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曆來會下毒之人都是遭人所忌憚的,倘若沈靈溪今日真的被坐實這一罪名,那以後她隻怕是要永遠生活在别人畏懼和嫌惡的眼神中了。薛靈薇好似一下子抓到了關鍵一般,雙眸發亮的重重點頭,“肯定是的,之前西北瘟疫一事不就是她出的注意麽?都說醫毒不分家,會醫術的人會使毒也不是什麽稀奇的事情。公主你想,我若是真的想要害她,完全可以找個沒人的地方,爲什麽要堂而皇之的給她一腳呢?這不是明擺着告訴别人我欺負她麽?所以當時必然是她做了手腳,難怪當時我覺得小腿肚一刺,公主若是不信,我可以将褲腿卷起來,她
若是用沾了毒的東西紮了我,現在一定會留下痕迹的!”
聽到這裏,沈靈溪不得不在心中爲薛靈薇鼓一下掌,比到沈佳溪,她的應變能力簡直就是神級别的,也虧得是碰到是自己,要是原來的沈靈溪,隻怕就是被她給弄死了都不知道是因爲什麽。
皇甫容岚眸光閃了閃,望向沈靈溪,“慧敏縣主意下如何?”
沈靈溪一臉雲淡風輕的表情,“既然靈薇表姐如此肯定,那一看又何妨?”反正看的又不是她的腿。
皇甫容岚微一颔首,轉而對慕之楓道,“既如此還望慕侍郎回避一下。”
慕之楓看了沈靈溪一眼,并沒有就此離開,而是背過了身去。
這個動作讓皇甫容岚臉色難看,但到底沒說什麽,隻朝薛靈薇微擡了一下下颔,以示可以開始了。
薛靈薇當時是左邊的腿踢的沈靈溪,她将左邊的褲子撩起來,衆人按耐不住好奇心紛紛上前圍觀,但見那暴露出來的小腿肚宛若一整塊無暇白玉般瑩潤光滑,連毛孔都瞧不見,更不說什麽針眼了。
“什麽也沒有呀!”有人疑惑道。
薛靈薇本還一臉勝券在握的模樣,聞言倏然變了顔色,猛地扭過身去看,動作大的差點沒直接将自己的腰給折了,可是饒是她将自己的身子扭成了麻花,沒有的東西卻也不會平空冒出來。
“怎麽可能?怎麽可能?”薛靈薇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喃喃道。
陳青蘿因擔心沈靈溪本來也是蹲在近前看的,聞言她站起身諷刺的哼了一聲,“怎麽不可能,你腿上根本什麽也沒有!我們大家可是瞧得真真的,你現在還有什麽話好說?”
“不,不可能的!”薛靈薇剛剛還不容易鎮定下來的心再次慌亂了起來,失态的大聲喊起來,“我腿上肯定被東西紮過,叫太醫,叫太醫來!”
皇甫容岚面上閃過一抹失望,本不欲理睬,但想到薛靈薇好歹也是自己的表姐,若是不讓她心服口服,回頭姑姑大長公主怕是會來找麻煩,便冷聲吩咐道,“請太醫來。”
宮女應了聲喏去了,很快一個胡子花白的太醫便氣喘籲籲的跑了過來。
“見過公主,”太醫行了一禮。
皇甫容岚不耐煩的擺了擺手,“行了行了,先給她瞧瞧她那腿上可有受傷的痕迹。”
太醫應了一聲,在皇甫容岚的示意下,走到薛靈薇身前蹲下,上上下下細細觀察了一番,随後這才站起身,問道,“如果從現在的情況看是沒有受過任何傷的。”
“不會的!”薛靈薇激動的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力道大的差點沒将老太醫那把老骨頭給捏碎,“你再仔細瞧瞧,當時我被感覺被什麽東西紮了一下,不是很痛,那個傷口應該不會很多。”
說到這,她忽然想起什麽,“會不會是因爲傷口太小愈合了?”太醫行醫這麽多激動的病患見的多了,輕輕松松的就掙脫了薛靈薇的手,正色道,“薛小姐,你這小腿肚子上的确沒有傷口,若是被細針紮過,這麽短的時間起碼應該還會留下一個紅點才是,尤其你的腿上
還浸了水,傷口當更難迅速愈合才是。”
“不,不會的,不會的,”薛靈薇終于變了顔色,她心裏比任何人都明白若是她不能證明是沈靈溪陷害她,以後等待她的會是什麽。
“你被那個女人給收買了是不是?一定是你被她收買了,所以才在這裏胡說,一定是這樣的!”她忽然面目猙獰的惡狠狠盯着太醫氣急敗壞道。
“荒謬!”老太醫被她這随口污蔑給氣的胡子都一顫一顫的抖動了起來,“簡直就是荒謬!老夫以前連見都沒見過慧敏縣主,何來被收買?還請薛小姐慎言!”被恐懼攝住的薛靈薇卻什麽都聽不進去,一徑指着那太醫怒罵道,“一定是你這個老東西見錢眼開的被那個女人給收買了,要不然怎麽可能會看不出來傷口?你好大的膽子,居然連我都敢蒙蔽,是不是要我
将祖母給請了來,你才會說實話?我告訴你……”
皇甫容岚見她越說越不像話,不由沉下臉,疾言厲色的叱道,“住口!你看看你現在什麽鬼樣子,居然還敢替姑姑,你是要給她老人家臉上抹黑麽?”
老太醫在一旁被氣的渾身發抖,“簡直是豈有此理,老夫這一生行的直坐的正,還從未受過這等子污蔑,還請七公主再請幾名太醫來,以爲老臣正名!”“田太醫,你是宮裏的老禦醫了,這點信譽還是有的,如何需要再請人來,薛小姐這是情緒激動,有些口不擇言,還望你老人家不要放在心裏。”皇甫容岚溫和道,說着朝身側的宮女使了個眼色,“還不好生
将田太醫送回去?”
田太醫不好違逆她的意思,隻能氣沖沖的去了,不過看他那樣子,隻怕今後再不會上薛府的門了。
薛靈薇被皇甫容岚給呵斥的呆了一下,随後卻是驟然爆發,“我不管,肯定是那個小賤人在冤枉我!”
她說着在衆人猝不及防下朝沈靈溪撲了上去,“是你,一定是你陷害我,你快告訴大家,你是用什麽法子陷害我的!”隻是她快,一直側耳聽着這邊勢态的慕之楓的動作比她更快,衆人甚至都沒瞧清楚他是如何動作的,隻覺一陣風拂過面前,跟着沈靈溪便消失在了原地,待衆人再定睛瞧去,卻見兩人已到了半丈遠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