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瓒也跟着過去。
喬洛略微往前一跳,雙腳落在第五六快圓形石頭上,前面的樹木好似在動,可其實那不過是障眼法。
耳畔響起流水的聲音,她一擡腳,江瓒低聲道:“小心,有水!”
“幻覺而已,你隻管看好我的落腳點,不要去管那些幻想。”喬洛眯着眼眸,身子越發靈巧,走過那一排石頭路,穩穩地落在那片竹林前。
這不過是個開胃小菜,她站在那兒,江瓒飛身而過,腳下一個踉跄,差點摔了出去。
喬洛伸手,猛地将人一拉,用盡全身的力氣:“小心,前面有陷阱!”
江瓒被往後拽了回來,可惜還是飄過幾縷頭發,被那鋒利的絲線割斷。
好快!
江瓒心有餘悸,在夜色之下,那些交織起來的絲線網特别不明顯,可喬洛卻能看的清清楚楚!
“上面有毒,差點你的小命就交代在這裏。”喬洛輕聲道,果然是天羅地網,尋常人怕是連點皮毛都沾不得,就被大卸八塊了吧!
此時,站在閣樓上的男人,露出一絲欣慰的笑意。
墨城一顆心懸着,也不知道主子這是什麽意思,故意試探喬洛,要知道,如果被那天蠶絲所傷,哪怕隻是割進去一點點,喬洛的性命都要交代在這裏。
主子還真是心大!
往後丢了媳婦,看他找誰哭去!
“主上,小姐有這樣的本事嗎?”墨城旁敲側擊,還是問了出來,他的手心浸透着冷汗。
就算在君傾晏身邊那麽些年,也沒有像現在那般提心吊膽。
“沒事。”君傾晏輕聲應了一句,“她不會有事的。”
話音剛落下,果不其然,那抹小小的身影,擦身跳過一根根天蠶絲,身段那般柔軟,速度快得吓死人,她沒有輕功,不像江瓒那樣可以直接飛過去。
她的身子微微一縮,在天蠶絲将竹葉切斷的時候,喬洛已經出現在另外那頭。
“你這個速度?”江瓒錯愕,驚歎地連下巴都合不上了。
“太久沒練習了,都生疏了。”喬洛輕輕拍掉身上掉落的竹葉碎片,深呼吸一口氣,這具身體還可以用用,沒有想象之中那麽差。
再往前面,他們走到了回廊那兒,這裏分開前後院,喬洛聽到那聲琴音的時候,猛地僵在那兒。
不是琴音多好聽,而是這曲子,她太熟悉不過了!
“江瓒,你在春風十裏,可曾聽人彈過這曲子?”喬洛的身子劇烈地顫抖,不會的,一定是巧合,這曲子她前世再熟悉不過了,爲什麽會在這裏聽到。
血瞬間沖到腦子裏,一片空白,喬洛從未這般緊張過。
江瓒搖頭:“沒有,這首曲子從未耳聞過,怕是那人自己寫的曲。”
大抵是看出喬洛有些異樣,江瓒皺眉,問了一句:“你沒事吧,這首曲子怎麽了?”
隻有喬洛才知道,這首曲子的出處在什麽地方,她有一個妹妹,她很疼愛這個妹妹,可卻被妹妹親手害死。
這曲子叫《雲嘯引》,是喬洛妹妹親自譜寫的,再次聽到,自然思緒萬千,心中不是滋味。
喬洛本不想去後院的,可這會兒卻改變了行蹤,她往前面,消失在後院的竹林深處。
琴音動人,怕是再難有人寫得出來,喬洛内心激動不已,她想見見這個彈琴的人。
此時,站在閣樓上的男人眼神深邃,盯着那抹靈動的身影。
“主上,喬小姐怎麽往後院去了,要不要屬下去攔截?”墨城心中惴惴不安,那是王府禁地,外人自然不能進去。
不是說好來相府找血玲珑嗎?
墨城心裏焦灼地很,他知道那後面藏了什麽,如果被喬洛見到的話……
君傾晏一擡手:“不必,随她去吧。”
“可是主上從未允許人進過後院。”墨城臉色蒼白,難道喬洛真的是不一樣嗎?
“她不是别人。”君傾晏應了一句,身側的男人吓地半死。
這是主上的秘密,完全能拿捏住君傾晏命門的事情,墨城有些弄不清楚了,後院裏面的女人,如果被喬洛見着了,不知道她會怎麽想!
尋音而去,江瓒跟在喬洛的身後,後院一片竹林,有一個小湖将前後院隔開。
“喬洛,你在找什麽?”江瓒低聲,問了一句。
“找人。”喬洛倒也沒有遮掩,“找彈琴之人。”
“是故人?”江瓒輕聲道,這琴音動人,當今世上怕是沒有幾個人能談的出來,喬洛能認識彈琴之人,才是最奇怪的。
喬洛沒有接話,一陣沉默,兩人便潛入後院。
可就在他們踏入其中的時候,琴音忽而停了下來,喬洛警惕地看向江瓒:“你在外面等我,這是我的私事。”
她怕因此驚動王府中人,會害了江瓒。
夜探王府本就是件極其危險的事情,如果再被發現蛛絲馬迹,往後再想拿血玲珑就難了,到時候江瓒身上的毒怕是解不開了。
江瓒頓了一下,沒有多說,選擇在原地等待。
喬洛靠近那扇門,她想看看屋子裏的人到底是誰,可就在她接近那間屋子的時候,房間裏的燈忽而熄滅了,緊接着一條白绫從屋子裏彈了出來。
直直地沖着喬洛的臉而來,她一個敏捷的翻身,躲開那女人的攻擊。
被發現了!
白衣女子從屋子裏出來,蒙着面紗的臉,看不清楚。
喬洛微微蹙眉,一黑一白兩道身影在院子裏打了起來。
那女人宛如鬼魅一般,在地上飄行,速度快得驚人,可惜她到底沒有喬洛那般有沖擊力。
幾下,喬洛便将白衣女子制服了,她伸手想去揭開那個面紗的時候,忽而從黑暗中射過來一枚暗器,一粒石頭打在喬洛的手上。
“你是何人?”白衣女人冷聲道,“擅闖王府可是死罪。”
“我也想問問閣下,你又是什麽人,爲什麽深藏在王府裏?”喬洛的手腕隐隐作痛,她知道是誰來了。可她想要揭開那個面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