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不知奔了多久,身後的爆炸聲才漸漸停息。
慕之楓停下腳步下,沈靈溪感覺到他的呼吸有些急促。
耳邊傳來數道人影落地的聲音,沈靈溪以爲殺手又追上來了,便聽來人道:“主子!”
慕之楓冷聲應了:“速去接應。留活口。”
“是。”來人應了一聲,便雙是一陣腳步聲響起,沈靈溪再望向四周時,隻見林中一陣枝桠亂晃,已不見了人的蹤影。
慕之楓這才将她放下,牽着她的手緩步而行,前方已見隐隐亮光,營地已不遠了。
“是土匪?”沈靈溪心有餘悸。
慕之楓緩緩搖頭:“都是訓練有素的殺手死士。”
“那是?”沈靈溪其實隐隐已有答案,卻沒有說出口,慕之楓還是心領神會的點點頭。
訓練有素的殺手,爲了他的命而來,恐怕天下如此恨他又有實力派出如此多的死士之人,隻有南臨皇宮中那位。兩人相視皆是眸中一凜,他果真是迫不及待了。怪不得能輕易放沈靈溪出了皇宮。原來在他看來,慕之楓此次剿匪是必死無疑,沒了慕之楓的沈靈溪,無論是否身在南臨皇宮,對他來講都早已是股掌之中
的人了。
回了軍營,慕之楓也沒有聲張,想來慕雲城還不至于明目張膽到讓殺手殺到軍營之中,若是落下口實,他反倒無法收場。
“直接派殺手劫殺,他就不怕事情敗露?”
“到時隻說是土匪,憑誰也戳不破他。”
“所以剿匪不過是除掉你的幌子,是否能剿除匪患,他都沒想讓你活着回去。”
慕之楓笑着點頭,眸中寒意卻是更甚。
“昨日劫殺未成,他們的後招恐怕很快就到。”
“難道他們還敢殺入軍營?”沈靈溪美目一沉。
“自然不會明目張膽,營中兵士衆多,他們不敢。但越是如此,越要嚴防他們使出下三濫的招術。”
聽了慕之楓的話,沈靈溪連連點頭:“我這幾日會留意日常飲食以及傳染病症。”
“多虧你了。”慕之楓贊許地點頭。
又商量了一番,二人才歇下,第二日,沈靈溪還是如常到醫療小隊,帶着人查訪營帳,又暗中囑咐了隊中的人留意每日軍中士兵的三餐。
不知道下一次那些殺手會從哪裏入手,總之他們不會就這樣輕易放棄。
雖然不知道沈靈溪有何目的,但醫療小隊的人這幾日早就對她佩服的五體投地,她既然命令了,他們自然一絲不苟地照做。
幾日下來,倒也不曾發現什麽。
晚間的時候,沈靈溪結束了一日的工作,正想去河邊打些水清洗一下,迎面便見兩三名士兵相互攙扶着而來,走過沈靈溪身邊時,沈靈溪隻瞟了一眼,便發現了不尋常之處。
那幾個兵士皆是面色通紅呼吸急促。
“怎麽回事?”沈靈溪攔下幾人,警惕地問。
這幾日沈靈溪總是出入營帳,營中的士兵幾乎都認識她,也知道她的醫術了得。見她問起,幾名士兵忙都迫不及待地回答。
“小的們剛剛到河邊打水,不知怎的,就突然混身腫脹痛癢起來。”
沈靈溪觀察了幾個人,果然他們所有露在外面的皮膚都通紅一片,整張臉頰腫脹不堪,中間最嚴重的一個連眼睛都幾不可見了。
她忙自懷中取了帕子,蓋在其中一人的腕上,手指便按了上去,細細把了一番才問:“你們剛剛可有飲用河水?”
“不曾。”幾個據實以告。
沈靈溪面色嚴峻,收了手,沉聲道:“你們先不要回營,可還有人接觸河水?”
“有,各營各隊這個時間都會派兵士去打水,我們回來時河邊還有十幾個人呢。”
沈靈溪一聽,面色更加凝重,甚重囑咐道:“從現在開始,你們不要接觸任何人,就在這裏哪都不要去。”
言罷,她迅速返回營地,将剛剛解散的醫療小隊又重新召集起來。情況緊急,她又簡要地将情況告訴了陳大夫,請他趕緊通知下去。
營中所有人都不許靠近河邊,又請兵士在遠離主營地的位置搭了數頂簡易小帳。沈靈溪帶着醫療小隊的人守在河邊回營的必經之地,将所有接觸過河水的兵士都攔下,将他們都安置在了簡易小帳中。
又派了兵士把守,所有把守之人也都将周身遮得嚴嚴實實,一絲皮膚都不露,嘴巴更是用頭巾當作口罩遮了好幾層。
被圈進帳中的兵士一見這陣仗都是慌了,沈靈溪将小分隊的人留在外面,自己一個人進了簡易營帳,安慰他們。
此症傳染性極強,見風便傳染。但短時間内不會要命,是有人在河中下了熱毒,凡是接觸河水便會染上此毒,但好在這林中濕氣重,本就生長着許多克熱毒的藥草。
她一番解釋,那些中毒的士兵才安靜下來。知道沒有生命危險,沈靈溪又有解毒之法,他們也就沒那麽怕了。
沈靈溪安扶好他們,才放心了出了營帳,準備連夜去采藥草煉藥。剛出帳蓬,便見慕之楓已候在門口。
他向着她疾走幾步,沈靈溪忙揮手制止:“站住。”
慕之楓一愣,心中知道她是怕傳染。他卻毫不在意,見她如常出入患者的營帳,他怎還能在意,便大步走到她身邊,在衆人注視之下牽了她的手。
沈靈溪歎氣道:“會傳染的。”
“你進那帳蓬就沒想過傳染?”慕之楓反問。
沈靈溪歎氣:“我是大夫。”
“我是你夫君!”慕之楓毫不退讓,沈靈溪隻能無奈任他牽着,将小分隊的人召集起來,吩咐下面要準備的事宜。
又将她診治的病症與陳大夫商量了一番,兩人各自出了方子,最終确定了藥方,沈靈溪便讓小隊中的兵士連夜進林子去采藥備藥。
陳大夫如今對她也是佩服得緊,也按着她的要求,開始在營中全方面大消毒,以防有漏網之人。慕之楓也下了将令,通知各營遠離河水,小心防範飲食不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