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腹背受敵,不過昱帝還是願意再幫桑格一把,自己扶持上去的人若是被紮西給拉了下來,且不說君朝的面子上面過不去,萬一日後紮西上台,豈不是要同北漠一起對付君朝了?
秦铮先是到了幽州,範函現在仍然是駐守幽州,昱帝這次給了秦铮十萬人馬,這十萬人便是幽州及周圍的駐軍,其中一大部分人也是之前跟着秦铮去過吐蕃的。
秦铮帶着這十萬人到了吐蕃,君朝的援軍一到,這局勢便有了好轉,桑格發了話下去,那些随着紮西反了的人,若是現在投降便饒他不死,若是再跟着紮西,日後定是死路一條!
這下子紮西的領着的這些人便有些開始騷動了,紮西爲此還親手斬殺了幾個想要偷偷投降的将士。
秦铮離開京城已經一個多月了,這一次,紮西集合了所有兵力準備決一死戰,沒過兩天紮西便隐隐露出敗勢,可是就在秦铮帶人準備最後一擊的時候,君朝的大營中,卻出了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
秦铮帶着将士沖在前面,紮西那廂節節敗退,可是正是緊要的時候,君朝自己的大軍中,卻不知從哪兒射出了一支暗箭,直直沖着秦铮飛去。
這羽箭從後方飛來,秦铮沒有防備,便被這支羽箭直直射入胸口。
秦铮剛剛穩住身形,另一支羽箭便射了過來,秦铮偏過身子,堪堪躲過這一支箭,一旁的秦明看到秦铮受傷,趕忙将秦铮送回營帳中去。
秦铮受傷,君朝的将士便有些心亂,秦明傳了命令下去,不要戀戰快些收兵。
秦铮這會兒已經昏迷不醒,随行的軍醫看了看秦铮的傷勢,支吾了半天方才開口道:“将軍這次傷到了心脈,到底能不能醒過來臣也說不準。”
秦明一把提過這軍醫的領子,罵道:“你這庸醫,若再這般亂講,我便拔了你的舌頭丢出去!”
這軍醫隻得開口讨饒:“臣醫術不精,求副将擾過啊!”桑格這會兒得了消息也趕忙派來了吐蕃最好的大夫,可是秦铮傷勢委實嚴重,這灌了許多湯藥也未曾發現有清醒的迹象,秦明也在大營之中認真查探這放箭之人,可是查了許久,也未查出個所以然來,可
是這仗還是要打的,對外隻說秦铮受了輕傷在軍營中養着,可是這般說來,時日久了終不是什麽好的辦法。昱帝得了這消息,長歎一聲,派了最好的禦醫往吐蕃去,讓人務必将秦铮救過來。同時也做了最壞的打算,若是秦铮還是醒不過來,那便是要讓範函再去一趟吐蕃了。阿暖這廂,昱帝心疼自己的姑娘,可
是一時間也生不出什麽好的法子來。
阿暖這兩日總是覺着身子有些不舒服,隻當時秦铮離開這麽久自己想他,也未放在心上。
這一日,君熠到了忠勇公府,并未見忠勇公,先到了阿暖的院子裏。
阿暖正坐在院中繡着些小玩意兒,見到君熠有些驚訝,開口問道:“哥哥這會兒怎麽來了”
君熠看着阿暖繡着的腰帶,一看便知道是給秦铮繡的,心下更加不是滋味,強笑着說道:“過來看看阿暖。”
阿暖看着君熠欲言又止的樣子,笑問道:“哥哥可是有什麽事情要同阿暖講”
君熠想了想,有些不願将這事情講給阿暖,便開口說道:“無事,阿暖莫要多心。”
阿暖皺了皺眉頭,抓着君熠的衣袖追問道:“可是秦铮在吐蕃出了什麽事情若是這般,哥哥千萬不要瞞我!”
君熠看着阿暖,心中暗暗歎了口氣,自己這次真是自作孽,爲何要來同阿暖說這些事情,阿暖既然已經有所懷疑,定然是一定要搞清楚來龍去脈,咬了咬牙開口說道:“秦铮戰場中箭,生死未蔔。”
阿暖愣了愣神,腦子裏一陣眩暈,一下子便昏了過去。
君熠趕忙接住阿暖,沖着身邊的小樂子喊道:“還不快些去尋太醫!”
