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浩聞言眉頭不自覺的輕蹙了一下,似沒想到沈靈溪竟是如此懦弱怕事的性子,竟一句話也不敢反駁,他搖了搖頭,也不知是因爲什麽,随後便毫不留戀的轉身大步離開。
待人走的遠了,陳青蘿這才滿臉不高興道,“玉钏姐姐,你剛剛幹嘛要拉我?不過就是一個小小的世子,還不是我們玉涼國的,有什麽好怕的。”
說着又扭頭看向沈靈溪,“還有靈溪,你幹嘛那麽怕他,一句話都不敢多說,那天你隻身一人打狗的氣勢去哪裏了?”阮玉钏看了沈靈溪一眼,擡手輕拍了陳青蘿一下,“說什麽呢,那蔣浩雖不是我們南臨國的世子,但到底是遠道而來的客人,我們作爲主人家和他起了沖突,回頭鬧将開來難道有臉麽?靈溪妹妹不接茬才是
正确的。”而且陳青蘿一派天真不知道,她在府裏卻隐隐聽父親和祖父說話時提過,如今玉涼國因爲一場大雪災受了重創,各地赈災之事又似乎有些不妥當,如今各地民心不穩,實不是什麽好現象,在這種情況下,陛下做什麽事情怕是都要細細掂量掂量,這也就是之前那個文淼淼當衆給準太子難堪,卻沒有人發作她的原因,畢竟如今她們可是代表南臨國來的,而南臨國作爲和玉涼國并駕齊驅的強國,如今實在不是
玉涼國能應付的,因而今日她們若是真與那蔣世子鬧将開來,隻怕不僅僅是丢臉那麽簡單了。沈靈溪不比阮玉钏消息靈通,自然是不知道這些的,她之所以佯裝一副順從模樣,不過是因爲發現那蔣浩似乎對她很感興趣,而這種感興趣可不是什麽好事。她以前從未見過這蔣世子,對方又是南臨國的人,怎麽會單單對自己感興趣?她當時第一時間想到了慕之楓,而想到慕之楓,她便想到慕之楓那隐藏着的身份,想到慕之楓的身份下面也就不用再想了,因爲這已然代表了兩個字,危險!所以她本能的
僞裝起了自己。
陳青蘿是一根腸子通到底的人,哪裏知道她們心裏的百轉千回,聞言雖還是不滿,但也沒有再抓着此事不放,隻氣咻咻的哼哼道,“我們沒臉,他就有臉麽?哼,今日我算是見識了南臨國的禮儀風範。”
“行了,行了,别說這些不開心的了,我們還是趕緊去前面賞花要緊,之前皇後娘娘不是說了麽,今兒個禦花園中的花可是開的正好。”之前說話的那個女子笑着出來打圓場道。
阮玉钏也忙斂了異色,附和道,“正是這個理,難得我們大家湊一塊,何必爲這些小事攪擾了興緻,我們還是快走吧。”
衆人這才你一言我一語的邊笑着岔開話題,便繼續朝前走。
阮玉钏不動聲色的拉住沈靈溪落後衆人半步,低聲問道,“靈溪妹妹,你好端端的怎麽得罪那蔣世子了?他剛剛口中說的那個‘他’是什麽人?”
沈靈溪回過神來,掩下眸中異樣,一臉無辜的搖了搖頭,“我今兒個是第一次見那蔣世子,哪裏知道什麽時候得罪了他。至于他說的那個‘他’,我更是一頭的霧水。”
不是她要隐瞞阮玉钏,而是慕之楓的身份實在敏感,她實在不敢跟阮玉钏說,而且她和阮玉钏如今的關系雖說不錯,卻也遠不到推心置腹的地步。阮玉钏是極爲聰慧之人,聞言就知沈靈溪并不願意說,不過她也不生氣,畢竟有些秘密的确是不能和别人分享的,因而仍舊笑着道,“你既不知道,那以後可要當心些,畢竟那蔣世子一看就來者不善,他一
個大男人做事沒個顧及,你一介女子卻是受束頗多的。”
“謝表姐提點,靈溪記下了,以後一定小心。”沈靈溪早就發現阮玉钏一直在向自己示好,她雖不明白是因何緣故,但還是很領這份情的,畢竟阮玉钏這個人還算不錯,因而溫順笑着點了點頭。
兩人說話間,前面忽然有個着模樣清秀的宮女走了過來,那宮女是皇甫容岚身邊的貼身伺候的宮女,在場諸人都認識。
“奴婢見過諸位小姐,我家公主讓奴婢請諸位過去,說是前面涼亭風光正好,大家一塊說說話才有趣。”衆人聞言下意識看了人群中的沈靈溪一眼。七公主性子跋扈,并不是個很好相處的人,她們這些人沒有哪個和七公主特别交好,平日裏進宮七公主也從未單獨派人來請過,如今猛的被請,除了那件事她們
想不出還能因爲什麽。畢竟七公主和慕侍郎的事情早不是什麽新鮮事,而這位最近風頭正勁的慧敏縣主和慕侍郎的那些糾葛,她們也是略有耳聞的。
沈靈溪自然知道大家都在看她,卻隻作不知道,畢竟這種事情你若是心虛了,别人更會胡亂猜測。阮玉钏暗地裏看了沈靈溪一眼,心中微歎了口氣,她雖有心幫這個表妹一把,但七公主都親自派人來邀了,她們自然不好拂逆七公主的好意,隻能當先點了點頭,帶着一行人跟着那個宮女朝那個涼亭走去
。
鳳尾亭中花團錦簇,按說該十分的熱鬧才是,可事實上沈靈溪等人到的時候,内裏的氣氛卻十分的古怪。隻一眼,沈靈溪便知道這古怪的氣氛是因何緣故,這不,那正中間不正坐着麽?一個玉涼國最爲受寵尊貴的公主皇甫容岚,一個遠道而來的貴客地位超然的丞相府千金文淼淼,兩人的身份本就注定她們在
一塊不可能融洽,更何況她們似乎還對同一個男人上心。
又是那個該死的慕之楓的桃花債!沈靈溪在心中咬牙切齒,面上卻是一派我什麽都不知道的雲淡風輕模樣。
沈靈溪等人一到,衆人都齊刷刷的轉眼開來,剛剛七公主特地派人去請慧敏縣主她們可是都聽得一清二楚的,對于玉涼國最近這位風頭正勁的縣主,她們可都是很稀奇的。尤其這個慧敏縣主似乎還和七公主心悅的慕侍郎有些個瓜葛,這讓她們的眼神更是充滿了八卦。再想到之前大殿上那個眼高于頂的文淼淼好像也對慕侍郎有那麽點意思,衆人滿臉的探知欲一下子掩飾都掩飾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