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三個人?”
“還有一個是女人?”
天下會,沸騰了。
消息很快傳到總壇,令得一衆弟子惶惶不安,議論紛紛。
畢竟,最近十年來,隻有天下會欺負人,沒有人敢在天下會頭上動土。
如今這局面終于開始颠覆。
步驚雲被人一掌打傷、神秘高手說要取雄霸的人頭、無雙城取消結盟、文醜醜逃離幫會、分堂被毀……
一切的一切,都在預示着天下會已經日薄西山。
“聽說,搗毀分堂之人,正是那個神秘高手許長安……”
“下一個目标,恐怕就是殺到總壇來……”
“最近風、霜、雲三個堂主也在鬧别扭……”
“奇怪,既然咱們都聽說了這個消息,幫主不可能不知道吧?怎麽完全沒有動靜?”
這麽大的事,雄霸怎麽可能不知道?
換作以前,他早就雷霆震怒,大張旗鼓追殺敢于公然與天下會作對的人。
畢竟,他的野心是雄霸天下,又如何容忍有人挑釁天下會的威嚴與地位?
但是現在,文醜醜離開了,泥菩薩也不知去向。
聶風、秦霜、步驚雲已經開始反他。
雄霸表面上不願承認,但心裏卻很清楚,屬于他的時代已經一去不複返。
成也風雲,敗也風雲?
可現在,令雄霸最爲忌憚的并非風雲,而是那個揚言要取他項上人頭的武林後起之秀。
所以,在這最需要他這個一幫之主出面安撫人心的時刻,他竟然躲到劍冢,繼續苦練武功。
臨時抱佛腳,總好過什麽都不做。
……
“啧啧,不愧爲天下會,好氣派!”
楚楚站在山腳,看着沿山而建,宏偉氣派的山門、石階、高屋建瓴、亭台樓閣,不由驚歎。
于丘冷哼一聲:“這些,都是民脂民膏。”
山門外有幾個弟子值守。
平日裏,他們可威風的緊,喝五吆六,一副老子天下第二的神态。
不過今日裏,一見三人到來,頓驚出一頭冷汗,聲音也變了腔調:
“你……你們……是誰?”
“到……天下會做……做什麽?”
根據傳回來的消息,搗毀分堂的乃是兩男一女。
巧的是,現在來到山門的也是兩男一女,他們如何心驚肉跳?
“在下麒麟臂于嶽,江湖一介郎中。”
“在下……咳,本姑娘于楚楚!”
“原來是于神醫,不知這位……”
“在下,許長安!”
話音一落,那幾個弟子竟吓得一個個跪了下來。
“許大俠饒命!”
“我們隻是小喽啰,混口飯吃……”
“大俠饒命,小人上有八十老母,下有不滿周歲的孩兒……”
“噗!”
楚楚忍不住笑出聲。
這一個一個的,就跟戲台上唱戲的一樣。
“不想死的,立刻滾!”
“是是是,多謝大俠,多謝大俠!”
幾個弟子哪裏還敢回天下會?一個個溜的比兔子都要快。
這時,于嶽長提了一口氣,随之猛地揮動左臂,一道拳影重重轟向山門。
“轟!”
一時間,地動山搖,煙塵沖天而起。
那高大、厚重、巍峨,象征着天下會臉面的山門,竟被于嶽一拳轟塌。
楚楚一臉驚喜與羨慕:“阿爹,你的麒麟臂真是太厲害了!”
于嶽謙虛地笑了笑:“比起許少俠可差遠了……”
巨大的動靜,令得本就人心惶惶的天下會,更是變得一片混亂與驚慌。
“怎麽回事?是地震了嗎?”
“不像是地震,好像有高手來了……”
就在這時,一道飄忽不定的聲音在半空中回蕩起來。
“天下會所有弟子聽着,今日,我許長安前來取雄霸人頭。
不想死的馬上下山,負隅頑抗者,格殺勿論!”
“天啊,他真的來了……”
一時間,一衆弟子更加混亂。
“沒想到,這一天來的這麽快……”
聶風站在大殿外的台階上,眼光瞟向山下喃喃自語。
秦霜走了過來,歎了一聲:“多行不義必自斃,雄霸作了太多的惡,總算有人出面收拾他了。
隻可惜,風師弟你不能親自爲父報仇……”
聶風沒有正面回答,而是看着眼前一片混亂的場景道:“樹倒猕猴散,如今樹還沒有倒,猕猴已經開始散了。”
“雄霸直到現在都沒有出現,人心自然也就渙散了……”
一個時辰後。
許長安、于嶽、楚楚三人終于開始上山。
雖說有不少弟子逃走了,但依然還是有一些死忠聚集在一起,埋伏在暗處想要偷襲。
結果,卻是自尋死路。
一路殺了上去,來到大殿外面的廣場時,這裏已經展開了混戰。
一方,是雄霸的死忠,一方,則以聶風、秦霜爲首。
自上次從無雙城歸來之後,二人便已經暗中與雄霸作對。
放走文醜醜與泥菩薩,便是對雄霸精神層面的一次沉重打擊。
文醜醜跟在雄霸身邊多年,乃是他最信任的心腹,沒有之一。
泥菩薩,在雄霸心中的分量也相當重,天下會的風水格局全都是按照泥菩薩所說的布局。
包括風雲一說,雄霸也依言照辦。
可一下子,文醜醜與泥菩薩都消失無蹤影,自然會讓雄霸産生一種憤怒、失落、不安的心理。
天下會都亂成這樣了,他依然沒有出現。
“不好,他們殺上來了!”
