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看你現在像什麽樣子,那個小賤人,把我的臉都丢盡了。我告訴你,你要是再求情,我連你一起趕出去,哼!”
武廣允一甩衣袖走人,他這個人愛面子就好像愛自己的性命一樣。一個女兒而已,他就是女兒多,他才沒必要爲了個丢了他臉的女兒去得罪恒帝。這遲家不但害了自己害了上官家,連帶着冤枉了皇後。
這皇後可是恒帝的心頭肉,那地位不可撼動。在這關頭讓他去替遲家求情,去替他那個女兒求情,簡直就是在做夢。
“老爺。老爺,你怎麽能這麽狠心啊!憐兒是你的女兒啊!”将軍夫人哭的悲慘,武廣允卻怎麽都不買她的帳了。
“娘,你怎麽了?怎麽跪在這裏哭啊?”這時候将軍夫人的兩個兒子,十四歲的武則翔,十三歲的武則平從學堂回來了,這倆孩子還算上進,明年就能參加科舉考試了。
“則翔,則平,快,去求求你們父親,求他救救你們的姐姐。你們姐姐被關進大牢了,還要被趕到大街上,終生乞讨。快救救你們的姐姐,快救救她啊!”将軍夫人花芙蓉老淚衆橫,哭的那叫一個慘。
“娘,這事我們在學院也聽說了,皇上聖旨以下,救不了了啊!”武則平一路上都在想辦法,可是根本無法可想。遲家人自作孽不可活,還連累他姐姐,當真是可惡。
“娘,你也别哭了。人各有命,這就是大姐的命。”武則翔卻不以爲然,夫家獲罪,大姐跟着受罰,天經地義。
“則翔,你怎能這麽說呢?她是你姐姐啊!”花芙蓉好似很失望的看着武則翔。
武則翔歎了口氣走過去扶起花芙蓉:“娘,我早就告訴過你們,不要欺負二姐,你們都不聽我的。如今有事需要二姐幫忙,二姐曾經受到你們的迫害,她現在不會幫我們了。”
或許此事與她也是有些關系的,武則翔老氣橫生站在那。那少年雖未成年,但是早已勝似成年。他的心智那樣成熟,爲人那樣深沉。
“則翔的意思是,武月兒可以救你姐姐嗎?”花芙蓉顧不得臉上的淚水,眼睛帶着點兒希翼看着武則翔。
“她可以救,但是不會救。”武則翔背着陽光站着,身後的陽光照射在他的身上。讓他的五官看的不似清楚,給人一種夢幻般不真實的感覺。
“不管怎麽樣,我要去試試。現在也就武月兒能救憐兒了,皇上很愛戴熠王殿下,隻要熠王殿下開口,皇上一定會放了憐兒的。”花芙蓉擦了擦眼淚,眼神堅定,她一定要去求求武月兒。
武則翔搖了搖頭,然後離開了前廳。
“娘,你還是先收拾下自己吧!兒子叫人備車,陪你一起去求二姐。”武則平扶着花芙蓉,心裏跟花芙蓉一樣燃燒着希望。
“好。”花芙蓉說着就回了後院,武則平也出了前廳去準備車馬。
“啓禀王爺,武家将軍夫人,和府上二少爺求見王妃。”守林的小厮在馨雨閣外報告。
“哦?他們來得倒快。如此,你便讓他們于園中園的小亭等候,就說王妃如今在休息,醒了之後自然會見他們。對了,給他們一次性的解藥。”免得小人有恃無恐,把王府當他們的家了。
“是。”小厮擦了擦汗,爲那二人祈禱。如今正值八月盛夏,園中園小亭是整個王府陽光直射之地。說是小亭,其實是镂空的亭頂。呆在裏面比太陽直射更加炎熱,等同于洗桑拿啊!
赫連夜看着懷裏睡得正酣的小女人,他的女人絕不能被别人白白欺負。就讓他,爲他的小女人出口氣吧。
于是,赫連夜抱着武月兒在小榻上乘涼閉目養神。花芙蓉與武則平母子在烈日下暴曬,幾乎都要暈倒了。
“啊……”武月兒打了個哈欠醒了過來,但是午後的時間讓她身子懶懶的動也不想動,就連睜開眼睛,她都不願意。她側了個身抱住赫連夜,在他懷裏蹭了蹭,接着假寐。
“寶貝兒,醒了沒?醒了要去見貴客了。”赫連夜寵溺的一笑,在她眉心落下一吻。
“嗯嗯,什麽貴客?”抱着赫連夜就好像抱着個大冰塊,她才舍不得放開。
“花芙蓉和武則平。”赫連夜摟着她也開始假寐。
武月兒撇撇嘴:“他們來幹嘛?讓他們走。”
“月兒不想看花芙蓉給你下跪的模樣?”
