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個姑娘,穿了一身素白的布袍,滿身的藥味。臉上到脖子都包着紗布,隻露出一雙鬼靈精怪的眼睛。露出的一雙手瑩白曼妙,正托着腮百無聊賴的樣子。
“半天的功夫就看見一隻青蛙,煮了還不夠塞牙縫!”她輕輕嘟囔着,青蛙已經撲通一聲跳入池塘逃了。
“這下青蛙也沒了!”她看似沮喪,實則連動都沒動一下。
她面前的池塘碧綠的仿若一塊翡翠,青蛙跳進去激起的漣漪很快便消散了,池塘又恢複了平靜,靜得不同尋常。這池塘中竟連一根水草都沒有。
少時池塘中心冒了幾個泡泡,翻起一具小小的骸骨,看樣子正是剛剛那隻青蛙。
“又一隻!”沈靈溪歎了口氣,起身離開池塘,溜哒着向不遠處的一座青石小屋走去。
她已經到這裏不知道多少天了,因爲這是一個巨大的山洞,根本看不到外面的日夜交替。洞中的岸壁上嵌滿了一種會發光的晶體,洞中的光源便是此物了。
這個洞非常大,有一個青石小屋,還有一處院落,甚至還有一個小池塘,就是沒有活物。不對,如果住在青石屋裏的那個家夥算活物的話,這裏隻有包括沈靈溪在内的兩個活物。
那日馬車沖出山坡,劇烈的巅波将她甩飛了出去,她隻記得自己飛出去時,好像看到慕之楓急怒的臉,就什麽都不記得了,醒來人就在這個大山洞了。
臉被人包裹的嚴嚴實實,似乎是給她敷了某種藥,她搞不清狀況,便想将紗布解掉,有個東西便沖出來扯她的手,不讓她動。
東西?因爲那個家夥實在看不出是什麽東西?一個麻袋從頭罩到腳,隻能看到一雙手,手上還戴着手套。也不說話,就是不讓她扯紗布。除此之外對她倒也沒有敵意,還按時給她送來水和飯。隻不過飯簡單到隻有一些莫名其妙的樹葉花草。沈靈溪每日都隻能吃個半飽。那日偶然發現了池塘,本想釣幾尾魚解解饞,卻發現連石頭掉進去都會
被溶化,那水中根本什麽都沒有。
她已經快憋瘋了。慕之楓一定急死了,她明明已經想好了,決定陪着他,自己便淪落到此,當真是造化弄人?對于老天爺,她真是不想吐槽了。
氣呼呼地回到小院,院子裏擺得滿滿的花草,就是她的飯。再有就是一口大缸裏面盛着清水。除此之外連一粒石子都沒有。
回到自己的房間,石床上隻一張用草編成了被子,再無其它,這真是要讓人瘋掉的意思。沈靈溪看了一眼空蕩蕩的房間,轉身出去。
來到石屋的另一個房間門前,氣呼呼一腳踹開了門。她豁出去了,不管地家夥是什麽是誰,她都要問個明白,她要出去,要回外面的世界,這樣下去她會憋瘋的。
沉重的石門在她的重重一腳下,吱吱的緩緩打開,沈靈溪不管不顧地沖了進去。
這個房間與她的房間一樣簡陋,唯一不同的是地上扔着一條她認爲是麻袋的東西,而石床上坐着一個裸身的男子。牆上的石英折射出的光芒都被他如玉的肌膚所掩蓋,那一張臉美到讓她窒息。若不是他平坦的前胸,沈靈溪一定會認爲他是一名絕色美女。真正的冰肌玉骨,眉若煙柳,目若桃花,長長的睫毛仿若妖化般
忽閃着,高貴中似是帶着一抹嬌羞。精緻的鼻梁又正又直,那一張燦若桃花的小嘴,瑩粉誘人。
沈靈溪倒吸一口涼氣,她一定是這山洞中的靈氣所幻化的妖精,人世間斷然不會有美成這般的妖孽。
又或者他其實是個平胸女?沈靈溪的目光不受控制的往下移,而那人自然也發現了她,一時之間又不方便起身,玉腿輕輕一勾,将地上的麻袋撲向沈靈溪。
麻袋蓋頭,沈靈溪唔了幾聲,将麻袋拿開再擡頭時,那人已不見了蹤影。
正左右環顧着尋找,背後響起一陣風聲,她已經被一塊巨大的白布裹住,隻露出兩隻眼睛,手腳都被束縛。而那人已迅速地将麻袋套在自己身上。
“你就是麻袋君?”沈靈溪顧不得自己被束縛也要問出心中疑惑:“你居然這麽美?”
麻袋裏的男人沉默不語,一雙眼睛冷冷盯着他。可那眼神在沈靈溪看來,簡直溫柔的醉人。那樣美的一雙眼睛即便翻白眼恐怕也能沉魚落雁吧。
不管怎樣,現在看來麻袋君不是什麽怪物,是同類。她心中的疑惑總可以問了吧。于是沈靈溪将近日被憋瘋的郁悶一股腦的向他傾倒出來。
“我是怎麽到這的?這裏是哪?我的臉怎麽了?你是誰?你爲什麽在這?你是人嗎?除了吃草,這裏有别的吃的嗎?你到底男的女的?”
一開始麻袋君還不爲所動,可随着她喋喋不休的問題,不停地脫口而出,他終于繃不住了,看沈靈溪的眼神多了幾分恐懼。
最後竟然大吼一聲,奪門而逃。
沈靈溪在洞中多日休養,之前不再靈活的手腳早就恢複了,自然不肯放過他,緊跟其後追了出去。
“哎~别跑啊,你還沒回答我?你爲什麽要披着麻袋?你是野人嗎?沒有衣服?”
山洞再大也有盡頭,麻袋君一番狂奔之後,終于被沈靈溪逼入角落之中。沈靈溪一步步靠近,麻袋君一步步後退,直到後背緊緊貼着洞壁,眼中越來越恐懼。
“你怕我?”沈靈溪對此很是不解。
麻袋君終于忍受不住,大喝一聲:“離我遠點!”那語氣竟是無比嫌棄。
沈靈溪無辜的眨眨眼:“嗯,聽聲音是個男人。”
麻袋君頹然倒地,她完全不懂自己的意思:“不要離我太近,把嘴捂住再說話。”沈靈溪哈氣在手自己聞了聞:“我每天都有刷牙啊,不會口臭,爲什麽要捂住?”她一臉的茫然,終于讓麻袋君徹底崩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