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意。
電光轉念間,他暗中讓喬夢翎和蔣浩也跟了上去。
慕之楓立在城樓上,目送着沈靈溪的馬車一路出了城門,很快就在官道上化爲一個小點,直到再也看不見,他才轉過身,盯着皇城的方向,眸中劃過一縷陰鸷。 沈靈溪坐在馬車上,翻閱着從皇宮密室中找到的那本小冊子,邊疆瘟疫的根源她心裏有了底,具體怎麽做隻有到了邊疆才能定論,慕雲城雖然想讓她死,但是他也不會拿自己的江山開玩笑,所以派來的這
一批禁衛軍,暫時可以信任。
沈靈溪輕撫着自己平坦的小腹,暗自歎了口氣,這孩子來得也太不是時候了,希望這次能夠平安,好在她身子底子夠好,不至于發生一系列孕婦綜合症,要不然肯定得露洩。
因爲疫情緊張,沈靈溪不敢再路上耽擱,二十多天的路程,硬是被她晝夜兼程,縮短至半個月,這份仁心,落在這些禁軍眼裏,對她的品行越發佩服。
邊疆的疫情比沈靈溪想象中的更嚴重,遍地都是腐爛的屍體,哀嚎,哭泣之聲充斥着耳膜,随處可見病的不省人事的孩子,遍地荒涼。
沈靈溪心下驟痛,作爲大夫,上的第一課不是怎麽用藥,也不是怎麽行針,而是四個字——“大醫精誠”。
沈靈溪立刻吩咐那些禁軍:“将死掉的屍體擡去城外燒掉,立刻将病患分門别類,重症病患隔離,稍輕一點的送去醫館,将我給你們的口罩分發給還沒感染的百姓,另外,将城裏所有的家畜全部扔掉!“
見她神情嚴肅,士兵們戴着口罩,急忙下去辦了。
這一路上,沈靈溪看得清楚,這一對禁軍訓練有素,辦事井井有條,如果真的是幕雲城的人,肯定不會這般聽話,慕之楓的話……
沈靈溪唇角揚起一抹笑,稍縱即逝,然後,她邁開步子,飛快地往城主府的方向走去。
城主府本來因爲瘟疫一直大門緊閉,聽說天家使者到訪,頓時一片人仰馬翻,肥胖的城主拖着肚子見了沈靈溪連臉都沒看清,就跪了下去:“微臣該死,有失遠迎,請使者恕罪!”
沈靈溪眸底劃過一絲厭惡,城外屍橫遍野,身爲城主,不知不幫忙赈災,居然還在府邸裏尋歡作樂,着實該死!
不過,現在當務之急是防止疫病再度蔓延,至于其他的,以後有的是時間!
沈靈溪一句話不說,一甩雪白色的衣擺,就帶着随從進了府門。
城主跟着身後,邊走邊抹汗,他深知他可能已經深深地得罪了這位天家來使,隻能祈禱将功折罪,能夠抱住頭頂的烏紗帽了。 沈靈溪來到大廳也不客氣,直接坐在了主位上,單刀直入:“将城内城外各處村莊的疫情情況立刻呈上來,死了多少人,吃過什麽東西,用了些什麽藥,還有多少幸存者,這些一一羅列,給你半一個時辰,
立刻給哦辦妥了,你要是敢虛報或者作假得話——”沈靈溪眸光宛如浸潤在雪地裏的毒針:“就小心你的項上人頭!”
城主吓得一哆嗦,都來不及說客套話,用一種以肥胖的外表完全不同的速度迅速的跑去辦事了。
沈靈溪冷冷一笑。
跟在她身邊的兩個所謂“下屬”對視一眼,其中一個吐吐舌頭,原來沈姐姐也有這麽可怕的時候。
另外一個則翻了個白眼,能讓慕之楓看上的,怎麽可能會是什麽善男信女,不過這城主也确實該死!就算沈靈溪不處置他,過後他也不會放過他!
爲官者,不僅不爲百姓造福,竟然還爲禍不仁!
看這富麗堂皇的城主府邸,都趕得上京城那些一品軍侯了,可見平時絕對沒少貪。
沈靈溪以手支颌,仔細地開始思索接下來的防災步驟。
喬夢翎大眼珠子滴溜溜轉了一圈,看着蔣浩,可愛的努了努嘴巴。
蔣浩一想到她已經跟公子卿訂了親,就渾身不是滋味,扭開了頭,雖然說了要祝福,但是他的情傷,也需要一段時間恢複。
畢竟是喜歡了這麽長時間的人……
喬夢翎睜大眼睛看着他,似乎不明所以。
蔣浩暗自磨牙,這死丫頭,榆木腦袋!
兩人就這麽隔空眉來眼去,不知道過了多久,沈靈溪睜開眼睛:“别瞪了,在瞪眼珠子就要掉地上了。”
她一出聲,本來旁若無人的兩個人都吓了一大跳,轉眼看見沈靈溪清澈的眸子正盯着他兩,眼神好氣又好笑。
“姐姐!”喬夢翎吃了一驚:“你早就認出我們了?” 沈靈溪不雅的翻了個白眼,她又不是瞎子,這麽熟悉的人怎麽可能認不出來,而且慕之楓那麽心思缜密的人,怎麽可能在她懷孕的情況下,沒有備下一些後手,喬夢翎她不意外,隻是蔣浩身爲世子,身份
尊貴,也不知道他用了這麽辦法把他糊弄來的,必要的時候,蔣浩的身份将是一大保命法寶。
感歎某人的良苦用心,沈靈溪星眸微微一柔:“翎兒。”
“姐姐!”既然已經被戳穿了身份,喬夢翎也放開了手腳,三步并作兩步就跑了過來。
“你跟我出去一趟,有些情況我得親自去看看,麻煩世子留在這裏,等候消息。”沈靈溪微笑地看着蔣浩。
“不行!”蔣浩想也不想就拒絕:“我也去!”他本就是跟着喬夢翎來的,而且他一個大男人留在這裏,放兩個女人出去奔波勞碌,這傳回京城,他的一世英名也就沒了。
“世子!”沈靈溪嚴肅的看着他:“我有我的理由,放心好了,這地方現在雖然兵荒馬亂的,但是憑借着我的醫術和翎兒的武功,不會有事的。” 蔣浩還想再說,卻被喬夢翎打斷:“你放心好了,沈姐姐從來不做沒把握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