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瓒扯了扯帶金絲線的面紗,飛起來的時候一直撩着他的臉,癢死了。
江瓒穩穩地落在野狐亭外,看到賬内通亮的火光,他連忙飛了過去。
“崔大人親自走這一遭,就不怕被人發覺,倒是牽連太子可不好了。”魏清低聲道,同太子身邊侍衛崔禹行說話。
如今皇上的聖旨已經下了,魏家再沒有什麽可以忌憚的,魏清更不能與東宮的人接觸。
不然皇上會懷疑他是不是有謀反之心。
可是早前撕了東宮的來信,魏清的立場已經很明确了,可是崔禹行還是來了。
“将軍真以爲是皇恩浩蕩?”崔禹行眯着小眼睛,笑起來略微有些猥瑣。
魏清蹙眉,他不傻,自然知道崔禹行接下來要說什麽。
“崔大人這是什麽意思?”魏清卻不接話,等着崔禹行把事情說清楚。
東宮什麽算盤,魏清怎麽可能不知道,隻是有些事情,不可以從他的嘴裏說出口,得罪了東宮往後也難行,畢竟太子是未來的國君。
“皇上生性多疑,這不用我提醒将軍了吧?”崔禹行聲音略微有些尖銳,“您的名聲那是水漲船高,皇上心裏不忌憚才有鬼呢,這件事看似皇恩浩蕩,不過是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這話怎麽講?”魏清一副莽夫,看不清楚時局的模樣,崔禹行越發恣意,說得更多了。
“放過令公子,百姓肯定不樂意,到時候皇上會把所有的不滿都算在将軍身上,趁機釋了兵權,将軍可還有活路。”崔禹行看向魏清。
這會兒說的這麽清楚,魏清總不至于不明白吧。
“前車之鑒,七王爺便是這般,魏将軍想做第二個七王爺不成?”
賬内一片冷寂,魏清沒有接話,他也不是不明白,隻是不好當下做決斷。
“崔大人回去告訴太子殿下,我這一生戎馬,隻爲了守護大夏江山,朝廷紛争與我無關。”
“哎,将軍可别那麽笃定,太子有辦法幫您,禦使大夫曾經受過東宮的恩惠,他那邊您不必擔心,至于顧少寒,太子捏死他猶如捏死一隻螞蟻。”崔禹行輕聲道。
魏清僵了一下,此事如果借着東宮的名号,倒也省了他不少的事情。
“太子這般恩情,末将沒齒難忘。”魏清應了下來,崔禹行知道這铮铮鐵骨算是屈服了。
他轉身出了大帳,心裏卻也是美滋滋,殊不知東宮這一次被這魏家父子當成了一杆槍!
崔禹行剛走不久,大帳外一道黑影閃過,緊接着賬内的燈熄滅,魏清繃着一根筋,黑暗中好似有什麽東西飄了進來。
一股涼風熄滅,帶着一絲脂粉味,那隻手,纖細地很,擦過他的腰間,将他的令牌一下子扯了下來。
魏清也不傻,猛地追了出去,那黑色的身影往野狐亭上飛去。
“何人這麽大膽!擅闖将軍營帳!”魏清厲吼一聲,急忙跟着出去。
江瓒掐着嗓子,咯咯咯地笑出聲來,那聲音妖媚地很,比喬洛還要像女人,聲音婉轉宛若夜莺。
再看到那雙眼眸的時候,魏清吓了一跳。
江瓒低聲應了一句:“魏家父子該死,這是民心所向,你兒子殺了那麽多人,妄圖逃脫死罪,想得美!”
“你……”魏清臉色微微變了,“你是夜莺!”
兩人這般追逐,便上了城樓,江瓒的輕功絕世,魏清并不是他的對手。
江瓒在心裏翻了個白眼,在城樓上故意停下來等着這位大将軍。
幾番追逐,江瓒把人引到了城西破廟那兒,魏清漲紅了臉,呼吸都跟着紊亂了,江瓒忽而停了下來,他抽出腰間的軟劍。
殺人的話,講求快很準,可是要拖住魏清,就得承受這一招一式,很顯然,魏清雖說輕功不如江瓒,可是這武功一點兒都不差。
江瓒慢慢變得吃力,魏清嘴角浮現出一抹笑意:“倒是要見見,這京中盛傳的小夜莺是什麽人。”
“怕是你沒命知道。”江瓒冷笑一聲,暗自啐了一口,喬洛可不是這般沒有時間觀念之人,說了引過來。
可是人呢!
這不是瞎胡鬧嗎?
還不讓江瓒殺人,就這樣吊着玩兒。
“狂妄!”魏清厲吼一聲,他的力氣很大,一直抵着江瓒,往牆壁上去。
兩人勢均力敵,誰都沒有找到好處,可是要說耐力,當然是行軍打仗的男人比較厲害了。
魏清的刀子,狠狠地掃了過來,而就在此刻。
一道白影飛了過來,喬洛手指間的銀針,瞬間射了出去。
打在魏清的幾個穴上,男人忽而驚呼一聲,吐了一口血倒在地上。
“你怎麽回事,還遲到了?”江瓒蹙眉,不滿的哼了一聲。
“你不知道,我家附近全是跟屁蟲,我得甩開那些可惡的人才能出來。”喬洛邊說邊咬牙。
都是君傾晏的人,那個臭男人,憑什麽派那麽多人跟着她,還越派越多了。
連墨城都閑的沒事,在相府外頭溜達。
這不得不讓喬洛鬧心。
喬洛拍拍手:“可别說了,你不是号稱殺手第一嗎?怎麽連這麽個糙漢子都對付不了。”
“莽夫,空有一身力氣,不屑跟他打,還不是你不讓我殺了他!”
“殺了一國主将,麻煩可大了。”喬洛眯着眼眸,她可不是會害怕這些事情的人。
今日請魏清來,也沒有别的事兒,不過是想讓他休息休息。
“魏将軍爲國操勞,可惜帝王還是百般的疑心重,我呢,沒别的本事,就想着讓魏将軍休息休息。”喬洛笑得滲人,從袖子裏拿出一個白色的藥瓶子,遞給江瓒。
讓江瓒喂他吃下去,這藥能暫時化掉魏清的功夫。
人昏昏沉沉的,江瓒皺眉:“你想做什麽?”
“把事情鬧大一些,小夜莺很快就會出名了,江瓒,把魏将軍放到春風十裏去。”
江瓒越發鬧不明白了,這都是什麽事兒!
可他也好奇,喬洛會怎麽對付這父子倆。喬洛眯着眼眸,一想起接下來的事情,就樂開了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