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鷹。”他喊了一句。
從黑暗的房間裏,不知道從哪裏傳出一聲應答:“相爺有何吩咐?”
“去,殺了沈靈溪!”
“是!”
慕之楓今日淡定地态度,饒是以他這麽有城府的人,都有些沉不住氣。
想到爲了對付一個沈靈溪,他下了多少心血,用了那麽多心思,都被人擋了回來,這一次,他不會在等了!
文源程看着攝政王府的方向,眸中閃過一絲狠辣。
……
慕之楓回府,攝政王府如同往常一般,甯靜悠遠,沈靈溪躺在軟榻上睡午覺,呼吸沉穩,身上蓋着毯子,睡得正香。
慕之楓放緩腳步,走過去,盯着妻子的臉,凝視良久,眸中泛着溫柔的笑意,他看着碧藍的天空,輕輕的低喃出聲:“你喜歡自由自在的生活,我想着我們還沒有出去旅遊過……”
旅遊這個詞,是從沈靈溪嘴裏聽到的,他們這裏叫遊山玩水。
“以後大抵很少有機會了,不如趁這個機會,我們好好出去遊玩一番,走到哪裏,就算哪裏,就你,我,還有我們沒出世的孩子……”
想到了那樣悠閑懶散的生活,慕之楓也難得的放松了下來,他輕輕地閉上眼睛,也靠着沈靈溪睡了過去。
……
慕雲城一直都沒有醒來的迹象,沈靈溪算着日子,再有兩天,慕雲城就永遠也醒不過來了。
她心裏高興,想到很久沒有去醫館看看了,閑來無事,正好去瞧瞧也挺好。
這樣想着,她就找來了幾個婢女,吩咐準備馬車,出門。
……
朱雀街臨近宮城,座落的基本都是皇親國戚的府邸,此時早已過了上朝的時辰,街道上稀稀落落散着幾個正歸家的富家子弟,除此之外,偌大一條街,明面上再看不見其他人影。一陣悠閑的馬低聲突兀地打破了午後的甯靜,幾個正在高談闊論地人聞聲舉目望去,就見遠遠的,一輛華麗的馬車突然加速,風馳電掣般的疾馳了過來,黑影連閃,幾乎是眨眼間就到了眼前,刮起了一陣
強烈的旋風,幾人的衣衫都被吹的獵獵作響。
待到那陣狂風過去之後,幾人放下遮面的袖口,不約而同地再度望了過去。
這幾人出身富貴,平日裏也見過不少寶馬良駒,像今日這般速度的,還是頭一回撞見,再者,若是他們沒眼花的話,剛才那馬上要的徽記,應該是攝政王府的吧?或許是上天聽到了他們心中所想,那匹馬沒跑出多遠後,突然停了下來,它停下的動作很奇怪,沒有主人的喚聲,沒有高高揚起的馬蹄,沒有逐漸減緩的速度,也沒有慣性的再多向前行駛幾步,而是就那
樣突兀的,無聲的,奇異的,以一種所有人都形容不出來的詭異姿态,停在了原地。
待到看清馬車此刻的情景之後,幾人又是一陣呆愣。
其中一人的眼神尤爲古怪。
駕車的是一個女子,神情幹練,從駕車的姿勢看來,應該是個練家子,隻不過她此刻正眼神緊張,額頭布滿了冷汗。
“怎麽回事?”蔣浩喃喃自語,直覺的覺得不對勁。他話音剛落,那女子的身子便僵在原處,她的雙眸一瞬間瞪大到極緻,額間密密麻麻地滲出了一層冷汗,她眼睜睜地看着自己的身體從馬背上翻下來重重地跌到地上,而那匹本來安安靜靜的黑色駿馬驟然
間發出一聲尖銳的嘶鳴,兩隻健壯有力的前蹄高高擡起,向着那前一刻還騎在它的車轅上,此時卻躺在地上不能動彈的女子身上,狠狠地踩去。
這一幕說起來長,事實上也不過就是幾個呼吸,在旁人看來,就是那匹馬突然失控,馬上的女子猝不及防摔了下來,即将被踩死的悲慘命運。
幾人捂臉,不忍心去看接下來的一幕血腥慘劇。
千鈞一發之際,一條修長的影子突然從旁邊撲了過來,一把攬住地上的女子,順勢就地一滾,堪堪躲開了那緻命的一踩。
那女子驚魂未定地大口大口喘着氣,眼睛裏布滿了劫後餘生的慶幸。
好險!
“去搬救兵!”蔣浩囑咐了一句,眼神危險的眯了起來。
那女子什麽都沒說,轉身運起輕功,就往攝政王府那邊跑!
其他幾個女影衛也跑了出來:“世子,剛剛馬車一陣奔跑,王妃肚子不舒服,我們必須盡快趕去醫館!”
“什麽人這麽大膽,居然敢當衆刺殺攝政王妃?”蔣浩的聲音攜帶着内力,遠遠地穿了出去。
攝政王妃?
跟着蔣浩在一起的富家子弟們一聽,眼睛都瞪大了一圈。
能跟蔣浩一起混的,都是些纨绔子弟,說白了,就是有那麽點不知天高地厚,一聽有人敢殺攝政王府,頓時都撸胳膊挽袖子,就沖上來當老大了。
“刺客呢?在什麽地方,快給小爺滾出來!”
蔣浩看着這一群就會添亂的家夥,覺得牙疼,看剛才那一瞬間,也能猜到那刺客不好惹,這群二世祖居然都趕上來送死,真是——
他們在這邊忙活,那刺客卻一直沒有現身,沈靈溪躺在馬車 裏,她真該慶幸慕之楓将馬車布置得柔軟異常,剛才那一陣子颠簸沒真正動了胎氣,要不然——
沈靈溪腦中開始快速的思索,究竟是什麽人手底下能有這樣的高手?
她第一個想到的是沈家父女,隻不顧很快,她就把這個念頭打消了,沈家的底蘊,沒有這麽深厚,要不然沈佳溪估計早就派出來了!
慕雲城目前在昏迷當中,也不可能!
那麽在京城中,隻有一個人了!
文源程!
那個該死的老家夥!
真是弄垮了女兒又來了老子!
沈靈溪暗自思索着脫身的法子,今日如果不是蔣浩突然沖出來,她說不定此刻已經死了!
對方是最專業的殺手,這樣的人,非常危險!刺客此刻肯定隐藏在暗中,等待一擊必殺的時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