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靈溪無語,她似乎對當下的情況沒有解釋的意思,兩人關注的重點根本不在一個頻段。
反正一時半會兒也安全,沈靈溪倒也不急着問,便細細跟她講起了近身格鬥術,小姑娘聽她講了一招,便眼中放光了。如此簡潔有效的制敵招術,她從未聽說過。看似簡單,沒有一點花架子。而且招術都不需要武功底子,最适合毫無基礎的人學習。遇到高手雖然不一定有效,但在關鍵時刻很能起到一招制敵的作用,哪怕
拖延個一瞬,也能救命。
她樂得學,沈靈溪也沉得住氣教,兩人便在這隐密的小院興緻勃勃的習起武來。完全忘了外面的腥風血雨。某些人若是知道一定會氣吐血。
且說普陀寺烈焰、聽雨、聽風等三人,分别追着三個黑衣人而去,均是毫無頭緒,追出了約莫一個時辰,烈焰才如夢初醒,他們這是在拖時間。
當即決定放棄追蹤,急匆匆趕回慕府。見到慕之楓時已是當天黃昏了。
自那日八寶齋,沈靈溪一句“怕辜負”,慕之楓癡癡地看着她離去。回府後便一直閉門不出。中途雖然聽天光來禀了沈靈溪去普陀寺的事,他也沒有任何反應。
黃昏暖色的光從格栅窗映在地上,在慕之楓俊美無俦的臉上印出幾許斑駁。看不出情緒,隻是雕像般靜止着,似是陷在某種無邊的思慮中。
因爲中毒,他幾乎已經放棄了自己,在生死與計謀中磨滅了所有感情。直到她重新給了他希望,不單單是解了他的毒,更是爲他荒蕪的情感注入了活力。
他放縱了自己,可看似懵懂的她,卻如此清醒。抛開身份、地位一切與感情不相幹的東西,她一句“怕辜負”便代表了一切。她的坦白他明白,卻還是忍不住會心酸。
“主子,五小姐在普陀寺被人劫走,屬下辦事不利,請主子責罰!”
烈焰急急趕回,跪在門口請罪。
慕之楓微眯了眼睛,眸中的精光變得幽深晦暗。雖然被她用一句“怕辜負”拒絕,他還是不由自主的被她牽動,縱使心酸,他還是甘之如饴。
“滾進來!”
他冷冷下令,烈焰才敢推門而入,卻不敢擡頭對上他平靜下面隐着的風暴。
“說!”
烈焰這才将沈靈溪在普陀寺遇劫的全過程原原本本的道來。
“江湖人士?”慕之楓雖是疑問的語氣,心中卻明了了。
“是,屬下不曾見到那三人的面目,不過爲首那名女子,雖然易了容,還是可以看出長相與玉涼人有異。”
“南臨人?哼!”慕之楓冷冷揮袖,烈焰隻覺迎面一陣寒風,讓他倒吸一口涼氣,卻沒敢躲避,硬生生被他揮出門外,重重摔倒在地。含了一口血都沒敢噴出來。
門外天光聽到動靜連忙進來,見這情形知慕之楓是動了真怒,忙與烈焰一起跪地請罪。
“去查趙鴻是否一夥,再派人去盯着蔣浩的動靜,還有文淼淼!”慕之楓下了令,便獨自踱出門外。南臨人?虧得他也是南臨人,他們倒先隔山涉水的來動自己的人了?
他慕之楓在這玉涼國數載韬光養晦,難不成他們竟覺得他是認了輸?巴巴地跑來挑釁,明知沈靈溪是他的逆鱗,還敢下手,真當他慕之楓是能欺負得?
“把南臨囤糧囤兵的消息給玉涼透露些,不必瞞着慕雲城!”遠遠的慕之楓又傳下話來。
天光聽得頭皮發麻,主子這是不管不顧了。敢動五小姐他就敢讓他們用南臨來陪葬,可主子也是南臨皇室啊!天光與烈焰各自按吩咐去辦事,慕之楓出了慕府徑直奔外使驿館而去。他是真氣極了,雖然料得到是文淼淼的所爲,他卻也知若是她背後沒人撐腰,以她是斷斷不敢如此挑釁自己,看來慕雲城已經知道自
己的毒解了。
而這恐怕又是自己的好母後所爲。慕之楓怒極反笑,他已遠在玉涼,而他的母國,他的好皇侄卻還對此如此忌憚,恨不能除之而後快。
他若不做些什麽讓他們滿意,還真對不起他們這番費盡心機。
原本以他玉涼國大臣的身份,無诏是不可私見外使的。他的身份本就存疑,而在國宴上文淼淼待他的态度已讓玉涼有心之隻猜度,他本更該避嫌。可一想到沈靈溪會落入文淼淼之手,他便已顧不得許多。
白衣黑馬,俊逸冷凜,與他素日示人已謙謙君子皆然兩種面貌,一派肅殺之氣。
拔馬轉入驿館街口時,冷不防自身側飛出一枚暗器,慕之楓循着風聲,稍一側頭,揚手之間,一枚黑色石子已夾在二指之間,他單手一帶馬,向斜裏一瞥,一黑衣人影自牆頭一閃而過。
慕之楓坐于馬上,滞了數秒,拔轉馬頭向一側小巷而去。
進了小巷,他翻身下馬,讓馬兒自行回府,便循着黑衣人的遺迹縱上屋頂,幾個翻飛便不見了人影。
夜幕已經降臨,慕之楓追入一條暗黑小巷沒了那人蹤迹,手縛背後憑風而立,凝神一笑便聽得耳邊風聲一緊,已有掌風襲到。
他略一側身,掌風帶起他墨發翻飛,他側目間已反手一掌已向那人肋下攻去。
黑衣人卻撐着他的側肩一個空中翻躍,躲開他的掌風,立于他面前數米之遙,低低笑道:“爲了個五小姐,真就急成這般?”
慕之楓擡眼,頗爲不屑道:“情之所至,你不懂!”
他說得頗是認真,黑衣男子似是被他說愣了,随即爆發出一陣大笑:“哈哈,真不敢信,你是慕之楓?”
“喬夢友,休廢話,沈靈溪在哪?”慕之楓聽他提到五小姐時,心中便不急了。他既然知道,那麽沈靈溪的下落他必然掌握。被喚作喬夢友的黑衣人一派懶散的雙手環抱,審視着幕之楓:“怪不得文淼淼怒極,你對那丫頭真就如此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