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帳中,宋遠橋一臉憤怒,沖着滅絕師太大發雷霆。
“滅絕,你實在是太過分了,竟背着宋某支使青書假冒無忌,你簡直……簡直……”
滅絕師太冷笑道:“宋大俠,你休得血口噴人,本座從來沒有支使過令公子。
是他自己立功心切,自願請命上山,與本座何幹?”
“你……”
這時,空聞大師上前誦了一句佛号:“阿彌陀佛,宋大俠,大戰在即,還請以大局爲重。”
“沒錯,宋大俠,令公子一旦得手,那便是奇功一件,美名揚江湖。”
“各位不要争論了,時辰已到,咱們該發起總攻了……”
木已成舟,宋遠橋也沒有法子,隻得冷着臉拂袖而去。
不久後,各派高手各自率領門下弟子從不同方向發起沖鋒,目标:光明頂總舵。
本以爲會經曆一番慘烈的大戰。
畢竟,明教的五行旗名聲在外,連朝廷軍隊都怕。
結果卻萬萬沒有想到,五行旗似乎全撤走了,一路坦坦蕩蕩,人影都不見一個。
如此一來,倒是引得六大派有些驚疑不定。
“停下,全部停下!”
滅絕師太不由大聲喝令了一句。
随之,召集了六大派的高手聚在一起商議。
“師太,這到底怎麽回事?之前咱們的探子可是探過的,明教五行旗從山腳便開始部署,怎麽現在反倒沒人了?”
“難道,他們故意誘我們深入?”
“魔教也學會唱空城計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
滅絕師太冷哼一聲:“我看他們一定是故弄玄虛,想吓退我們。”
“對,咱們不能上當……”
商議了一陣,六大派重新整合隊形,留下一部分弟子原地駐守,其餘人繼續沖向光明頂。
一路上,依然沒人。
直到即将抵達光明頂時,方才發現五行旗的弟子漫山遍野,形成了合圍之勢。
“哼,看你們能抵擋多久。”
滅絕師太冷哼一聲,一揮手中的倚天劍,正待喝令一衆人進攻。
“爹、師太,救我……”
一聲大喝傳來,宋遠橋不由臉色一變,急急沖到人群前方。
不遠處,韋一笑拎着宋青書慢慢走了過來。
宋遠橋理虧,隻得放低姿态,拱手道:“蝠王,都怪宋某管教不嚴,還請蝠王高擡貴手,饒小兒一命,宋某感激不盡。”
韋一笑将宋青書扔到腳下,冷笑道:“宋大俠,你說的好輕松。
你可知這小子潛入光明頂,冒充鷹王外孫,意圖謀害鷹王?”
“這……”
宋遠橋一頭冷汗,不知如何回應。
這時,俞蓮舟也上得前來,拱手道:“蝠王,青書是受人蠱惑,這才一時糊塗鑄下大錯……”
“那麽,他逼得鷹王的外孫走投無路,跳下懸崖,是受了誰的蠱惑?”
宋遠橋急急道:“蝠王,這事多有誤會,青書當時……”
話剛說到這裏,突然間,兩道人影自空飛掠而下。
“無忌?長安?你們……”
宋遠橋不由一臉震驚。
武當上上下下,都以爲二人已經不在人世,沒想到,居然會出現在光明頂。
“見過大師伯……”
張無忌沖着宋遠橋與一衆師叔伯行了一禮。
而這時候,周芷若不由瞪大眼睛,内心裏一片驚濤駭浪,臉色青一陣、白一陣、紅一陣……
她明明親眼見到許長安與張無忌一起墜崖的,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難道,見鬼了不成?
但,更讓一衆人震驚的是……
韋一笑竟然沖着張無忌施了一禮:“屬下韋一笑,參見張教主!”
一石激起千層浪。
“什麽?張教主?”
“無忌,你……你怎麽……”
“怎麽回事?這小子怎麽成了魔教教主?”
“聽說他不是身中寒毒,無法習武麽?”
“魔教果然就是魔教,行事完全不講究規矩……”
滅絕師太則一臉陰沉,瞟向周芷若問:“芷若,這又是怎麽回事?你不是言之鑿鑿說這小子已經死了麽?”
