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如若太子品行上乘,斷然不會因此嫌棄臣女,而如果……”喬洛話說一半,沒有繼續往下去。
這畢竟是皇宮内院,而且她把這話引到了衍渺的身上,也就笃定太後不會知道真相。
太後歎了口氣,當朝太子的德行的确不夠,做盡了荒唐事,可是沒有辦法,太子的地位擺在那兒。
“也或許,衍渺大師的命格批示錯誤,太後無需放在心上。”
喬洛繼而解釋了一句。
太後倒也沒有繼續追問,她歎了口氣:“魏延這件事情,你有幾分的把握。”
“十成,不過臣女隻負責将證據擺在世人的眼前。”喬洛應了一聲,至于處理的結果,皇上要怎麽處置魏家。
這些都跟她沒有半分錢的關系。
太後微微蹙眉,腦袋裏一閃而過一道念想:“那依你所見,皇上該如何處理這件事情,較爲穩妥呢。”
“其實太後娘娘心裏也清楚,坐實魏延的罪名恐怕會牽連魏家,惹得魏清不高興,可如果包庇魏延,悠悠之口難以撫平。”喬洛勾起一抹冷笑,“那麽這個時候,隻能讓魏清吃個啞巴虧了。”
“哦?”太後起了興緻,不知道喬洛心裏會作何解釋,“什麽啞巴虧?”
“案發現場擡回來的屍體,臉上有一處飛镖毀去的印記,留下一個很大的傷疤,其實單憑這具屍體,是判斷不出是不是魏延。”喬洛眯着眼眸。
話隻能說到這裏了,太後娘娘臉上露出震驚之色。
這一出大戲,果然是旁觀者清,入局者迷。
其實兇手是不是魏延,有那麽重要嗎?
“你說的不錯,可惜哀家想要的不是這樣的結果。”太後輕聲道,“兇手就是魏延,哀家并不想見到這種處置的辦法,也不想皇上有空可鑽。”
喬洛會意,輕輕點頭:“太後娘娘大可以放心,我想魏将軍還沒有薄情到這種地步,可若是魏将軍走這一步,日後的野心……”
她不繼續往下去,喬洛此舉的用意很明顯,不給魏清任何一個漏洞可鑽。
看起來是給太後說一個建議,其實不然,太後倒不像皇上那般隻願意将一把棗子放在一個盤子裏。
在太後看來,大夏有的是将相之才,并非魏清一人可以稱霸。
她依稀記得當年有戰神之名的君傾晏,如今卻成了這副模樣。
“洛兒,你往後可是要嫁入七王府的,有些小聰明還是切勿用,晏兒是個内心極度敏感之人,他怕是……”太後低聲歎了口氣,眼眸之中染上一絲悲傷。
也隻是提醒喬洛,往後面對君傾晏的時候,不要有那麽多的算計。
喬洛輕聲應了一聲。
“你且去見見歡兒,那丫頭如今吃了這樣的苦頭,怕是心裏不痛快。”太後說了一句。
喬洛點頭,轉而去找君清歡。
此時沐浴一番的君清歡,換上了一身幹淨的衣服,她的神色依舊不太對勁,見着喬洛的時候,也沒有太多的感覺。
“洛兒,你來了。”君清歡低聲道,她一直在想,是誰殺了魏延。
是誰在關鍵時候,射出那一把毒針,時機算地剛剛好,将她從魏延的手裏救了過來。
“别想了,那是墨城的毒針。”喬洛一語道破,她早前見過一次,印象極其深刻,這件事情,是君傾晏在背後牽掣。
不管君傾晏出于什麽目的,隻要跟喬洛的目的不相互違背,她是不會去管。
可這個傻姑娘大概不會往君傾晏是爲了她,才做這些事情。
不然墨城也不會情急之下,來不及更換武器,如果被人知道那是出自七王府的毒針,此事牽扯怕是更大了。
“什麽,是七皇叔?”君清歡愣住了,臉上微微一顫,她想不明白,爲什麽七皇叔要這麽做。
“七王爺所爲,公主不用去猜是什麽用意,隻需要知道,他是爲了救你。”喬洛勸慰一句。
可是君清歡依舊訝異不已,她實在很難想象得到,君傾晏會做這樣的事情。
“可是這般,不是将七王府牽扯進來了嗎?洛兒,你不知道,自從七皇叔戰敗之後,他的雙腿有疾,整個人都跟變了一個人似的,七王府從今變得更低調。”
君清歡說道,可如今君傾晏卻主動卷入這件事情裏面。
打破往常的低調,這是君清歡弄不明白的,如果是爲了她的話,這事兒是說不過去的。
“我明白。”喬洛接了一句,“所以我才跟公主說清楚,這件事情不能牽扯君傾晏。”
不然的話,以帝王之疑心,七王府怕是再沒有安甯。
“不……”君清歡低聲道,“父皇這些年,從未斷過跟各個皇叔的猜疑,哪怕九皇叔遠在漠北,他也會派暗影前去偵查,就是怕天高皇帝遠,九皇叔會密謀什麽。”
君清歡說,其實天下事,終究沒能逃過皇上的眼睛。
隻是皇上未曾說得那本明白。
“七王府一直是個謎,父皇也不信,七皇叔一夕之間變得那般頹廢,他早些年派過不少女人進七王府,都以爲皇叔找皇嫂爲緣由,可那些人都是出身不同門派的高手。”
是派往王府的細作。
喬洛微微蹙眉,原來京城中那些傳聞都是真的,不過君傾晏不是不行,而是他早清楚這些女人,都隻是誘餌罷了。
是監視他的存在。
喬洛内心蕩過一抹笑意。
“可是父皇的心思還是被皇叔識破了,那些女人的下場都很慘。”君清歡輕聲道,“洛兒不用擔心,其實皇叔人很好,隻是……”
人爲善,不能護住自己想要守護的東西,便漸漸隐去身上的善意。
這一點放在喬洛的身上同樣可行,她可以殺人如麻,可卻終究掩蓋不了她身上的善。
“公主,你把案件的過程都與我詳細說一遍,全部的細節,爲什麽魏延會找到你?”喬洛忽而擡眸,與君清歡對視一樣。
卻發覺君清歡的臉,微微紅了。其實那夜與顧少寒一别,她心裏便激動不已,他們的感情有了質的飛躍,故而魏延故意裝作顧少寒,遞了字條,她也沒有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