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麟一聽,隻殺一人,另一人尚有生機,忙搶先一步大吼道:“是世子貪功心切,令人在水源投毒,逼你們出戰的。我是真不知情啊!”
他心急之下,竟是大聲哭求起來,仿佛瀕死的人抓到了救命稻草。
南臨士兵一聽,立即提着刀比在他的脖子前面:“你說的可是實情?”
而皇甫飛明在一旁已經恨得紅了眼。他本就一心求心,甯死也不願發俘虜。卻沒想到這沈玉麟如此沒有骨氣,胡亂攀咬,當真是丢了玉梁的臉。
“沈玉麟,你給我閉嘴!你也算男人?”
刀架在脖子,沈玉麟此時也顧不得臉面,大聲道:“世子殿下,我是被你脅迫的,你地位尊貴,他們不會殺你,皇上必然會想辦法将你贖回去的,世子殿下,你就不要連累我了~”
皇甫飛明咬着牙“呸”了他一口:“你這豬狗不如的東西!”想到自己的未婚沈佳溪,心中恨意更甚:“你可明白,我縱是死了也不會辱沒玉梁,你姐姐也會因我受到追封,而你必然落個千古罵名!”
南臨人見這二人對罵,卻不說話了,隻在一邊看笑話。事到如今,已撕破臉皮,沒什麽比活命更重要的。沈玉麟也沒了顧忌,被他罵得起了恨意,陰恻恻道:“你以爲你死了我姐姐還會肯入你齊王府的門?哈哈,她嫁的是齊王府的尊貴,可你戰敗而死,哪還有
尊貴可言,我姐姐隻會另覓人家,以我對她的了解,恐怕她連一滴眼淚都不會給你,隻會嫌你拖累了她!”
皇甫飛明被他氣得目呲欲裂,爆喝道:“你說什麽?”
若不是有繩子綁着,皇甫飛明恐怕早過去掐死他了,此時隻奮力掙紮着。
“我說我姐姐一滴眼淚都不會給你!”沈玉麟也極是瘋狂地大喝着。
而恰在此時,遠處的林中響起一片嘈雜之聲,火把攢動,似乎有大隊人馬向這邊而來。
那南臨小将一看,驚呼道:“不好,被發現了。”
正想揮刀去殺皇甫飛明,數道箭矢已飛射而至,情急之下,也顧不得皇甫飛明與沈玉麟,低喝道:“快撤!”
原本圍着兩人的一衆南臨士兵瞬間便向着黑暗的密森深入逃去,再無一人顧得皇甫飛明與沈玉麟。
遠處攢動的火把向這邊移動的越來越快,皇甫飛明凝神細看,方才看出那些執火把的人都穿着玉梁的軍服。總算是松了一口氣。
待那群人行至近前,将被綁在樹上的兩人團團圍住,火把照亮了兩人的狼狽,隊伍中有人認出了皇甫飛明。驚呼道:“世子殿下!”
人群中爆出一陣驚呼:“找到了,找到了,世子殿下找到了。”
一旁有人連忙上前将皇甫飛明從樹上解了下來,衆人一齊給他見禮。皇甫飛明卻無一絲獲救的喜悅,反而被臊得紅了臉:“起來吧,沒什麽好喜的。”
這一隊人馬本是奉命搜索的,其實沒有任何線索,毫無目的地在山裏亂轉,偶然發現了一名行迹可疑的黑衣人,便一路跟着那黑衣人向林中而來,沒想到黑衣人跑了,他們卻誤打誤撞的找到了皇甫飛明。
而皇甫飛明尋問之下才知此地離玉梁軍營并不遠,根本不曾進入南臨境内。不由對剛剛那些南臨士兵起了疑心,他們到底想幹什麽?百思不得其解。
“快,放我下來!”衆人隻顧着簇擁着齊王世子,将沈玉麟晾在一旁無人理睬,沈玉麟原本還有些不好意思,又怕被他們丢下,隻好硬着頭皮求救了。
“是沈公子,快把沈公子放下來。”領隊的人玉梁軍官忙吩咐着,一邊早有兵士上前解了沈玉麟。
沈玉麟活動着手腕,終于松了一口氣,準算保住了性命。
皇甫飛明看着沈玉麟,輕輕笑了一聲。雖然不知對方是何用意,他卻仍是有了一大收獲,終于看清了一個人,或者說認清了整個沈家。
沈玉麟剛剛松下來的心又猛地揪了起來,他當然也沒忘自己剛剛對皇甫飛明說了什麽。
“世子殿下,剛剛……”他尴尬地上前想要解釋什麽,卻被皇甫飛明一揚手打斷了。
“不必了,本世子耳不聾,眼不瞎,自然也不是傻子。回營!”言罷不再理會沈玉麟,沖着士兵下令。
一衆兵士随着皇甫飛明向山下轉回營中,沈玉麟的臉比死人還要難看,卻隻能灰溜溜地跟在隊伍後面。
他們回營之後如何與段天寶相見,又如何問責,與慕之楓無關,他隻關心皇甫飛明是否對沈家死了心。
垂眸看看面前跪着的影衛,他身上還穿着南臨士兵的服裝,看面相正是昨夜在林中要殺皇甫雲鶴的南臨小将。
“主子,如您所料,那沈玉麟果然爲了活命将責任全部推給了皇甫飛明。齊王世子雖然魯莾,卻不失爲一條漢子!”
“嗯,這次雖然給了他教訓,也算幫了他。”慕之楓淡淡道。
“是,主子,以皇甫飛明的爲人,娶沈佳溪當真是虧大了!”“下去吧!”慕之楓揮揮手。不管沈靈溪是否還有機會知悉,沈佳溪不久之後就會被齊王府退親,她将再無顔立于玉梁貴女之中,對她來講也算生不如死了。而沈玉麟會因違抗軍令被制罪,沈府會在這一戰
中迅速衰敗。
沈靈溪若尚在人世,也許會挑笑他兩句吧?慕之楓眼中重新又蒙上一層悲傷,真不知那丫頭會怎麽說?他輕輕地一聲歎息,卻是心碎的聲音。
至此,玉梁已重新奪回邊關三城。而南梁也在三城南面拉開架式,大有卷土重來之勢。而玉梁的五十萬大軍,已在段天寶的帥令下,展開了周密的布局與安排。糧草馬匹俱已妥當,雙方實力旗鼓相當,一場惡戰,迫在眉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