小樂子麻溜地往太醫院去,君熠守在阿暖身邊,看着阿暖泛白的嘴唇,心疼不已,阿暖現在看着,對秦铮定是用情極深,若秦铮真是有個萬一,阿暖日後,難不成真的便要孤獨終老了麽?!太醫到了之後,爲阿暖把了把脈,然後跪着對君熠說道:“長公主殿下有孕,已有兩月,不過脈相微弱,萬萬不可情緒激動,微臣這就給長公主殿下開了方子。”這會兒忠勇公夫婦也在已經過來了,聽到這
個消息,心中也是悲喜交加,這好不容易得了個孫子,可是兒子這會兒卻是生死未蔔,不過這好歹也算是個好兆頭。
文茵給昏迷着的阿暖灌了湯藥下去,一時間還是沒有醒過來,太醫說公主心力交瘁,怕是要多睡上一會兒了。
君熠站在阿暖床邊,身邊的小樂子戰戰兢兢地上前道:“殿下,皇上這會兒怕是還在宮中等着。”君熠皺了皺眉頭,對忠勇公夫婦說道:“阿暖怕是還要再歇上一會兒,孤這會兒先進宮去,忠勇公和夫人這會兒也先歇着罷,秦铮的事情,父皇同孤都放在心上,你們二老也要以身體爲重才是。”說罷轉身
準備離宮。
忠勇公夫婦謝過君熠之後,将阿暖這廂的事情好好安置了一番,交待了文茵幾句,也先出了阿暖的院子。阿暖躺了許久,終于醒了過來,文茵看到阿暖醒過來,眼淚都快出來了:“公主,您可算是醒過來了,奴婢這會兒命人去尋公爺和夫人過來,您現在懷了孩子,可不能太過激動,驸馬吉人天相,定是會平安
歸來的。”
阿暖愣住了,伸手覆上自己的小腹,當初秦铮在她耳邊說那句:“給我生個孩子罷。”她全都聽在耳朵裏,現在她懷上了孩子,秦铮卻不知道還能不能回來,閉上眼睛,眼淚順着臉頰便掉了下來。忠勇公夫婦得了阿暖醒過來的消息,也趕忙往阿暖的院子裏來,李氏進來之後,握着阿暖的手,帶着些顫音開口道:“阿暖,母親知道你現在心中難受,铮兒是我的孩子,我心中也是刀割一般,不過你現在
懷着铮兒的骨肉,可萬萬不能激動,日後铮兒回來,若是見到你們母子,想來也是會極高興的。”忠勇公站在一旁一聲不出,不過一向面色剛毅的中年男人這會兒臉上也顯出了少有的疲态。
阿暖眼睛盯着床幔上的花紋,口中一句話也不說,轉過頭來疲累地朝着李氏笑了笑,李氏看着也是心疼,不由歎了口氣。正在這個時候,外面的下人通傳,說是太子妃來了。
景玉徑直便到了阿暖的院子裏,看到阿暖這會兒躺在床上兩眼無神的樣子,對李氏說道:“夫人不若先歇着,本宮同阿暖單獨說會兒話便是。”忠勇公夫婦二人應了聲,也就先出去了。
歎了口氣說道:“阿暖,你若是想哭,好好哭上一番便是。”
阿暖看着景玉,輕聲說道:“嫂嫂,阿暖不想哭,阿暖隻是心中害怕罷了。”
景玉牽過阿暖的手,開口道:“嫂嫂知道你怕些什麽,你怕秦铮不回來了,可是現在你肚子不是還有秦铮的孩子麽,父皇已經派了最好的禦醫往吐蕃去了,秦铮這麽挂念你,怎麽會不回來了?”
阿暖看了回過頭來,對景玉說道:“嫂嫂放心,阿暖定然會好好護着孩子的,嫂嫂也早些回東宮歇着罷。”
景玉點了點頭,這事情還是得阿暖自己方才能夠想明白,皇後這會兒在宮中也是心急如焚,自己這會兒也得回宮好好安撫皇後,柔聲對阿暖說道:“阿暖好好歇着,嫂嫂這會兒先回去了。”
阿暖應了一聲,景玉起身,将文茵喚進來細細交代了一番,方才出去,出了阿暖的院子,又安撫了忠勇公夫婦一會兒方才回宮去。四皇子府中,君顯正在書房裏看着醫書,軟紫走了進來,對君顯說道:“今日忠勇公府傳了太醫,說是長公主有孕兩月了。”頓了頓又說道:“不過胎像不是很穩,今日長公主似是昏倒了。”秦铮身受重傷的
消息昱帝在京中也是讓人壓了下來,軟紫一時并未得到這個消息。
君顯放下手中的醫書,沉聲對軟紫說道:“知道了,你先下去便是。”軟紫應聲退下,君顯坐在桌子後面,修長白皙的手指一下一下敲着桌面,忽然站起身來找出一個玉白色的瓷瓶,看了許久,方才拿出手上的醫書繼續看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