往這邊過來,牽起另一端的紅綢子,兩人之間倒也隔着一些距離。
“緊張嗎?”男人微微挑眉,那含笑的嘴角,好似能看到喜帕下面女人的容顔一般。
喬洛笑了:“緊張什麽,害怕你會吃了我?”
“洛兒。”君傾晏柔聲喊了一句,兩人慢慢往屋子裏去,坐在首位的太後娘娘,倒也濕潤了眼眶。
老七終于是開竅了,瞧着喬洛這身段倒也不錯,難能老七眼裏再不是冰寒和虛弱,多了一絲兒人情味。
“皇祖母,瞧着皇叔這般甜膩,可是難得了。”
君清歡跑了過去,這不是皇家宴席,君傾晏有意沒有大擺宴席,卻在全城都宣告了這場婚事。
十裏紅妝,格外動人心魄,不知羨慕了多少京中少女的心。
太後牽起君清歡的手,點頭,滿眼柔和,耳畔全是喜慶的樂聲。
“你這兩位皇叔,可真是要哀家操碎了心,一個不近女色,一個癡心隻爲一人。”太後濕潤了眼眶,九王爺是她親生的兒子,可如今呢。
那般執拗的性子,肆意灑脫,老九倒是與閑雲野鶴一般,可惜苦了太後娘娘。
君清歡見太後的眼眸之中染了一絲傷感,九皇叔走了那麽多年,便再也沒有回來過。
她微微一愣:“九皇叔的癡心肯定能感天動地的。”
“也不知道那個女刺客有什麽好的,她想要老九的命,可你九叔啊,是真的愛她,中了毒了。”太後低沉的聲音。
正說話間,便聽到“一拜天地”的聲音,君傾晏偷摸着順着紅綢子,一把攥着喬洛的手,慢慢地把女人牽引到了自己的身邊。
喬洛卻是勾唇一笑,這個該死的男人,在這種時候還喜歡占着小便宜。
她微微低下頭,一拜天地。
流蘇順着耳朵垂墜下來,撩地她是有些癢癢的。
再加上屋子裏的溫度也是極高的,喬洛一來二去的,身上竟然暖了起來。
二拜高堂——
君傾晏靈巧地轉動着輪椅,喬洛微微轉過來,太後喜笑顔開,嗔了一句:“往後老七要是欺負你,可來宮裏找哀家,哀家替你做主。”
一眼落下,衆人大驚,隻有君清歡一人笑得樂呵。
坐在宴席中的喬薇,氣得揪着手,那臉色陰晴不定,太後這是怎麽了,也被這個女人蠱惑了不成。
“夫妻對拜——禮成——送入洞房——”
君傾晏擡眸,能瞧着站在身側的女人那張臉,濃妝傾城,略施粉黛便可百媚生,說得便是喬洛這樣的人吧。
他坐在輪椅上,身子比較矮,偷摸着看了喬洛好幾眼。
感受到那灼熱的目光,喬洛翻了個眼,狠狠地瞪了這個男人一眼:“别鬧!”
君傾晏卻像是起了玩心一般,去揪她嫁衣上的繩子。
喬洛恨不得這會兒抓着那隻手,也聽不進去太後在囑咐什麽,大抵都是一些莫要被君傾晏欺負了的話。
喬洛謝過太後,便與君傾晏一起緩緩往後面去。
身後有不大不小的聲音,太子嗤嗤地笑着:“喬洛這個身段,沒想到打扮起來還挺有料。”
“殿下。”喬薇語重心長地喊了一聲,這兒是什麽場合,怎麽可能讓他胡亂說什麽。
太子那眼神慢慢變得色眯眯,盯着喬洛的後背,他低聲喃喃,也沒有管喬薇在說什麽。
“皇叔這樣子能行嗎?要是不能人道,不是苦了喬洛。”太子這草包的關注點,與旁人還真是不同,喬薇氣得臉色蒼白。
“殿下,喬洛好歹是你七皇嬸,你怎麽可以說這樣的話。”喬薇低聲道,一把扯過太子的袖子。
太子笑笑,想到君傾晏那張臉,冰寒地很,他渾身一顫,喬薇說的沒錯。
有些人該惹,有些人不該惹,可好像在顔值面前,太子的原則都會被廢掉。
比如這會兒,太子居然開始想念喬洛身上那股香味,腦子裏全是喬洛的身影,這麽一想,甜膩的吃多了,偶爾換換口味,吃吃辣味兒的也不錯。
太子越想越是滋味,喬薇眼眸深邃。
“放心吧,本宮自有分寸,瞧着皇叔那樣,怕也是……”
“别再說了。”喬薇冷聲,越看太子這副模樣,心裏越是惡心地不行。
東宮被個花娘壓着,奪了恩寵,這會兒太子居然還是念叨喬洛了。
這念頭稀奇事還真多。
男人劃着輪椅,新郎新娘入了洞房,宴席之中,好些人也在想,君傾晏這一次要怎麽做,他可是個殘王,雙腿有疾,不可能能行房事。
這會兒時間倒也早。
房門慢慢關上,喬洛輕輕坐下。
還沒等君傾晏走過來,她慌忙掀開喜帕,可悶得很。
“洛兒~”男人微微皺眉,見喬洛這般随意,低聲喊了一句,“得等着爲夫給你掀開。”“哪裏有那麽多規矩,我都嫁給你了。”喬洛笑着上了床榻,一副閑适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