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聽容烨這樣講也放下心來,德妃聽了自己腹中有兩個孩子後,喜極而泣,拉着皇後的手說道:“阿暖果真是個有福的孩子,說妹妹這腹中住了兩個孩子,這可不真就是兩個孩子了。”
皇後握住德妃的手說道:“妹妹不要激動,當心傷着了肚子裏的孩子。”說着又吩咐寒青将錦袋拿了過來交給容烨。說道:“容太醫,你看看這袋中之物可有不妥?”
容烨接過錦袋,拿起袋中的幹花仔細辨認後對皇後說道:“這花爲素錦花,性涼寒,孕婦若是過量食用便會有滑胎之效,這花中原地帶極爲罕見,一般人是辨認不出的。”
皇後聽容烨這樣說,心下有數,便讓容烨先回了太醫院。
德妃聽罷容烨的話,臉色極爲難看,待到容烨走後立刻對皇後說道:“多謝姐姐,若不是姐姐,我這兩個孩子可都是要被人害了。”
皇後安撫德妃道:“妹妹不要過于憂心,隻是這右相府送上來的人怎麽可能加害于你?”
德妃細細想來,對皇後說道:“當時人是直接送到皇上面前的,定是右相所做,我長姐現在定是還蒙在鼓裏!過會兒我喚了阿皠來,讓他回去問問他娘親便知曉了。”
德妃說完之後,又想起了什麽,對皇後說道:“妹妹懇請姐姐先不要将此事告訴皇上,若是皇上動怒,楊府便完了,那個姓楊的倒是沒什麽,可是妹妹的長姐與外甥可是要被連累了。”
皇後點了點頭,讓暖杏好好侍候德妃,自己起身告辭了。
德妃讓暖杏将皇後送了出去,待暖杏回來之後,對暖杏吩咐道:“你去上書房尋了阿皠來。”暖杏領命,退了出去,德妃一個人躺在這裏細細想着,這右相府當真是想要與忠勇公府撕破臉麽?這楊文昌倒是好大的膽子,楊沐然入宮受寵了些,他便生出了這麽大的心思,若是這楊沐然生下孩子,他
還不反了天去!細細合計一番後,德妃也閉上了眼睛,這些事也要等生下腹中的孩子再說,她的兩個孩子現在才是最重要的。
不多時暖杏便帶着楊皠過來了,待楊皠行過禮後,德妃便招了招手示意楊皠到她跟前去,楊皠走過去後,德妃讓他也坐在了軟榻上,問道:“阿皠這些日子可好?上書房人多嘴雜,阿皠可要多多當心。”
楊皠點了點頭,說道:“姨母放心,阿皠曉得,況且還有阿铮在,阿皠不會有事的。”
德妃繼續問道:“阿皠可知你母親給姨母送的這位廚子是哪裏人?姨母覺着這廚子倒是不錯。”
楊皠不解:“阿皠并未聽到母親提及姨母送廚子之事,今日阿皠回去問問母親好了。”
德妃笑着說道:“皇上跟我說是你父親送來的,姨母想着應是你母親惦着姨母,不過随口提一句罷了。”
楊皠看德妃這樣,心中也覺着這其中有些蹊跷,知曉回去之後應該問個清楚,現在父親早已不愛去母親的院子了,去了也不過是個過場,哪兒會爲母親操姨母這份心。
德妃又囑咐了楊皠幾句,便讓他回上書房了去了,自己則繼續爲腹中的孩子合計,吩咐暖杏:“不要理會那個廚子,他想做什麽便讓他做去,隻要本宮不吃便罷了。等着阿皠來了再說。”
暖杏點了點頭,爲德妃掖了掖被角,德妃閉上眼睛準備小憩一會兒。第二日楊皠到了夕晖宮對德妃說道:“姨母,昨日阿皠回去問了母親,母親說她并未讓父親往宮中送人。”頓了一下又說道:“母親還說讓姨母多多留意大姐姐。”楊皠也不知爲何,自從楊沐然落水之後,整
個人便變了許多,父親的态度也愈發奇怪起來,可是到底是孩子,還是不想把姐姐當做敵人。
德妃點了點頭,問道:“你母親在府中怎麽樣?”