“這……”
周芷若張了張嘴,卻不知如何回應。
這時,韋一笑又沖宋遠橋道:“宋大俠,有些事無忌不好開口對你講,怕你面子上受不了。
但,這關乎到我們明教的名聲,我不得不當衆講明真相……”
“蝠王,此事不宜公開宣揚……”
張無忌趕緊走到韋一笑身邊小聲說了幾句。
畢竟,這件事關乎到武當派的名聲與臉面。
就算不看别人的面子,師公的面子,張無忌總得要顧及。
韋一笑攤了攤手:“好吧,你是教主,你說了算。”
張無忌之所以能夠成爲明教教主,原因是多方面的。
一來,他本就與明教有着密切的關系,外公與義父皆爲明教四大護教法王。
二來,眼下裏明教正陷入危境,急需有人出面主持大局。
最重要的是第三點,張無忌不僅學會了九陽神功,更是學會了明教鎮派絕技乾坤大挪移。
按明教的傳統規矩,隻有曆代教主才能學這門絕技。
許長安是個例外,經過一番商議,如今他也暫且留在明教,還多了一個特别的稱号:長安聖王。
雖說沒有具體說他的地位有多高,但至少不會低于白眉鷹王等四大法王。
畢竟,他也練會了乾坤大挪移。
“好了,大家先靜一靜,先聽我說幾句……”
許長安走到前方,沖着六大派一衆人大喝了一聲。
“江湖動蕩,導緻六大派與明教相争,這一切全都是因爲獅王的師父成昆暗中挑撥……”
不等許長安說完,滅絕師太不由怒聲道:“胡說八道,魔教行事兇殘霸道,謝遜不知殺了多少六大門派的弟子。
再說了,成昆已經二十多年不見行蹤,說不定早就死了……”
許長安瞟向滅絕,冷聲道:“師太,你好歹也算是個出家人,你殺的人怕是不比獅王少吧?”
“你……”
許長安懶的理她,又沖着一衆人道:“成昆已經秘密投靠朝廷,暗中策劃了一切,想讓江湖各派自相殘殺,朝廷坐收漁利……”
有人大聲問:“你口口聲聲說是成昆暗中策劃,那麽成昆到底在什麽地方?”
“當年,他殺了獅王一家人之後,便混進了少林寺,法号……圓真!”
此話一出,一衆人不由一片沸騰。
“什麽?圓真大師竟然是成昆?”
“不會吧?”
“别說,從成昆消失的時間來推算,還真有可能……”
“對了,圓真大師去哪裏了?”
“好像上山時就沒見到人……”
這麽一來,少林寺一衆人的臉上可就挂不住了。
一個長眉僧人跳将出來,怒道:“豈有此理,你竟敢污蔑我少林寺,那便讓貧僧領教領教你的高招。”
許長安問道:“這位大師,要是我赢了,少林是否願意就此罷手?”
“這……”
長眉僧人作不了主,下意識瞟向方丈。
堂堂少林,自然不能弱了氣勢。
方丈大步上前,回道:“如果你赢了,少林就此退出,回去後便嚴查圓真師侄是否真是你所說的成昆。”
“一言爲定,那便請大師賜招!”
許長安瞟向長眉僧人随意擺了個起手勢。
武當派一衆人則面面相觑。
對于許長安的實力,他們了解的其實不多,隻知道許長安當日一劍打敗了宋青書。
但怎麽樣,畢竟也才二十出頭,實力能高到哪裏去?
重要的是,他們心知這長眉僧人不簡單,乃是少林幾大高手之一,其少林絕技龍爪手已經練至出神入化的地步。
要不然,少林方丈也不會輕易答應許長安提出的條件。
“哈啊……”
長眉僧人倒也不客氣,也顧不上什麽長輩之風了,一出手便是連招,拳腳并用。
這時,許長安卻隻是見招拆招。
看似節節敗退,實際上,他卻在體驗乾坤大挪移的神奇之處。
乾坤大挪移不僅可以激發潛力,還能制造對方的破綻,複制對手的武功。
當然,所謂複制,也隻是大緻學個形,實用性并不大。
如果真的能複制天下所有功法的精髓,那豈成了天下第一神功?
“奇怪,長安用的好像不是武當的招式?”
看了一會,宋遠橋忍不住自語了一句。
張松溪點了點頭:“嗯,他應該是随意發揮,見招拆招,沒用任何招式。”
“想不到他的内力這麽強,居然能硬抗這麽多招……”
“不過,他可能也撐不了太久,一直都被壓着打。”
“能打成這樣已經很不錯了……”
殊不知,長眉僧人現在卻打得暗暗心驚。
表面上他看似占了上風,但他卻能感覺到,許長安并未施展全力。
重要的是,每次攻擊反彈的力量,竟令他的手臂隐隐作痛。
這小子的戰鬥力怕是有一萬,看樣子不施展絕招是不行的了。
“龍爪手!”
終于,長眉僧人施展了自己的壓箱底絕活。
這一招乃是少林七十二絕技之一,入門倒不算難,但想要練至化境可就不容易了。
少林寺中,長眉僧人算是百年來第一個将龍爪手練至最高境界的。
一經施展,至剛至猛,再堅硬的石頭也如豆腐渣一般,威力奇大。
沒曾想,施展了龍爪手之後,許長安依然還是與之前一般,并未躲避,還是采取了硬碰硬的方式,見招拆招。
這下,可就看的人有些傻眼了。
他們終于發現了一個細節,直到現在,許長安一直沒有施展任何招式。
完全是憑借自身的力量、速度、身法與長眉僧人纏鬥。
難道,這小子天生蠻力,卻不會武功招式?
“龍爪手!”
誰也沒想到,許長安突然也大喝了一聲,施展了一招龍爪手。
長眉僧人避之不及,右邊肩頭中了一招,頓痛得一頭虛汗,手臂幾乎也擡不動了。
“轟!”
緊接着,又被許長安一腳踢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