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們心思紛亂,眼瞅着就要看沈靈溪丢人的一幕。沈靈溪落落大方,臉上的神情絲毫不見慌亂。慌亂?笑話?她可是二十一世紀出色的新女性,若是連一個文淼淼都鬥不過,那才真是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文淼淼不懷好意的看着她,“旁人就不必了,既然沈靈溪自不量力想要和我一鬥,我文淼淼自是要奉陪到底。”
說的,就像是沈靈溪上趕着要在她的手上吃虧,文淼淼又能有什麽辦法?她一句話,将喬夢翎摘了出去,也拒絕其他人摻和離開,她要的就是,沈靈溪在衆目睽睽之下敗在自己手上,想一想,還真的是沒有其他事情能讓她這般興奮了。隻要一想到沈靈溪這個小賤人輸的一敗塗
地,她的心就像是吃了蜜一般,簡直是甜到了心窩裏。
喬夢翎自然是不願意,這樣的事情沒有她參與怎麽可以?更何況,文淼淼來了她的府上竟然出言這般不遜,她若是不表态,還真的會讓人以爲,她喬家堡怕了文家,她喬夢翎怕了文淼淼?
她剛要開口,沈靈溪卻是開了口,“夢翎不妨稍等一會,想必,也用不了諸位多長時間。索性是文雅的事情,文小姐既然想要知道自己究竟有幾分幾兩,那我自然要舍命陪君子。”
“你!”文淼淼被她氣到,強壓着火氣,反而笑道,“好,好,到時候,你自然知道,嫡庶的區别!”
在場的貴女們都是家裏的嫡女,對于自己的身份多少也都是有幾分自傲的。沈靈溪再是了不起,但她身爲庶女,這身份,天差地别。想到這裏,圍觀的一衆人不由的腰杆挺直,正襟危坐。
文淼淼得意于自己一句話得到的反應,若是能夠挑起衆女對沈靈溪的不滿輕視,那麽,她心頭的氣才可以發洩。
沈靈溪微彎了雙眼,心道,還從來沒見過有人上趕着受死的!她可不會留情!并且,她還要以文淼淼最擅長的那部分出發,最幹脆直接的打擊對手,不妨從她最擅長,最引以爲傲的地方下手。
文淼淼眸眼裏露出一抹陰狠算計,“不妨,我們猜輸赢,赢了的爲今日的比試命名。”
沈靈溪笑得燦爛,“何必那麽麻煩,就直接選文小姐最擅長的好了。否則,勝之不武,不如不比。”
好大的口氣!
文淼淼在這一刻那簡直就快要咬碎了銀牙,她還從來沒有像這樣被輕視的徹底。往常,哪個不是奉承着自己,但偏偏,沈靈溪,敢于挑釁自己。
“好,很好。沈靈溪,莫說是我欺負你,這一切,可是你自找的。”
沈靈溪輕快的眨了眨眼睛,唇角微挑,“哦?那自是求之不得。”
這場面,已經是劍拔弩張了。她們從來沒有想到過,沈靈溪不說話則已,開口就是和文淼淼鬥上。文淼淼素有才名,可沈靈溪呢?什麽都不是,又怎麽敢和文淼淼比?
“好。沈靈溪,你聽好了,我們就來比試菊賦。”
以菊社爲名,便是要比試,以菊爲題再也合适不過。
沈靈溪點點頭,“好。”
既是要比試,立時就有人準備好筆墨紙硯呈了上來,喬夢翎不悅的望了文淼淼一眼,順手點上一支香,“以一柱香的時間爲限。一柱香後,以菊賦質量作爲比試标準。開始!”
焚香缭繞,慢慢的,慢慢的飄散開來,文淼淼輕蔑一笑,提筆蘸墨,“承讓了!”竟是下筆就要去寫。
看來,來之前,這題目恐怕已經在她心裏了。哪怕沈靈溪不主動提出比試文采,想必,陰險如文淼淼,也會主動出擊,教沈靈溪不得不與她比試。
可以這樣說,事情發展到現在這樣子,完全符合了文淼淼的心意。甚至,可以這樣說,沈靈溪的配合簡直是要讓她大笑三聲才覺痛快。
衆女見她下筆如有神助,心下贊歎,“不愧是文家的女兒,果然是才思敏捷!”
另一旁卻又有人笑道,“看那沈靈溪之前誇下了海口,現下卻是不動了,怎麽?這是認輸了還是在冥思苦想,想着如何能夠一舉博得頭名?”
喬夢翎看在眼裏,聽着那些女子的嘲笑聲,忍不住皺眉,真是聒噪!
這邊文淼淼再次蘸了墨汁,揮毫而下,沈靈溪笑了笑,也不去看衆人,便是悠閑自得的取了狼毫,不過是菊賦而已,還真當她是那種大字不識一個的白丁?
“動了,動了!”喬夢翎忍不住低呼。
在場的人,可以說是,幾乎沒有人會認爲沈靈溪有機會博得頭籌,聽到喬夢翎歡呼,也隻當做沒有聽到。眼睛微眯着,對于沈靈溪的菊賦,看起來不屑一顧。
“文小姐已經寫好了一首!”有丫鬟低聲彙報着,喬夢翎下意識的看向那支香,才不過燃了三分之一,又見沈靈溪下筆流暢,絲毫不見有半點凝滞。
“這麽短的時間已經寫好了一首!真是不負才名呀!
聽着這些贊譽的話,文淼淼忍不住得意起來,心思一動,下筆卻是突然不知該如何去續,凝神想了起來。
“噓,莫要攪擾了文小姐的才思。”
如果從私心上,喬夢翎肯定是希望沈靈溪赢得,但看眼下的情勢,文淼淼有備無患,甚至想着不光在質量上壓倒沈姐姐,如今更是拼死數量來。
一支香此刻已經燒到了半山腰,喬夢翎忍不住有些心急,“去看一下,沈姐姐寫了多少。”
身邊的丫鬟聽命,小心翼翼的繞道了沈靈溪身後,屏着呼吸看了一眼,卻見沈靈溪也已經寫好了一首,正在進行着第二首。忍不住有些吃驚。喬夢翎一直在觀察着丫鬟的神色,見她生出一副驚訝,心裏直像是有貓爪在撓。等到丫鬟回來複命時,她怔了一怔,這才笑了起來。笑容燦爛,如同一隻正在竊喜的花貓。看着衆人,止不住的有幾分得意
還有期待。
她這個沈姐姐,還真是讓人佩服呀。香已燃盡,文淼淼額頭滲出一層薄汗,深呼出一口氣,這才放下筆,随意的掃了一眼宣紙,臉上挂着胸有成竹的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