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尋歡,你這個卑鄙小人,有本事堂堂正正與大家一戰,背地裏暗算人算什麽英雄?”
“沒錯,龍大俠待你如親兄弟,你卻
指使人去羞辱龍大俠也就罷了,竟然還喪心病狂,殺了他的兒子……”
“大家不要被李尋歡的表象所迷惑,他一定就是梅花大盜……”
等到對方吼的差不多了,李尋歡方才慢騰騰道:“證據呢?”
“哼,那天晚上趙前輩等人便将你抓了個現行,是你故施詭計逃脫。”
“既然各位拿不出證據,再無理取鬧的話,那便休怪李某翻臉無情!”
說完,一柄飛刀出現在手中。
飛刀一亮,那夥人頓時吓得紛紛後退。
小刀飛刀,例不虛發。
誰也不想做第一個刀下鬼。
“好,李尋歡,算你狠!”
“我們一定會找到證據的……”
“到時候看你如何狡辯……”
對方扔下幾句狠話,一個個灰溜溜而去。
“有些人,就是喜歡犯賤。”看着對方離開的背影,阿飛忍不住說了一句。
“咦?長安呢?”
李尋歡突然發現,一同走出來的許長安不知什麽時間不見了。
“難不成許大哥發現了什麽疑點?”
“有可能……”李尋歡若有所思點了點頭。
大約一個時辰後,許長安回來了。
“許大哥,你是不是發現什麽線索了?”
阿飛急步上前詢問了一句。
許長安含笑點頭:“沒錯!你們難道沒有發現,之前那夥人中,有兩個鬧的最歡麽?”
李尋歡想了想,應道:“沒錯,領頭的那個漢子,還有他身邊的那個大胡子。”
“對,他倆一直在煽風點火,帶動其他人的情緒。
表面上一副江湖中人的打扮,但是我卻隐隐感覺,那二人來曆可疑。
果然不出所料,一番悄然跟蹤之後,我終于确認了對方的身份……”
“哦?他們是誰?”
“錦衣衛!”
“錦衣衛?”
李尋歡與阿飛不由一臉驚訝。
“沒錯!所以,我懷疑幕後的黑手是東廠。”
阿飛一臉不解:“東廠爲何會插手這件事?”
“東廠一向就在插手江湖之事,不時挑起江湖争端,一來利于掌控,二來也好從中漁利。
我想,他們這麽做無非有兩個目的。
其一,挑動江湖仇殺,借以削弱各方勢力。
其二,一旦李兄成了武林公敵,到時再暗中出面招攬,便相對容易了。”
聽到這番話,阿飛不由歎了一聲:“好歹毒的計劃。”
李尋歡苦笑道:“東廠那幫閹賊,什麽樣的事做不出來?當年我之所以不入朝爲官,也正是因爲如此。”
阿飛恍然:“原來是這樣,看來,那幫閹黨不死心,想拉大哥入夥。”
“李兄,東廠這把火燒的很及時,龍嘯雲已被逼到絕路,必然會瘋狂反撲。”
“沒錯!”阿飛點了點頭:“他們一定會千方百計栽贓嫁禍。”
許長安笑道:“增廣有雲,上天欲其滅亡,必先令其瘋狂。對我們來說,這,何嘗又不是揭開真相的大好機會?”
……
兩日後。
深夜時分,一道人影如幽靈一般掠過高牆大院,潛到了一處雅緻的小院内。
居于此院的主人身份不一般,乃是保定知府唯一的公子趙詠文。
趙家乃是官宦世家,祖上幾代做官,在朝中有着不淺的人脈關系。
趙詠文雖家世優越,倒也沒有成爲不學無術的纨绔,自幼飽讀詩書,文采過人。
三個月前新婚大喜,娶了一門當戶對的官家千金,小名阮娘。
新婚燕爾,小夫妻倆成雙入對,恩恩愛愛,羨煞旁人。
夜已深,夫妻二人睡的正熟。
突然間,趙詠文被一陣咳嗽聲驚醒。
一開始他以爲是妻子在咳嗽,可再一聽,聲音又有點不對勁……
“誰?”
趙詠文不由驚呼了一聲。
“趙公子醒了?”
來人竟然不慌不忙,擡手在趙詠文身上點了一指,随之走到桌邊點亮了燈。
趙詠文終于看清了來人,是一個蒙着臉的男子,衣襟上還繡着一朵梅花。
梅花盜?
趙詠文心裏更是驚怕,本想大聲呼救,卻發現自己不僅叫不出聲,而且還無法動彈。
阮娘也醒了,同樣,她也發不出聲音,隻能驚恐地看着對方。
顯然,他倆都被了穴。
“咳咳咳……”
來人又一次捂嘴咳嗽了一陣,随之瞟向阮娘贊歎了一聲:“好一個絕色美人兒,可惜……”
說話間,竟慢慢脫下身上的衣衫。
“趙公子,在下有個嗜好,就是喜歡當着男人的面,與他的女人行那魚水之事……”
對于男人來說,這是何等屈辱之事?
趙詠文急得額頭青筋直跳,雙眼充血,身體仿佛要爆炸一般。
可惜,他再憤怒也沒用,他不會武功,更解不開點中的穴道。
“我知道你恨不能殺了我,但沒辦法,誰讓你娶了個美嬌娘?
你放心,等在下玩夠了,會送伱們夫妻倆一起上路的。
九泉之下,你也不會孤單……咳咳咳……”
阮娘又怕、又羞、又急、又氣,不由暈了過去。
“美人兒……”
蒙面男子翻身上床,伸手去解阮娘的衣帶。
“吧嗒……”
這時,屋頂上突然發出一聲輕響,有點像是瓦片碎裂的聲音。
“嗯?”