“我是懶得應付他們,唉!打擾我的好夢。”武月兒伸了個懶腰,睜開眼睛:“夜,抱我回屋,我要梳洗一下。”能不走路就不走路,很累的。
“其實不用梳洗,已經很美了。”
“今天要更美。”要在花芙蓉面前變得更美,閃瞎他們的钛金狗眼。
“好,更美,爲夫今日爲你绾發畫眉。”赫連夜抱着她下了榻,向屋裏走去。
“你還會這個?”某人一路假寐。
“試試看不就知道了?”赫連夜把武月兒放在梳妝桌前,讓她坐好,他開始爲她绾發。
他動作不算熟練,但也很不錯了。至少自己是比不上他的,這複雜的發式讓她幾欲發狂。
赫連夜用了好一會給武月兒梳了個靈蛇髻,這種發型靈活生動又饒有風韻。
梳好的發髻要用花和寶钿花钗來裝飾。這寶钿花钗裏包括了發簪、華盛、步搖、發钗、發钿。赫連夜都是用黃金、寶石、瑪瑙等珍貴材料制作而成。
赫連夜雖然用時長了點,但是靈蛇髻在他手裏绾的有模有樣。武月兒挑了挑眉,這可不是好事。
在她看來,赫連夜會爲女子绾發,隻能說明他以前經常給女人绾發。這個女人有可能就是那什麽叫萬枝的女人,想到這,武月兒就寒了臉。她推開他,自己開始化妝。
“月兒……”
“我不習慣男人爲我绾發。”武月兒瞥了他一眼,淡淡的說了句。
不習慣?這丫頭分明是睜着眼說瞎話,不習慣的話,剛才他說要幫她绾發時,她就該阻止他。這都已經绾好了,她說不習慣了。這鬼丫頭,到底怎麽了?
“月兒,你到底怎麽了?”赫連夜從身後抱住她,她絕對有事,不可能無緣無故突然變臉。
“你就這麽不願意承認你欺騙了我?”武月兒坐着沒動,她可不會說出自己在吃醋,吃一個現在不存在了的女人的醋。
“月兒,再給我一些時間,我必須好好想想,我真的……”武月兒突然轉過頭來,正好與赫連夜面對面,嘴唇擦着嘴唇而過。赫連夜趁機扣住她的後頸,加深這個吻,兩個人都醉了。
兩人的吻良久之後停下,武月兒靠在他的懷裏,赫連夜抱着她,兩人相視無語。
“月兒,給我點時間,我會想到的。嗯?”赫連夜靠近她,蜻蜓點水的吻了吻她的唇,而後也沒有要離開的樣子,近距離的看着她的眼睛。
“那就等你想好了再說吧。”武月兒臉頰紅紅的推開他,這個妖孽,差一點就中了他的美男計。武月兒在唇瓣上點了點朱紅,那兩瓣唇兒頓時鮮豔欲滴,看的赫連夜直想撲上去再啃上兩口。
可惜此時,佳人已出門去。赫連夜搖搖頭,自己到底騙了她什麽?赫連夜突然怔了怔,難道是那件事?回去找師兄商量下。這裏,月兒應該可以搞定。
“楚樂。”
“爺。”楚樂就在門口候着。
“你去園中園貼身保護王妃,我回莊裏一趟。”說完人就不見了。
“唉?爺!爺這個時候回去幹嘛?不都是晚上回去的嗎?奇怪!”楚樂也沒有想太多,直接去了園中園。
她跟赫連夜在涼爽的樹下調情良久,這可讓園中園的兩人備受折磨。夏日申時一刻的太陽可不是開玩笑的。
這倆人養尊處優慣了,在裏面汗流浃背的,都快暈倒了。
武月兒帶着碧兒到時,兩人正想離去。
“呦!母親這是要去哪裏?”武月兒傾城一笑,兩人看着她愣在當場。
此女子著粉則太白,施朱則太赤。眉如翠羽,肌如白雪,腰如束素,齒如含貝。嫣然一笑,惑陽城,迷下蔡。
“臣婦(草民)參見王妃。”兩人愣了半天,這才跪下行禮。
“母親不必多禮,來,母親請坐。”武月兒滿臉笑容的請她坐下,但是花芙蓉可是感覺不好的。還坐啊?能不能換個位置,真的好熱。
“母親,這是宮裏賜下來的上好碧螺春,母親品品。”武月兒倒了一杯滾燙的茶,端至花芙蓉面前。
花芙蓉看着那冒着白煙的熱茶,就覺得渾身熱的不行。這麽熱的天,爲什麽要喝這麽熱的茶?
“怎麽了,母親不喜歡嗎?”武月兒端了自己面前的茶優雅的喝了一口:“還可以吧?母親不喜歡,不如我讓碧兒給你換一換,母親喝鐵觀音怎麽樣?來人……”
“王妃,茶就算了。臣婦今日來是有要事想求王妃。”花芙蓉臉色已經很難看了,也顧不得什麽了,趕緊出口阻止她泡什麽茶。
“要事?母親所求何事?”武月兒突然的就一愣,一副她是深閨婦人,啥事不知的樣子。
花芙蓉瞧着她不像作假,于是掀起裙擺跪了下去:“王妃,臣婦求你,救救你嫡姐。”“姐姐怎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