“快跑!”
一見許長安三人出現,那些死忠終于挺不下去了,四散而逃。
“現在想逃,晚了!”
許長安騰空而起,一道道拳影落下,以aoe的方式開始清場。
站在聶風一方陣營的弟子親眼目睹了許長安的實力,不由驚出一頭冷汗,同時又暗自慶幸。
所幸,沒有站錯隊。
“殺!”
這些弟子也開始追殺昔日裏的同僚。
沒過多久,打鬥的動靜終于慢慢平息下來。
唯留下一地的屍首。
許長安緩步走向天下會大殿,距離數丈開外時騰空而起,火麟劍執于手中閃電般劈出幾劍。
劍氣如虹。
恍若幾把巨劍同時斬下。
“轟!”
随着一聲震耳欲聾的轟響,群山晃蕩,大地顫動。
那座雄偉的大殿,仿佛風中殘燭一般搖搖晃晃,開始崩塌。
這等威勢,驚得一衆人臉色驚變,連連後退……
“轟!”
過了一會,大殿終于轟然而塌,濺起了漫天的煙塵。
于嶽不由感慨了一聲:“天下會,真的倒了……”
“雄霸呢?不會也逃了吧?”楚楚忍不住說了一句。
許長安搖了搖頭:“不!他不可能逃。”
這時,聶風走了過來,沖着許長安抱拳道:“上次在無雙城,承蒙許兄點拔,聶風感激不盡。”
許長安笑着擺了擺手:“風堂主不必多禮……對了……”
說到這裏時,不由念頭一動,取出了雪飲刀。
一見此刀,聶風不由呼吸一滞,臉色不停地變幻。
“上次,我說過等你清醒的時候,再來找我讨回這把刀。
如今看來,你已經做出了正确的選擇。
雪飲刀,乃是你聶家的家傳寶刀,如今便歸還給你吧。”
楚楚一臉驚訝:“這就是傳說中号稱十大神兵的雪飲刀?長安,你怎麽随随便便就送人啊?”
畫外音:怎麽不送給本姑娘?
許長安笑了笑:“這不叫送人,叫物歸原主。”
當然,這隻是一句借口。
真要物歸原主,難不成許長安還要去歸還火麟劍、無雙劍?
還雪飲刀的目的,是要讓聶風欠他一個大人情。
果然,聶風一臉激動,同時又有些不敢相信的樣子:“你……真的要将雪飲刀給我?”
“你不想要?”
“當然想要……”
雪飲刀,對于聶風來說,不僅僅隻是一把神兵那麽簡單,更是聶家的傳承與榮耀。
“那就不要婆婆媽媽了,接着!”
聶風當即單膝跪下,擡起顫抖的雙手接過雪飲刀。
“許兄的大恩大德,聶風無以爲報。今後,許兄如有吩咐,聶風定當赴湯蹈火,萬死不辭!”
要的就是這句話。
秦霜也替聶風高興,上前拱手道:“恭喜風師弟迎回家傳寶刀!”
随之,又沖着許長安揖了一禮:“多謝許兄仗義相助!雄霸此時一定躲在劍冢裏,要不……”
話沒說完,空中傳來一聲怒喝:
“逆徒!”
“枉爲師養育你們多年,傳授你們武功。沒想到你們卻忘恩負義,背叛爲師……”
雄霸,終于現身了。
手中還握着一把古樸的劍。
正是絕世好劍!
“哈哈哈,雄霸,你居然有臉說這番話?”
許長安一臉譏諷地瞟向雄霸。
“你收養聶風三人,傳授他們武功,不過是爲了你稱霸天下的野心。
你爲了搶奪神兵,屠盡了他們的家人。
之所以沒有斬草除根,那是因爲你信了泥菩薩的話。
但是,你絕不會想到那是泥菩薩布下的一個局。
今日之隐患,相信你早已料到……”
“夠了!小子,你以爲就憑你就能打敗老夫?”
一聽此話,楚楚不由笑出聲來:“老家夥,敢情你躲了半天,就爲了出來說這些狠話?
之前山門被毀,大殿被毀,怎麽不見你出來?”
楚楚這話,頓令雄霸惱羞成怒,虛空一掌拍來:“小丫頭你找死!”
許長安上前一步,似乎漫不經心地揮了揮手,就像是在趕一隻蒼蠅。
輕描淡寫間,竟悄無聲息化解了雄霸的掌勁。
“雄霸,好歹你也稱得上是一方枭雄,如此氣度可有失身份。
之前我說過,一年内必取你人頭。
今日,便是時機!”
“小子,你年齡不大,口氣倒不小!”
“老匹夫,我懶的與你耍嘴皮子。我知道,你最擅長的其實是劍術。
那麽,今日便領教一下你的劍術。”
說話間,許長安念頭一動,取出了火麟劍。
“火麟劍?”
盡管雄霸早就知道許長安手中有火麟劍。
不過,如今親眼看到,依然忍不住眼神一亮,頗有一絲貪婪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