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胡八一之前所說,乃是獻王強行改形換勢,轉風變水,令得整個蟲谷的地脈都發生了細微的變化。
這九道瀑布,也不知動用了多少人力物力開山、鑿洞、引渠而成。
除此之外,更加令人驚歎的是,山頂上雲霧缭繞,隐見七彩之光。
雲霧中竟有一座高大巍峨的宮殿,站在山腰上也能隐隐看到阙台、神牆、碑亭、角樓、獻殿、靈台……
如此場景,難免會讓人神情恍惚,直以爲見到了傳說中的天宮。
陳玉樓不勝感慨:“不得不說,這獻王老兒是真有點能耐,這要是讓他當上中原的皇帝,不知會折騰出一個什麽樣的奇迹出來。”
雪莉楊則激動不已,連聲道:“那一定就是獻王墓,我們找到了,終于找到了……”
“是啊,不容易……”
鹧鸪哨也很激動,不勝感慨。
“那邊有石梯上山。”花靈眼尖,發現了左側山壁上不起眼的石梯。
“不用上去。”
沒料,許長安卻給一行人澆了一盆冷水。
“怎麽了長安?”胡八一一臉驚疑地問。
“老胡,你想想看,獻王耗盡了一生的心血,會将他的墓建在如此醒目之處?”
不等胡八一開口,陳玉樓忍不住道:“這不算醒目吧?咱們這一路可是曆經千難萬險,好不容易才走到這裏。”
“對!”紅姑附和道:“要不走到這裏,也發現不了這座大殿。”
“這正是那獻王老兒陰險之處,在那山頂上建了這麽一處疑冢……”
這番話,令得胡八一陷入了沉思,眼光下意識瞟向下方的水潭。
一開始,他也以爲山頂那仙宮般的大殿應該就是獻王的主墓,但經許長安這麽一說,他也不由産生了懷疑。
過了一會。
“雮塵珠?”
胡八一突然驚呼了一聲。
“老胡你在說什麽?什麽雮塵珠?”
“雮塵珠?”
“在哪?”
雮塵珠,對于雪莉楊、鹧鸪哨、花靈、老洋人四人來說,完全稱得上是生命中最敏感的字眼。
所以,一聽胡八一這一聲驚呼,當即紛紛圍了上來。
“你們看,這下方的水暈,像不像雮塵珠?”
聞言,一行人紛紛探頭細看。
“咦?還真是像。”
過了一會,雪莉楊不由驚喜地說了一句。
花靈也一臉驚訝,喃喃道:“師兄,這……這是巧合還是……”
鹧鸪哨一臉凝重:“恐怕不是巧合。從我們所掌握的線索來看,獻王對于雮塵珠是極爲重視的。
之前發現的陪陵中,也有關于雮塵珠的記載。所以我相信,雮塵珠與獻王墓有着密不可分的關聯。”
老洋人遲疑道:“師兄,那要這麽說……獻王墓難道在這潭下?”
“不會吧,墓在潭下豈不是被淹了?”
紅姑似乎有點不相信的樣子。
“獻王墓的确不在潭下……”
胡八一似乎有了結論,語氣肯定地說了一句。
“那到底在什麽地方?”花靈急急問了一句。
“之前,我們從那圖上也看到過,獻王墓乃是龍暈天然風水局。
結合這裏的環境來看,我們的确找對了地方。
剛才我仔細觀察了一番,長安說的沒錯,山頂上那處大殿的确是一處疑冢。
真正的墓……就在這山腹裏。”
說到這裏,胡八一指了指。
“山腹裏?”
“對!不過,它的入口……”胡八一又瞟向潭底:“應該在這水潭之下。”
聽完這番話,許長安一臉欣慰。
不愧是摸金校尉。
他知道入口在潭底,是因爲他大緻知道劇情的走向。
隻是,劇情并非恒定不變的,畢竟這支隊伍就很奇葩,難保不會發生一些微妙的變化。
如今胡八一這麽一說,那就沒什麽懸念了。
很快,便該收拾那獻王老兒了。
“要不我先下水探一探。”
拐子主動請戰。
這一路上,他幾乎沒出什麽力,現在終于找到了表現的機會。
因爲他的水性相當好,卸嶺幾萬兄弟,沒幾個人敢跟拐子比水性。
“也好,下水一定要小心。”陳玉樓叮囑了一句。
“嗯!”拐子點頭應了一聲。
下水,倒也用不着高台跳下去,山壁上有簡易的石梯可以上到山頂,也可以下到谷底。
隻不過,上下這石梯需要有一定的體力以及強大的心理,稍不留神就會摔下去。
“走吧,咱們先下去再說。”
一行人小心翼翼沿着那狹窄而又陡峭的石梯來到了谷底。
其實,谷底整個都是水潭,一行人下來之後也隻能站在懸空在水上的大石上。
“你們看……”胡八一指了指山壁:“這裏明顯能看出人工開鑿的痕迹。”
“嗯,這工程量可不小,這獻王老兒是真能折騰……”
胡八一不由笑了笑道:“他再能折騰,也隻不過是鏡中花,水中月。
雖說他耗盡心血,打造了這麽一個龍暈天然風水局。
但這天然二字卻是個笑話,人工開鑿還算什麽天然?
無非就是一種心理上的安慰,真正的龍暈天然風水局,不可能存在于人世間。”
另一邊,拐子準備就緒後,長長吸了一口氣,一頭紮入了水中。
過了好一會兒,方才浮上水面換了一口氣,換了個方向繼續下潛。
這一次倒是挺快,兩三分鍾就冒了出來,一臉驚喜道:“水下果然有條通道……”
“太好了!”
