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姓瞪大眼睛。
年輕男子接着道:“我等是攝政王殿下的親信,無意間發現此事,特來通知衆位,請各位早早離去,再晚一些,可就來不及了!”
還有人出聲想要置疑。
那男子說道:“就算各個想要懷疑,可也不是在這個時候,我等沒有哄騙衆位的理由!”
百姓們面面相觑,怕夠了洪水,受騙不可怕,萬一消息是真的,豈不是會丢命?
當下所有人都快速的跑回去,攜老扶幼,反正也沒有什麽值錢的東西,趁着天黑,往最高的山頭上爬去。
留在最底下的一行人,訓練有素的分散開來,幫助百姓撤離。
天明時分,城内的人好夢正酣之際,一聲石破天驚地巨響,炸醒了所有人!
臨河壩,決堤了!
官府的房間内,慕雲城被這一聲吓得驟然彈了起來,他從榻上蹦起來,那樣的惶急,連鞋都來不及穿,一路跑到門口:“怎麽回事?發生什麽事了?”
有侍衛匆忙地奔過來,噗通一聲跪倒地上,顫聲道:“陛下,臨河壩,決堤了.”
慕雲城雙眸瞪大:“怎麽可能?”
怎麽可能?
他剛讓人加固的堤壩,怎麽就塌了,這才幾天的功夫?
爲了此次赈災能夠做出好的功績來,他廢寝忘食,親自督工,絕對不允許手底下任何人偷懶,貪污更是無從說起,怎麽可能無緣無故就塌了?
有這個疑問的不止是慕雲城,還有快步走過來的王洪,他臉色蒼白,比慕雲城難更加難看。
“殿下。”王洪的聲音有些飄忽:“京城,出事了。”
短短幾個字,慕雲城的眸光倏然射了過來。
一直萦繞在心中的不好的預感在此刻達到極緻,他看着王洪,從牙縫裏擠出幾個字:“京城,怎麽了?”
王洪顫抖着,将手中握着的信遞了給來。
慕雲城一把槍過來,當看到第一行時,眼前就是一黑。
等到看完,整個人都抖了起來。
皇後被人所害,文相爺猝死,攝政王可能現身回京,請殿下,速歸!
“這封信,是什麽時候送來的?”慕雲城暴怒的吼出聲。
文源程死了?什麽時候的事情,爲什麽他一點兒消息都沒有得到,如此大的巨變,他早就回京了!“今日!”王洪臉色鐵青:“文相爺倒下已經是一個月前的事情了,可我們如今才得到消息,定是有人從中作梗,攔截了消息,還有攝政王,我們之前得到的消息,他跟沈靈溪明明已經到了北嚴,可沒想到,
他居然回京了。”
一個月?
慕雲城握着信的手,青筋暴跳:“文丞相是怎麽回事?怎麽突然就死了?那隻老狐狸不是有高手保護?怎麽死的這麽容易?”
這一點,王洪也想不通:“陛下,當務之急,是盡快回京,才是最要緊的事情。”
“對!”慕雲城眼神一厲:“回京!晝夜兼程,立刻回京!”
他的話還沒說完,一個侍衛跌跌撞撞地從門外跑進來,邊跑邊喊:“陛下,不好了,災民暴動,将府衙圍了起來,臨河壩決堤,淹沒了千畝良田,請陛下給個說法!”
慕雲城額角青筋暴跳:“一共死了多少人?”
侍衛回道:“沒聽說死人什麽的,就說是今年剛種下的糧食被淹了,還有就是房屋什麽的,也都沒了,目前衣不蔽體,食不果腹,請陛下做主!”
“沒死人?”王洪眼神一喜。
沒死人就好,這群賤民要的不過是糧食,隻要給他們糧食,什麽都好說。
侍衛搖了搖頭:“沒有,有一個村的人說,多虧了當朝攝政王宅心仁厚,派出了護衛幫助他們,要不然還不知道得死傷多少人。”
攝政王?
慕雲城咬牙切齒:“慕、之、楓!”
到得如今,他要是在明白不過來,他就是豬了。
故意派人攔截消息,殺死文源程,遠赴北嚴從中作梗,讓臨河壩決堤,災民暴動,拖住他回京的腳步,而他自己,趁機收拾王家,收買人心,從而登上皇位!
“慕之楓,你好!你很好!朕一定要将你千刀萬剮,碎屍萬段!”慕雲城暴怒的吼聲在夜色中遠遠地傳了出去!
跟北嚴慕雲城的憤怒想比,此刻被他恨着要死的慕之楓,日子倒是過的好過神仙。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爲他即将要離開的原因,沈靈溪對他可謂百依百順,溫柔的令人幾乎身在夢中。
就說此刻。
沈靈溪竟然親自下廚,說完做碗面給他。
慕之楓心中一瞬間滾燙到了極點。
他的小女人終于願意爲他洗手作羹湯了。
沈靈溪瞧着他的反應,眼眶一酸,慕之楓真的是太忙也太累,居然都忘了,今日是他的生辰。
也是不是忘了,而過過去這麽多年裏,從來沒有人記得要給他過生辰。
久而久之,連慕之楓自己都不記得了。
沈靈溪笑了笑,迫不及待地拉着慕之楓直奔膳房,找出面粉,挽起袖口,露出兩隻潔白的纖細胳膊,倒水和面。
慕之楓立在那裏,看她動作娴熟地和面,揉面,擀面,很快将一堆粉狀面粉變成了一方面團,在變成一張薄薄的面皮。
“你怎麽會做這個?”慕之楓好奇,沈靈溪什麽時候也會下廚了?難道是在他不知道的時候學會的?
沈靈溪回頭,對他燦然一笑,也不好意思告訴他,她是爲了做給他吃,特意請教過大廚,學了好久的。
發現慕之楓一直站在身後,清俊的容顔神情略帶好奇,再一看竈爐,火星都沒一點,這位金尊玉貴的王爺,貌似一點都沒有燒水的自覺……
慕之楓看者她的眼神,莫名地有點心虛:“怎麽了?”
沈靈溪望天,果然不能指望一個沒下過廚房的人懂這些……
她默默地轉身拿了一個木盆,裏面放了青菜和蔥。“挑幹淨,洗了,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