攝政王妃懷着身孕居然跑來蹲大牢,這放在民間又是一樁八卦。
沈靈溪環顧着天牢的環境,唇角抽了抽,天牢什麽時候修的這麽好了,有床有凳子還有桌子,還放着明黃色的紗帳,華美的堪比皇家行宮,這會不會太……光明正大了一點……
沈靈溪輕撫着肚皮,笑的堪比蜜糖,順勢就躺在床上睡覺去了,慕之楓說過,最多是三天,就來接她出去,從此以後,她再也不用擔心自己的身份爲問題了。
嗯……
有這麽個貼心相公,暫時……還不錯……
離開了慕之楓的懷抱,沈靈溪翻來覆去睡不着,無所事事就跟字迹肚子裏的寶寶說話,說着說着就困了,一夜好眠。
第二日,天牢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看着眼前略微熟悉的少年,沈靈溪蹙眉,這個人算是沈家唯一一個跟沈靈溪沒什麽過節的人,但是他此刻出現在這裏,這其中的意味可就有的想了……
穿到這麽個麻煩身份的人身上,留下來的爛攤子還真多啊。
沈遙霖看沈靈溪的眼神,帶着點出乎意料,又帶着點意料之中,總之,就是有點兒複雜。
“二哥怎麽有時間來天牢?”最近聽說這人在皇城軍裏混的不錯,頗爲慕雲城賞識,極其升官的可能性,看他的穿着,貌似傳言不假。
聽出她語氣裏的冷淡,沈堯霖勾起唇角:“五妹,我是刻意來看你的。”
沈靈溪不怎麽真心地扯了扯唇,眼神睃巡這四周:“你也看見了,我在這裏過得很快,慕之楓将一切都打點好了,隻等着住一陣子就出獄,繼續當我的攝政王妃,所以,二哥的好意,本宮心領了。”
沈堯霖靜默了一瞬:”五妹果然今時不同往日了。“過去相府那個怯弱自卑的庶女,實在沒想到也會有這麽一天,他的語氣頗有些感概。
沈靈溪勾起身前一縷發絲,似笑非笑:“二哥這麽聰明的人,有什麽事情是想不到的?”
“很多。”沈堯霖接口,他的眼神緊緊的盯着沈靈溪:“比如說,大夫人的死!”
沈靈溪面色未變,換了一個更加舒服的姿勢坐着:“我也不瞞二哥,那陸雲沛,确實是我殺的。”
沈堯霖一愣,一點兒也沒料到她會承認的這麽幹脆,畢竟,在這個世道上,殺害嫡母,是會被天下人口誅筆伐的!沈靈溪笑的諷刺:“二哥,别說你不知道咱們這位嫡母是什麽樣的人,她對我做的,我不信你在府中這麽大多年,一點兒也不知道,她能害我和我母親,我爲何不能殺她?”她的語氣理直氣壯,一點兒也沒
有心虛愧疚之意。
真正的沈靈溪已經被折磨死了,陸雲沛的死,算是以命抵命,便宜她了。
當然,還有沈佳溪,她也不會放過她!
沈堯霖臉色微白,看着沈靈溪的眼神,微微透出驚懼。“想來有些事情你還不知道,反正我也沒什麽事情,就一一說給你聽好了。”沈靈溪端着一杯茶,慢悠悠的開始說真正的沈靈溪的事情,将沈堯霖不知道的,那對母女私底下做的惡毒的事情,講故事一般全
部說了出來。
沈堯霖越聽臉色越白,他知道他陸雲沛跟沈佳溪不喜歡沈靈溪,但是從未想到,她們竟然歹毒至此……“看,如果是你經曆了這些,你會善罷甘休?”沈靈溪攤手,語氣淡然:“二哥,承認吧,其實你也是恨那對母女的,因爲沈文煊嫡子的身份,你從小就一直被他壓制,這麽多年都沒有出人頭地的機會,如今
沈文煊被我毀了,陸雲沛被我殺了,就剩下一個沈佳溪,根本不足爲慮,沈家的未來,就在你身上了。”
沈堯霖身子一顫,不可置信的看着她。
在這時候,人倫大于天,不是所有人都能跟沈靈溪一樣,沈堯霖雖然不是陸雲沛親生的,但是根深蒂固的孝道思想,卻是怎麽也改變不了的。
“覺得很不可思議?”沈靈溪微笑,眼神有點冷:”難道你也跟她們一個思想,覺得沈靈溪隻配受欺負,根本沒有還擊的資格?“
沈堯霖無言以對。
“該說的我都說了。”沈靈溪聳肩:”該怎麽選擇,就是二哥自己的事情了。”
沈靈溪承認自己的話說的比較狠,但是在沈家的事情,她絕對不會有絲毫的手下留情,因爲絲毫牽絆,都會在将來成爲她跟慕之楓之前的傷害。
她從來都不是一個優柔寡斷的女子。“而且,我告訴你,本宮現在是攝政王妃,早就不是那個任人欺淩的庶女了,沈家對我來說,除了仇恨之外,沒有任何意義,二哥如果聰明的話,就不要與我作對,看在過去我們沒有絲毫交情的份上,我還
可以不追究,要不然——”她的眼神冷了下來,話沒說完,意思卻已經不言而喻了。沈堯霖盯着她,臉色蒼白,從來沒有這一刻,他清晰的認識到,沈靈溪真的已經不同于過去了,他那個曾經卑微怯弱的妹妹,是真的已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