吐蕃此次的領軍是吐蕃的一員大将多傑。多傑是桑格的娘舅,但是跟着的卻是吐蕃的大皇子紮西,紮西卻又是桑格王位最有力的競争者,說來,這吐蕃汗王,到底是個怎麽意思還真是讓人捉摸不透。
好在這吐蕃的大皇子與多傑将軍也不是關鍵時刻鬧事情的人,在這戰事上倒也算得上是齊心協力抵禦外敵,因此,雖說北漠人比吐蕃人強健了不少,但是吐蕃也沒有露出多少敗勢來。
秦铮他們到了吐蕃之後,直接便去了戰場,自然是先要見見多傑與紮西二人了。吐蕃人長得都比較粗犷,可是在紮西身上,卻真真是将吐蕃人的粗犷展現地淋漓盡緻,就算是桑格站在紮西面前,那就也能稱得上是斯文俊秀美少年一枚了,更别提秦铮這個看在自己營中将軍的眼中都有
些小白臉的孩子了。
紮西是吐蕃汗王的長子,已經三十多歲了,吐蕃人蓄須早,紮西已經是滿滿一捧大胡子了,看着跟秦越倒是差不多年紀了。
紮西看着同範函一同前來的秦铮,開口說道:“這小子是秦越的兒子吧,看着倒是有些相像,不過也忒瘦弱了,本王想必一隻手便能拎起你小子了。”紮西二十歲的時候,便被封王了。範函聽罷紮西的話,皺了皺眉頭,這吐蕃的大王子說話着實沒有分寸,再怎麽講也是吐蕃向君朝借兵,應有的尊敬,是一分也不能少的,正想說話,便聽得秦铮先開口了:“紮西王子既知曉秦铮的父親,便
應知曉我秦氏一族的本事。”
紮西大笑:“你這小子還真是有些狂,不若同本王比試一番如何?”
範函趕忙開口:“秦副将年紀尚輕,怎能同紮西王子比試?”紮西開口道:“本王聽說,日前桑格帶着使團去君朝的時候,便同這位秦副将比了箭法,不過桑格沒能給我吐蕃争光,不過想來秦副将也不願再同本王比這箭法了,那便比比騎術吧!”紮西箭法還不如桑格
,但是騎術倒是真正的一流。多傑聽紮西這般說桑格,心中不滿,不過這會兒當着秦铮及範函的面,也不是落了這位面子的時候,便開口說道:“我草原兒女最重的便是騎射,紮西殿下的騎術在草原上也算得上是一等一的,不知秦公子
是否願意?”秦铮略略思索了一番,方才他在往這營帳中過來的時候,便看到了紮西的馬匹,确實是好馬,不過自己的坐騎當然也是不比這匹差的,便點頭道:“既然紮西王子與多傑将軍都這般講了,秦铮便恭敬不如從
命了。”
範函有些擔心,畢竟秦铮比上紮西,勝算還真是不知道有幾成。
一行人往帳外走去,出了營帳放眼望去便是草場,跑馬的地方到處都是,随意尋了一處,便可以比上一把。吐蕃人對兩個男人之間的這種比試總是帶着天生的熱情,紮西和秦铮走在一行人前面,這陣勢看着便是要賽馬了,吐蕃的士兵一個個伸長了脖子往這廂看,沒有命令,也沒人敢動。紮西看着自己的将士這
般,開口道:“待會兒本王同秦副将賽馬,誰若是想看便隻管去看!”言語中的志在必得誰都能聽得出來。
兩人到了地方,多傑開口道:“既然是在吐蕃的草原上,便按着我吐蕃的規矩來吧,秦副将和紮西殿下誰先到那邊的大石旁,那就是誰勝了。不過來者是客,範将軍發令吧。”
秦铮看了看遠處的那塊石頭,開口道:“入鄉随俗,秦铮自是同意的。”
紮西和秦铮的馬也都牽了上來,多傑看到秦铮的馬,開口便稱贊道:“秦副将這匹,真是好馬!”