“總算找到獻王老兒的墓道了。”
“這狗x的獻王老兒太能折騰了……”
一衆人高興之餘,也免不了罵上幾句。
經過一番商議,昆侖和花靈留了下來,負責在外看守包裹。
關鍵,二人的水性也不好。
至于怒晴雞……一開始許長安認爲它可能怕水,還在發愁如何帶它一起潛水。
沒想到他的擔心是多餘的。
怒晴雞在水中雖然沒那麽靈活,但小潛一下還是沒問題。
果然不能以常雞論之。
在拐子的帶領下,一行人下潛了七八米深,便發現水底的山壁果然有一個通道。
而且,裏面竟然還有台階。
潛進通道遊了一小段,一衆人陸陸續續浮出水面。
呈現在眼前的,乃是一處地宮大殿,殿中排列着不少石雕,以及銅車兵馬,看起來頗有點兵馬俑的感覺。
“這些不會是機關陣吧?”拐子小聲問了一句。
胡八一搖了搖頭:“難說,不過可能性不大,大家多加小心便是,千萬不要去觸摸。”
“知道……”
随後,一行人小心翼翼穿過大殿。
走出大殿,進入了一段黑暗的墓道。
照例,許長安先用内氣測試了一番,确認沒有機關之後,一行人繼續前行。
走出墓道,呈現在眼前的乃是一條巨大的裂谷,黑幽幽不知道有多深。
頂上,微微有光亮,想來是山頂的裂縫透進的光。
裂谷上,架着一座粗大的鐵鏈浮橋。
隔了這麽多年,上面的木闆早已腐朽,鐵鏈也鏽迹斑斑。
觀察了一會,胡八一介紹道:“這叫三世橋,古代傳說中,人死之後化仙升天,便要先踏過這三世橋,擺脫世俗的糾纏,然後才會脫胎換骨,遨遊太虛,做個逍遙神仙。”
雪莉楊不由笑了笑:“老胡,這些鬼名堂你還真懂得不少。”
“那是……”陳玉樓一臉感慨:“說實話,老胡對于倒鬥這方面的知識面簡直讓人歎服。”
“那裏那裏,略知一二……”說到這裏,下意識瞟了雪莉楊一眼,改口道:“三四……”
“噗!”
雪莉楊忍不住笑出聲來。
這老胡,太逗了。
“好了,玩笑歸玩笑……”胡八一臉色一整:“過了三世橋,八成就是那獻王的棺椁。
你們看,橋上浮雕的動物皆爲雌雄一雙,所以很可能是獻王與他老婆的合葬墓。”
紅姑忍不住道:“估計他老婆就算沒死,也得被活活殺死一起陪葬……”
聊了幾句,許長安拽着鹧鸪哨的鑽天索先行飛奔過橋。
畢竟這橋兩千餘年了,天知道鐵鏈還結不結實。
不過許長安倒無所謂,他有踏雪無痕之能,倒也不怕踩斷鐵鏈。
到了對岸,将鑽天索一頭固定,一行人這才依次踩着鐵鏈,抓着鑽天索小心翼翼過橋。
過橋之後,穿過一道石門,一個巨大的墓室呈現在眼前。
“這什麽玩意兒?”
陳玉樓一臉驚愣地看着墓室中的三口棺材。
他也算下過不少墓,可從未見過如此奇怪的擺法。
墓室中有三口棺材,形狀、用料、款式都不一樣,擺放的方式也有區别。
一行人中,恐怕鹧鸪哨一生中下過的墓是最多的,連他也看的一臉茫然,說不出個名堂來。
胡八一也愣了好一會兒,忍不住驚歎了一聲:“好家夥,窨子棺,青銅椁,八字不硬勿近前,這是湊齊活了呀。”
“啥,這就是傳說中的窨子棺?”
顯然,老洋人也聽說過窨子棺的大名,隻是沒有機會親眼見識。
“窨子棺是什麽意思?”
這一次,連一向見多識廣的雪莉楊也有點懵。
胡八一解釋道:“窨子棺,就是用傳說中的窨子木打造的棺椁。
這種樹長在深山老林的山溝山陰裏,陽光永遠照射不到之處。
普通的樹木每一年增長一圈年輪,而窨子木要過幾十上百年,它的年輪才增加一圈。
這名宇很特殊,形容它是在地窖中長起來的樹。”
雪莉楊不由驚呼一聲:“幾十上百年才增加一圈?那得多少年才能成材?”
胡八一回道:“恐怕要萬年以上。當年,那茲喜老佛爺也想弄一口窨子棺,最終也沒找到。
就這口窨子棺,怕是十口黃金棺材也換不來。”
一聽此話,拐子不由眼睛晶亮,嘴角隐隐淌着口水:“那咱們豈不是發大财了?”
陳玉樓沒好氣道:“你要能扛出去,這口窨子棺就是你的。”
拐子:“……”
這窨子棺沉重無比,恐怕比石棺還要重的多,怎麽扛?
雪莉楊一臉好奇道:“老胡,這三口棺材的擺法到底有何用意?”
胡八一捏着下巴,沉吟道:“一口青銅椁、一口窨子棺、一口絞石棺……這意味着什麽呢?”
顯然,他也遇到了新的難題。
……
【先更一章,晚上23左右還有兩更,三更一萬字出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