蒙面男子吃了一驚,當即躍下床來并迅速穿上衣衫沖到屋外。
過了一小會,趙詠文突然能動了,當即扯開嗓子大吼:“來人,有刺客……”
“抓刺客!”
很快,一衆下人、護衛有的拿火把,有的拎着刀紛紛沖了出來。
“這裏有血迹……”
“追!”
幾個護衛循着血迹,很快便追上了一個黑衣人。
那家夥顯然是受了重傷,根本跑不快,更不要說什麽飛過高牆,幾個護衛幾乎沒費什麽力氣便将之擒獲。
“公子,你沒事吧?”
另一邊,府中管家急急詢問趙詠文。
“我沒事,快,去找個郎中來,阮娘受到驚吓暈了過去……”
對于今晚發生的事,趙詠文依然心有餘悸,同時又暗自慶幸。
他知道,一定有高人暗中幫了他,隻是不知那高人到底是誰。
不久後,趙知府也匆匆趕到。
“詠兒,你沒事吧?”
“爹,我沒事,幸得有高人暗中相助。”
“梅花盜呢?”
“已經關押起來了。”
“梅花盜到底是誰?”
“這……”趙詠文猶豫了一會,小聲道:“爹,孩兒懷疑梅花盜正是李尋歡。”
“李尋歡?應該不至于吧?”
雖說外界有傳言說李尋歡就是梅花盜,但是,趙知府卻一直不太相信。
李尋歡缺錢麽?
李尋歡缺女人麽?
以他的才學、名氣、武功、家世,可以說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有什麽必要去做一個大盜?
“爹,孩兒的猜疑是有依據的。那個人不時咳嗽,這一點與李尋歡的毛病不謀而合。
另外,在他脫衣服的時候,孩兒親眼看到他腰間的飛刀……”
“真的是他?可惡,好你個李尋歡,虧得本官一直欣賞你,竟然敢在本官頭上動土……”
“大人!”
這時,一個手下匆匆走了過來。
“什麽事?”
“有人送來了一封密信,讓大人親啓。”
“誰送來的?”
“具體身份不知道,隻知是個武林高手……”
“知道了,信給我,你們繼續去搜尋,看看有沒有同黨。”
“是!”
趙知府拿着信,走到附近一間屋子将信拆開……
一看之下,臉色不由數般變化。
看完信當即走出屋子喝令:“來人,本官現在便要提審人犯。”
“是!”
另一邊,許長安、阿飛、李尋歡也在分頭行動。
之前,救了趙詠文夫妻二人的,正是許長安。
他一直在秘密監視龍嘯雲的一舉一動,因爲他料到龍嘯雲一定會有大動作,否則便全盤皆輸了。
急于求成,便一定會露出破綻。
果然,這家夥藏不住了,秘密召見一個黑衣男子……
重要的是,許長安已經提前給上官海棠飛鴿傳書,讓她幫忙查一查龍嘯雲的底細。
在天下第一莊龐大的情報網中,天底下很少有人藏得住秘密。
現在,終于到了可以收網的時候了。
衙門内堂,幾個衙役将那受傷的男子拖了出來。
爲了防止這家夥自盡,已經有人點了其穴道,令其無法動用真氣。
趙知府皺眉端詳了一會,不由吩咐道:“給本官仔細驗驗,此人是否易了容。”
幾個衙役細細查驗了一番,回道:“禀報大人,此人并未易容。”
趙知府點了點頭,沖着對方喝問:“說吧,爲何要栽贓李探花。”
對方:“……”
“呵呵,杜海騰,你以爲你不開口,本官便拿你沒法子?”
“你說什麽?”
杜海騰不由大吃一驚。
說實話,杜海騰這個名字,連他自己幾乎都快要遺忘了。
從小,師傅、師兄一直稱他爲小海,世上知道他全名的人屈指可數。
如果說之前,趙知府對密信中的内容還心存疑惑的話,現在,已經完全可以确定。
“你很驚訝?呵呵,本官不僅知道你叫杜海騰,還知道你有一個師父,一個師兄……”
杜海騰的臉色變得一片灰敗,喃喃道:“既然大人什麽都知道了,還審問我做什麽?”
“官府辦案,自然有官府的規矩,哪怕是走走過場,本官也得審一審。
如果你自己交待,或許可少受一些皮肉之苦。
如果不識趣,非要讓本官來講,那就休怪本官動用大刑,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被人識破了身份,杜海騰自知狡辯也沒用了。
于是道:“如果小人主動交待一切,大人是否可以饒小人一命?”
“如果你老實交待,本官可以答應你,給你一條生路。”
“多謝大人……”
于是乎,這家夥一五一十,老老實實交待起來……
“今晚的行動是爲了激怒大人。小的故意咳嗽,假裝不經意亮出飛刀,是想讓令公子誤以爲小的是李尋歡……”
“按計劃,小的在得手之後會滅口。不過,下手時會巧妙地給令公子留下一線生機……
以大人的能力,發現令公子一息尚存,定會找高人全力救治。
一旦令公子醒轉,便會認定李尋歡是梅花盜。
到了那個時候,大人一怒之下,必然會全力緝捕李尋歡,同時武林中人也會追殺他……”
“你們爲何一定要置李尋歡于死地?”
“因爲,他與我師兄……也就是龍嘯雲之間已經勢不兩立,龍嘯雲必須要除掉他……”
旁邊,衙門的師爺運筆如飛,記錄着杜海騰的口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