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會對付皇後?”沈靈溪直接便問結果。
“誰最不想她與我聯合?”慕之楓提示道。
“慕雲城。”沈靈溪腦中靈光一現。
慕之楓果然贊許一笑,補充道:“還有與王家對立的兩大世家。”
“也就是禮嫔、溫嫔的娘家,對嗎?”沈靈溪立馬來了精神。他果然高明,對付皇後根本無需露面,更無需自己出手。
慕之楓點點頭,歎氣道:“隻是這慕雲城做事太過猶豫,還得委曲你在這破地方再委曲幾日了。”
沈靈溪點點頭,心想着等出去時她恐怕要減肥了,這裏的待遇實在太好了,又完全沒有運動。第二日一早,沈靈溪本以爲這樣的姿式她肯定是睡不着的。可一早睜開眼睛,她便十分懊惱的發現,自己居然安然睡了整夜,甚至還在他胸前流了些口水。太丢臉了,一骨碌趴起來,站在床塌旁,暗暗羞
愧。
慕之楓伸了個懶腰,這一夜他才是睡得不舒服的那個。
床塌太小,他根本伸不直腳,沈靈溪再嬌小,趴在他身上一整夜,他的腿也麻了。
最關鍵的是,她一直接着他讨論正事,他根本沒如預期那期占到些許便宜。
望向窗外,太陽都升起來了,慕之楓想着自己也不能太過份,便速速起身,準備離去。
這宗人府他當然是買通了的,可是他這樣整夜留宿,未免也讓獄卒們跌破眼鏡。整夜都在議論,這樣慧敏公主到底有什麽魔法,吸引得堂堂攝政王到牢裏來與她私會,還私會一整夜?
慕之楓走時,他們必然不敢有所表現,恭敬了送這位爺離開了宗人府。可白日裏看沈靈溪的眼神便不那麽自然了,充滿了探尋。
沈靈溪悔的腸子都青了,不知道自己在人家心中都豎立了什麽樣的形象啊?她的一世英名都被慕之楓這一夜私混給毀了。
她這邊暗自懊悔且不提,隻說外面,慕之楓閉門不出,私下動作卻沒閑着。
而接下來的幾天,他反而成了最清閑的人,慕雲城、溫家、禮家都忙碌起來。經過德全的提點,慕雲城也不再坐山觀虎鬥。王皇後居然把手伸出慕之楓,這麽大的事,他不能不警覺。幸好慕之楓無意與她合作,單單一個攝政王已讓他很難對付,若讓他們聯手了,後宮中宮都成了他
的力量,自己豈不是完全無力對付了。
之前在宮宴這上王皇後不顧他的聖意,執意讓他賜婚慕之楓與沈靈溪,他便覺得蹊跷。一向不理政事的王皇後那天可謂十分可疑。原來她的用意在此,慕雲城的帝王心術,若是識不破她的這一巴掌又一個甜棗的伎倆,他這皇帝也白做了。他既然識破了王皇後的心思,少不得要幫慕之楓一回,放出沈靈溪,不讓王皇後有機會以此要脅
攝政王。
而這後宮之事,向來如此。看起來複雜,其實若是看懂了利益所在,一眼便知實情。他真心想徹查淑安宮失火之事,事情便容易得多了。
慕雲城之前是樂得慕之楓着急,可此時,慕之楓不動聲色,他真是怕他起了與皇後聯手的念頭,若真是如此,他必然不能讓皇後得逞。
再加上原來昕妃、禮嫔雖然都未搞清楚這火災的由來,但讓沈靈溪擔罪,她們都還是很樂見的。
可溫、禮兩家都得了消息,昕妃的娘家文家雖然不曾出手卻也得了消息。她們方才明白這是王皇後的一石三鳥之計,雖然她二人沒什麽損失,卻在不自知的情況下被王皇後利用了。
這讓她們怎能安心。再加上家族傳來的消息,恐怕王皇後借此事與攝政王聯手,到時候王家的勢力恐怕會再次崛起,之前溫、禮兩家對王家大肆打壓,若給了王家翻盤的機會,少不了又要一番腥風血雨。
更何況無論昕妃、禮嫔、溫嫔早在後宮結了盟,她們對付的便是王皇後,怎麽肯讓她借攝政王的力在後宮重新掌權。
于是,在前殿後宮的合力作用下,很快事情便水落石出了。沈靈溪确實是借了漱玉宮宮女的燈籠,不過卻并未縱火。縱火之人另有其人。淑安宮的宮女太監那日雖然在淑安宮見了沈靈溪,卻也是親眼看着她出宮去了,燈籠是被一名太監奪了,忘記歸還的。那火中
未燃盡的燈籠不過是偶然。
一時間人證物證全盤推翻。而那縱火之人卻直指鳳鳴宮一名小宮女。
事态的發展讓王皇後始料未及,她不愧是百年世家養出的嫡女,竟絲毫不慌亂,依舊每日在鳳鳴宮念佛讀書,似乎毫無壓力。
前朝文家沒有出手,溫家、禮家卻是将王家本已可憐至極的勢力徹底擠出了杭城,王家再想崛起,實屬天方夜譚。
既然人證物證都有了,沈靈溪的嫌疑自然也就洗脫了,慕雲城這一次比慕之楓還要急,早早就宣旨放沈靈溪出宗人府,還昭告群臣她的清白。
沈靈溪依依不舍地出了宗人府大牢,刺止的冬日陽光讓她炫目。說實話雖然地無聊,可如此悠閑的日子不知什麽時候才能再過得上了。
牢房門口慕府的馬車早在候着了,見她出來車把式連忙上前施禮。沈靈溪也不矯情,坐上王府的馬車便出城去了。
馬車駛到靜思苑門前時,四婢早在門前迎候了。車剛一停上,瓊芝便上前攙沈靈溪下車。
一邊的芳泗、香萍、綠汀各端着一碗水,三個丫頭以指尖沾水,輕輕彈在沈靈溪身上,又拿着一隻小刷子在沈靈溪前前後後都掃了一遍。
一個個口中念念有辭,要把牢獄的晦氣都掃下身,掃出門。
沈靈溪對這些雖然不信,卻也還是尊重她們的關心,任她們在府門前擺弄了一會兒,才幹幹淨淨,清清爽爽的回了府。四婢早在府中備下接風宴,沈靈溪照鏡看看自己的圓臉,發愁地看看一桌美食,她雖是做了牢,可她圓潤的臉頰,哪裏像是需要補身子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