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洛忽而頓住了。
“想試試看?”仇相思以爲喬洛是對那琴有興趣,可誰知後者的眼神慢慢移到了那群舞者身上。
喬洛搖頭,勾起一抹笑意:“這般跳舞可是不行的。”
江瓒微微一愣,仇相思讓她不妨試一試。
這兒安排的舞者,都是爲了恭迎長朔前來準備的,長朔身爲禦鬼堂的堂主,行蹤詭谲,可唯獨隻有在子語坊這兒,他完全是個透明人。
仇相思壓根不會在意長朔,也不懼怕長朔。
子語坊是單獨分裂出來的,并不受長朔的指揮。
仇相思一共服務過五位禦鬼堂的堂主,長朔是最長久的一位,可也不過是五年時間而已。
喬洛足尖一點,慢慢落在舞台上,她從舞姬手裏躲過絲帶,略微一個轉身,絲帶便跟着翻飛起來,她的身形優美,踏着樂點慢慢地舞動起來。
長長的絲帶在空中旋轉,伴随着那一抹牽引着紅色繩子的身影,仇相思猛地一怔。
“她是誰的女兒?”仇相思冷聲道。
“喬海生的女兒,相府千金。”江瓒解釋了一句,不知道仇相思說這話是什麽意思。
“顧憐忱的女兒?”仇相思冷聲道,江瓒搖頭,顧憐忱算是喬洛母親的堂妹,生得傾國傾城,早前是京中第一美人。
仇相思看過一眼,便覺得有些奇怪,喬洛這張臉長得太像顧憐忱了。
“你在想什麽呢,顧憐忱怎麽可能會有女兒,這是她堂姐的女兒。”江瓒笑了,也有子語坊弄不清楚消息的時候。
仇相思蹙着眉頭,那一舞,她曾見過顧憐忱一舞傾城,那抹倩影如今尚在眼中。
眼前的喬洛像極了顧憐忱。
可她卻不是顧憐忱的女兒。
仇相思看着那個慢慢走過來的女人,喬洛輕聲道:“我想做舞姬。”
“嗯?”仇相思一怔,“好,能不能殺了長朔,就看這一次,長朔酷愛身段妖娆的女人,他也不是仙人,有七情六欲。”
“喬洛,你瘋了吧。”江瓒不知道爲什麽忽而起了怒氣,仇相思一怔,挑眉,笑得滲人。
喬洛不知道江瓒在發什麽瘋,她薄唇輕啓,态度很是冷:“好。”
“你知道長朔的舞姬是要做什麽的嗎?”江瓒壓低嗓音,那是長朔挑選的女人,不僅要生得好看,而且着裝暴露,是爲了滿足長朔需求而存在的。
并非簡單的舞姬而已,仇相思以爲江瓒這麽一說,喬洛會被吓壞。
可誰知道,這個女人忽而笑了:“那又如何,到時候等你看到長朔的人頭,再來與我說這些。”
“喬洛……”江瓒低聲。
仇相思卻笑了,她一邊鼓掌一邊将人往裏面領:“長朔今晚便會來,你的時間不多,他要的女人,從來都是有嚴格标準的。”
仇相思的眼眸很是怪異。
喬洛僵了一下,點頭,便跟着仇相思進門。
在男女之事上,隻要有欲念,那便有突破口,就怕長朔怕死,連這點樂趣都抛棄了。
屋子裏清一色沒有穿衣服的女人,一個個的身上被塗抹那種香香的水,喬洛跟着過去,仇相思将人帶到屏風後面,指着那些木盒子裏的汁液。
“他喜好一種香,此香可以刺激人的心神,衍生出欲念。”仇相思說着,便将那褐色的粉末倒入水中,輕輕攪拌。
喬洛靠在那兒。
仇相思走的時候,特意囑咐了一句:“到時候你的神智不清,殺不了長朔不說,還會被人占了便宜,這個香,沒有藥可解。”
濃濃的香味,喬洛捏在手心裏,慢慢地順着手腕下去,仇相思愣住了,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眼眸全然都是欣賞的神色。
喬洛整理完畢,任由那些婆子梳理頭發,仇相思安排得當,她出來的時候,江瓒已經不見了。
那抹靈動的白色身影,藏匿在人群之中。
一個個美人兒娉婷立着,仇相思站在最前面,一一交代着規矩:“長朔若是開心了,往後你們的賞賜不會少的,可以向禦鬼堂要賣身契。”
仇相思一一交代,而此刻從子語坊離開的江瓒,心中惴惴不安。
他不能繼續留在子語坊,畢竟是禦鬼堂的人,生怕被長朔發現,到時候就完蛋了。
可是如果喬洛失手的話。
“呸呸呸,怎麽不說些好的。”江瓒啐了一口,那個女人那麽厲害,怎麽可能會失敗。
在喬洛的身上,也沒有失敗這二字。
江瓒心神不甯,最後還是選擇去了七王府,墨城攔在他的前面,厲聲道:“你說什麽?今夜喬小姐去暗殺禦鬼堂堂主,她是不要命了嗎?”
“我要見七王爺。”江瓒冷聲,語氣迫切,很快墨城便将人帶了進去。
他不敢怠慢,也沒有通報,兩人快步入了庭院,卻見着君傾晏坐在那兒,嗖地一聲,杯子打了過來。
兩人紛紛彈開。
“擅闖七王府,可是死罪。”君傾晏冷聲道。
江瓒卻顧不上其他,急忙開口:“喬洛不要命,去當了長朔的舞姬,裝扮成舞姬去刺殺長朔!”
“什麽?”君傾晏眸色驟變,在江瓒還未說完的時候,他忽而頓住,眼眸的怒火越來越深。
這個該死的女人!
倒是越發出格了。
她就不怕一個閃失,徹底成了長朔的女人,落入敵人的圈套嗎?
君傾晏内心極度煩躁,今早還在要自己冷靜下來,不能在兒女之事上分心,可他聽聞江瓒所說,還是亂了心神。
長朔那人,傳聞之中,在情事上面有着特殊的癖好,他的藥,能催人心神,誰都解不了。
“你倒是随着她胡鬧。”
“禦鬼堂是她的池中之物,王爺也清楚,再說了喬洛決定的事情,我怎麽可能攔地住。”江瓒低聲道。
男人猛地跳了起來,消失在夜色之中,墨城想跟着過去,卻被江瓒一把攔住。
子語坊那兒戒備森嚴,又有陣法在外面護着,人越多越是會打草驚蛇。他心裏暗暗地祈禱,今晚一定不能出什麽大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