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洛慢慢伸手,扯下君傾晏的手,她的眼眸宛若夜色之中最閃耀的星星。
“不怕。”她知道君傾晏問的是什麽,怕不怕禦鬼堂堂主,怕不怕去子語巷。
禦鬼堂是她的囊中物,不管如何,她都會拿下的。
“倒是你,那天怎麽知道魏延要對公主動手?”喬洛問了一句,她沒有想到魏延膽子那麽大,明知道君清歡是宮裏的人,卻還是下了狠手。
“那你呢,要紅羌做什麽?”君傾晏追問一句,他有些不解,那是魏清養大的義女,就算能爲喬洛所用,其心也不會忠誠。
喬洛笑笑:“紅羌最擅于召喚毒蟲,她自出生起,便擅長用毒,紅羌一族,最善于以身體作爲甕養蟲子,我要她身上一顆蠱王。”
她沒有點名是用什麽的,可自然是有妙用的。
“顧少寒與清歡之間到底不一樣,那天廟會之後,便被人跟蹤了,我知道魏延此人斷然不會善罷甘休的。”君傾晏解釋了幾句。
他要對魏延動手,自然誰都攔不住。
“洛兒證據足了嗎?”
“沒有太多的證據,但是這一次,魏家在君王心目之中會被連根拔起,隻要君王之心晃動,那麽一切都會瓦解。”喬洛眯着眼眸,談起這件事情,好像在菜場上賣白菜似的。
君傾晏心裏憋了已久的話,終于說了出口。
“洛兒,可做好準備,嫁入七王府?”
他看着她,眼眸之中的情愫越來越濃,君傾晏在等她的答案,或許這一次是真心在問。
或許連他自己都不知道,本想逗弄這隻小貓兒,可沒想越發深陷其中,可君傾晏明白,在他的身上,有些東西是不被允許的。
“需要什麽準備,到時候我人進去,你千萬不要閉門把我阻攔在外面就好。”喬洛笑笑,也沒有過多的話。
兩人在城樓上吹了許久的風,吹得喬洛墨發紛飛,她微微攥着雙手,慢慢翻轉過來。
那塊血玉雕便跟着出現在手心裏,在月色的照映下,微微泛着紅色的光芒。
一大段文字印在城牆上,君傾晏微微蹙眉:“洛兒?”
他知道血玉雕在喬洛的手裏,才會将禦鬼堂堂主的行蹤告知給喬洛,他的視線落在那一段文字上。
“你看得懂嗎?”喬洛看向眼前的男人,她在看過這個時代很多種文字之後,才慢慢明白,血玉雕上批示的文字,其實并非大夏日常會用的那些文字。
血玉雕裏藏着巨大的秘密,并非是表面上看到的這般。
“這是陰行文,早在一百多年前已經失傳了,雖說與現在的文字很像,可是沒有多少人能真正看得懂,在禦鬼堂,這隻是身份的象征。”君傾晏解釋了幾句。
可看喬洛的眼眸,隐隐有些不同。
不知道她是不是看出什麽端倪了。
陰行文?
這是喬洛前世修習的一種古文,假字文,所以那時候,在燈光下見着血玉雕上映射出來的字,喬洛隻覺得眼熟,并沒有覺得在大夏能參透血玉雕上那些字是多麽了不起的事兒。
“莫不是洛兒看得懂?”君傾晏無意地問了一句,實則在試探。
喬洛搖頭:“正因爲看不懂,才來問你的。”
她将血玉雕收了起來,手法夢幻,轉瞬間便在手心裏消失。
她知道這些天,對她心生疑窦的人越來越多,不乏開始調查她身份的人。
江瓒那兒收到了不少的消息,甚至有人開始懷疑,這個相府千金其實是假的。
各種謠言四起,喬洛也懶得理會。
“夜深了,王爺還是早點休息吧。”
喬洛從城樓之上飛了下來,不知道什麽時候城樓成了這兩人會面的基地。
君傾晏也跟着下來:“洛兒不想看一出好戲嗎?”
喬洛略微一笑,兩人對視一眼,轉身去了東宮。
……
崔禹行去将軍府找魏清的時候,恰好在那男人換好衣服,東宮邀請将軍秘密會晤,自然萬分警惕,便是崔禹行也是穿了一身夜行衣。
“将軍,殿下在野狐亭等您。”崔禹行低聲道,“此事非同小可,牽一發動地可是大夏的全身。”
魏清蓦地想起之前遇見的那個人,心中隐隐有些疑惑。
難不成那個人真的是從東宮出來的。
野狐亭内,太子一身常服,将頭發都梳了上去,冷風吹過來,凍得瑟瑟發抖。
“魏将軍還沒有來嗎?”太子的話語之中隐隐有些惱怒,如果不是皇後執意要他來見魏清。
他才不會來這兒做這些事情,沉醉溫柔鄉才是最好的事兒。
随從站的很遠,太子憤憤,踢了一腳那柱子,氣得不行。
等到魏清慢慢走過來,看到氣頭上的太子,心裏咯噔一下。
見着那抹黑影慢慢靠近,本還是生氣的太子殿下,這會兒換了一副神色:“将軍這邊請。”
“太子殿下,如今多事之秋。”魏清在擔憂。
太子倒是個嘴不把門的,幾句話便将來意說的清清楚楚:“母後在宮中聽聞了魏延公子的事情,特意囑咐本宮前來助魏将軍一臂之力。”
魏清微微一愣,不知道東宮掌控的是什麽線索。
“太子殿下的救命之恩,魏清沒齒難忘。”魏清低聲道,正要行李,卻被太子一把攔住了。
太子從袖子裏,将那團紙遞了過去,上面全是顧少寒的字迹,還有一封書信。
那封信看着有些年頭了,也不知道太子是從哪裏得來的。
“這……這……”魏清僵在那兒,半天說不出話來,他忽而擡眸,對上太子那雙漫不經心的眼眸。
怕是太子自己也沒有看過這封信,不知道個中輕重,魏清看過之後,才問道:“這封信從什麽地方來?”
“是母後所給,說魏将軍看完之後,一切都明白了。”太子應了一句,可看魏清堂堂一國将軍也成了這副模樣。
他知道這信裏的内容,定然是非同小可。“母後還說了,顧少寒非除不可,我們必定反咬一口,将所有的事情都推倒顧少寒的身上去。”太子低聲道,“他自編自導了這起案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