提起這個,楊皠有些黯然,德妃看着楊皠的樣子,心中有數,對他說道:“阿皠也是大孩子了,日後要多與你母親分擔些。”
楊皠點頭應下,德妃便讓他回了上書房。
第二日德妃便将腹中雙子的消息透過容烨傳了出去,雖說自古雙子不及帝,但是隻要不是皇長子,雙子在皇家也是吉祥如意的象征,若是生下龍鳳胎便更了不得了,昱帝也極爲高興,當晚便到了夕晖宮。
晚間德妃親手接過了暖杏端來的點心,笑着對昱帝說道:“今晚這點心可是臣妾吩咐了暖杏在小廚房盯着做的,這肚絲要吃極鮮的,下了廚子的砧闆便上了暖杏的手,皇上可是要好好嘗嘗。”
今晚小廚房上的是一道萬字麻辣肚絲與一道翠玉豆糕。昱帝平時喜些鹹辣口味,這一道肚絲極是對得上昱帝的口味,昱帝便伸手拿起筷子想要夾起一些。
德妃今日心情極高,攔着昱帝親自夾菜,誰知德妃剛剛在這一道肚絲之中翻動了一下,便一下子叫了出來。昱帝攬住德妃,仔細看了看盤中,怒火騰地一下子便起來了,這好好的一道肚絲之中竟然有一條帶些血絲的生肚,昱帝又看看德妃吓得不輕,連忙讓人去喚太醫,又記起德妃說今晚的點心是暖杏親手端上
來的,那這做手腳的便應是廚房的廚子了,想着又讓孫九去小廚房找了今日做點心的廚子來。
孫九到了德妃宮中的小廚房,甩了一下拂塵尖聲問道:“今晚的點心是誰做的?”
隻見一個面像憨厚的廚子站了出來,說道:“是奴才做的,公公有何吩咐?”
孫九看了他一眼,對身後的人說道:“帶走!”
這廚子正是前些日子新進宮的這位,幾個小太監上來便摁住了他,架着肩臂押到了夕晖宮德妃所住的殿前。
容烨匆匆趕到這裏,看到德妃躺在床上臉色蒼白,趕忙上前把脈,昱帝問道:“德妃可有大礙?”
容烨回話道:“皇上放心,娘娘隻是受了些驚吓,沒有大礙,微臣現在便開幾副方子給娘娘壓驚。”
德妃聽容烨這樣說,皺起眉頭對昱帝帶着幾分撒嬌的意思說道:“皇上,臣妾整日喝着些藥湯子,真是難受,這次不如不喝了罷。”
昱帝拉着德妃的手說道:“愛妃莫鬧,這孩子可是經不起的,今日這廚子委實該死,朕現在便讓人将他杖斃!”
德妃連忙說道:“皇上可不要杖斃他,臣妾還想給肚子裏的孩子多積些福分呢!把他逐出宮便好了。”
昱帝聽德妃這樣說,便說道:“愛妃宅心仁厚,那便依你好了。”說完吩咐孫九将這人即刻逐出宮去。
德妃見目的達成,心中也少了些顧慮,同昱帝說了會兒話便睡着了,昱帝看德妃睡着了,便也起身回了養心殿。這夕晖宮的事情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第二日還是傳遍了整個後宮,雖說大家不知道緣由,可是這夕晖宮中逐出了個廚子可是都看在眼中的,在别人眼中這夕晖宮不過是逐出去了個廚子,在楊沐然這兒可就
不單單是個廚子的問題了。楊沐然正同身邊的宮女淡竹說着話,淡竹是楊沐然自楊府帶進宮的人,本來是楊府的家生子,侍候了楊沐然十幾年,極爲親近,這會兒楊沐然正問着淡竹:“你說,這德妃會不會知道了些什麽,怎麽會把人
就這樣趕了出去?”自打楊沐然落水之後,淡竹總覺着現在的小姐與之前不同,之前楊府衆人都說大小姐性子懦弱,可是淡竹倒是覺着小姐是将身外物看得輕淡,自己這個淡竹的名字還是小姐賜的,怎麽現在卻生出這些害人的心思。可是無論如何都是自己的小姐,自己也要做好自己的本分,想到這裏回話道:“奴婢也不知道,這将人逐出宮的是皇上,具體爲了什麽事情奴婢也是打探不出,自打德妃娘娘懷上孩子之後,這夕晖
宮便跟個鐵桶一般,話都問不出一句來。”楊沐然看着淡竹,隻覺着自己這個貼身的宮女愚笨,不過這之前的楊沐然與淡竹感情極好,所以這丫頭對自己倒是忠心,皺了皺眉頭說道:“事到如今,這枚棋子算是廢了,想着父親應是會将棋子碾碎罷,
這夕晖宮中的事情,你多多留意,不要再這般一問三不知了。”
淡竹聽着楊沐然的口氣,知曉小姐是想将這個廚子滅口,有些于心不忍,開口說道:“是皇上下令将那人逐出宮去,德妃娘娘應是不知曉的,留着這廚子日後說不定還用得上。”楊沐然斜睨了淡竹一眼,這一眼看得淡竹有些心驚,連忙低下頭去,隻聽着楊沐然說道:“你怎麽知曉德妃的心意,德妃顧忌着我那嫡母,謀害皇嗣可是大罪,她可不願意她的親姐姐趟這趟渾水,指不定這
背後就是德妃親自出手,難不成要等着她生下孩子再找出這人同我清算?我怎會等着她抓住把柄!”淡竹不敢再說些什麽,楊沐然也懶得再理會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