秦铮笑道:“多謝多傑将軍。”忠勇公府上世代都是軍功卓著,在這馬匹上自然是精挑細選的。
紮西冷哼一聲:“我草原上多産好馬,多傑将軍何必去羨慕君朝來的馬匹?”話雖這樣講,紮西也不得不承認,秦铮這馬,比起吐蕃最好的馬,都是毫不遜色的。
這兩人上馬之後,聽得範函的口令,一甩馬鞭便沖了出去。
這兩人的都是好馬,再加上騎術都是不凡,衆人隻見一陣風從身邊掠過,連人影都是看不清的。
這兩邊已經湊來了不少看熱鬧的将士,範函這次同秦铮是在吐蕃的大營中,隻帶了一隊士兵和幾位軍将,其中便有那位對秦铮一直有些不滿的将軍。
秦铮和紮西二人緊緊膠着,可是紮西卻是一直慢着秦铮大約半個馬身的距離,眼看着馬上就要到終點了,紮西便有些心急了。
紮西看着前面錯了自己一個馬身的秦铮,本想使些什麽小手段,可是這次畢竟是吐蕃請君朝出兵,若是自己那點兒手段被人看出來,得不償失便不好了。紮西這般想着,忽然覺着秦铮的馬速似乎放慢了一些,一夾馬腹,便追上了些許,這會兒可就是小半個馬身的距離了,不過也快到了終點,最後,在這塊黑青色的大石旁邊,秦铮同紮西馬頭平行,沖了過
去。
秦铮勒住馬身,開口道:“秦铮這次與殿下也算是打了個平手了。”
紮西知曉秦铮讓了他,但是還是開口道:“秦副将能與本王比成平手,倒也算是騎術上佳了。”
秦铮笑了笑,并未出聲。
範函同多傑也策馬過來了,多傑開口道:“秦副将雖說年紀小了些,不過這騎馬射箭的本事,多傑倒是心服口服。”
秦铮笑道:“多傑将軍征戰沙場多年,秦铮不過小輩而已,還要勞煩多傑将軍多多指教。”
範函也開口道:“紮西王子,依着本将軍看,殿下與秦副将的騎術,都是極好的。”
多傑和範函兩人領軍多年,再看不出秦铮讓着紮西的那點兒彎彎繞繞,也就不必再混下去了。看出來是看出來,戳破可就不好了。
秦铮同紮西這次的比試,看在衆人眼中,不管看沒看出秦铮讓了紮西一手,但是秦铮的騎術倒是被兩個軍營中的人都認可了,在這軍營之中,若是想讓士兵們接受,首先便是上戰場的本事要硬。
秦铮在這大營之中也算是漸漸站穩了腳跟,因着君朝的援軍,現在北漠與吐蕃之間的局勢也漸漸扭轉了許多。這些日子,阿暖算是老老實實地在宮中待着,自打上次皇後的一番話,阿暖現在行事算是謹慎了不少,永泰宮那廂的花,阿暖同昱帝提起過一次,後來便是打着昱帝名号送過去的,跟朝陽宮這廂再無半分
關系。
不過快到立秋的時候,東宮卻是傳出了好消息,說是太子殿邊的範側妃有孕了。
這消息傳出來的時候,君熠恰好就在朝陽宮,正在同阿暖說些閑話,兩個人竟然都愣住了。
君熠愣住是因爲一時間沒有想到自己這麽快就有了孩子,雖說還在範氏的肚子裏不見蹤影,但是初爲人父的喜悅還是讓太子殿下有些激動。
阿暖愣住了是沒有想到方才還在同自己插科打诨的哥哥這會兒已經有了個未出世的孩子,然後自己就要有一個軟軟嫩嫩的外甥或外甥女了,想想就覺得人生一片光明。
君熠愣了一會兒,大笑道:“好好侍候着你們側妃娘娘,若是給孤生了個白白胖胖的兒子,孤定有重賞!”
阿暖笑眯眯地看着君熠,開口道:“哥哥的意思是,若是生了個女兒,便不喜歡了?”
君熠讪笑着說道:“阿暖怎麽這樣想,不管是男孩女孩,哥哥自然是都喜歡的,這不是一時說順了口。”
阿暖笑道:“阿暖不過随口一說,不過阿暖先恭喜哥哥了。”
君熠笑道:“日後你可要好好疼愛你的外甥和甥女。”
阿暖嗔道:“哥哥放心,比起哥哥,阿暖當然是更喜歡小孩子的。”
皇後這時面帶喜色地從外面過來,開口對君熠道:“範氏有孕的消息,母後也知曉了,你快些回去看看。”
君熠連忙應下:“那兒臣便先回去看看。”
待到君熠走後,皇後坐在了阿暖身邊,細細思索了一番,開口對寒青說道:“按着本宮之前定下的份例給範氏送過去。”
寒青領命退下,阿暖笑眯眯地問皇後:“母後是不是早前就備下了東西,知曉哥哥要有小寶寶了?”
皇後笑道:“不過是早晚的事情,早些備下也是好的,阿暖的東西,母後也是早早地就備下了。”
阿暖剛開始還不知道皇後說的是什麽意思,忽然又明白過來,一下子便臉紅了,嗔道:“母後,你備下這麽早,若是日後有更好的怎麽辦?”
皇後伸手點了點阿暖的額頭,開口道:“你這孩子,再好的,你若是想要,不都是你的麽。”頓了頓又開口道:“一晃眼阿暖也十來歲了,這日子還真是過得極快。”
阿暖笑道:“阿暖哪裏要得了這麽多好東西,不過是随口一說,母後說日子過得快,可是阿暖覺着,母後倒是一點兒變化都沒有。”
皇後笑道:“你倒是會哄母後。”阿暖嘟嘴:“這可是實話,哪裏是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