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溪,你怎麽這麽慢?我們都等你好一會了!”不過剛走至近前,素來活潑的陳青蘿便挽着她的胳膊抱怨了起來。
說罷,走在另一邊的阮玉钏已當先伸指輕戳了一記她的額頭,好笑道,“我們也不過才剛出來,哪有你說的等了好一會?”
陳青蘿揉了揉額頭,有些好不意思的吐了吐舌頭,“我這不也是随口說說嘛,玉钏姐姐你幹嘛要拆穿我?”
阮玉钏斜眼橫她一眼,佯怒道,“怎麽,你當着我的面欺負我表妹,我還不能說句公道話了?”
陳青蘿聞言小臉頓時一皺,連忙告饒道,“好了,好了,我說錯了還不行?知道你們表姊妹情深,反正我就是個沒人疼的小可憐。”
這話卻是說的阮玉钏和沈靈溪乃至周圍的幾個小姐俱是笑了起來。
“行了,咱們也别站在這裏礙别人的事了,還是尋個地方坐下來,大家好好的說說話才是正經。”一個當初同她們一道出遊的年輕女子笑着開口道。
衆人聞言紛紛點頭,簇擁着沈靈溪三人沿着鵝卵石鋪就的小徑朝禦花園深處走去,卻不過剛轉過一個花圃,便瞧見一年輕男子正懶洋洋的歪靠在一棵開得正旺的廣玉蘭樹下,看那模樣明顯是在等人。那男子長得極爲的出彩,身形颀長,穿一身櫻草色錦袍,衣襟袖口紋着如意紋,腰束同紋樣大紅色鸾縧,垂一塊流雲百蝠的白玉佩,下墜黑色穗子,是說不出的貴氣逼人,一張俊美立體的面龐上,濃眉漆
黑筆直,宛若兩道利劍,卻并不會給人冷硬的感覺,反讓人有種英姿勃勃之感,一雙眸子尤爲出彩,眼眸流轉間,宛若萃了漫天星光,隻讓人忽然便有一種目眩神迷的感覺。此時那男子嘴角邊正挂着玩世不恭的笑意,見沈靈溪等人過來,他懶洋洋的翹起嘴角,卻也不說話,隻似笑非笑的掃視着衆人,按說這樣的注視一般會給人極爲急色猥瑣的感覺,但他眸光澄明清透,卻讓
人絲毫生不出被亵渎的不快了。一行人中已有不少女子面色泛起一層薄暈,腼腆的垂下了頭。沈靈溪亦是被狠狠驚豔了一把,她已然認出這男子便是那南臨國文博侯世子蔣浩,之前在大殿因爲隔得遠,又礙于禮節并未多加注視,如今這一看方知這男子長得實在是好。想到這她不由在心中嘀咕起來
,莫不是那南臨國的水土特别的養人?怎麽自慕之楓那家夥,到那個文淼淼,再到這個蔣浩都是如此一般出衆容色?
“原來是蔣世子,不知道世子在此等候我等可是有事?”阮玉钏作爲一衆年輕小姐中年齡最大的,不得不當先開這個口。
蔣浩并不說話,隻轉着一雙星光熠熠的明眸睇向人群中沉默不語的沈靈溪。
阮玉钏爲人敏銳,當下就察覺了他的視線,她不動聲色的上前半步,将人擋在了自己身後,冷了臉上顔色,再次開口喚了一聲,“蔣世子?”
蔣浩這才斂了嘴角若有似無的笑意,懶懶伸手掏了掏自己的耳朵,眼皮也不擡的哼了一聲,“叫什麽叫,本世子耳朵好的很,又是聽不到。”
阮玉钏倒是個好脾氣,聞言卻也不動怒,仍舊冷冷淡淡道,“既然世子聽到了,那可否告知世子堵在這路上所爲何事?”
蔣浩聞言也不答,隻直起身子,擡腳朝她們一行人走來,卻是直直走到被阮玉钏擋在身後的阮玉钏跟前,瞳眸中這才泛起一抹晦暗難辨的暗芒,嘴角邊反泛開一抹宛若驕陽一般灼目的笑靥。
“你讓開,我不是來找你的。”他一副懶得和阮玉钏多話的模樣道。這一下旁邊的陳青蘿再也按耐不住,之前她在大殿内就很是看不慣那個眼高于頂的文淼淼了,本以爲這個什麽文博侯世子是個好的,卻沒想到也同樣一副自以爲傾倒衆生的臭屁模樣,登時柳眉倒豎怒叱道
,“我說你這人怎麽說話的!這裏是我們玉涼國,可不是你南臨,你少一副天下唯我獨尊的死樣子,我告訴你,我們不吃這一套!”
蔣浩卻并不搭理她,隻顧自睇着阮玉钏身後的沈靈溪,似笑非笑道,“怎麽,慧敏縣主,你連出來說個話的膽量都沒有麽?”這一下不僅衆人都知道這個文博侯世子是沖着沈靈溪來的,還知道這人必然來者不善!這種情況下,阮玉钏作爲沈靈溪的表姐,更是不可能讓她們接觸,正待要開口說話,卻聽背後傳來一道清泠泠的嗓音
,“表姐,既然蔣世子是來找我的,你就先讓開吧,我想這光天化日之下的,蔣世子也不會爲難我的。”
阮玉钏眉頭微不可見的蹙了一下,本不欲答應,可想到這個表妹雖并未見過幾面,但素來是個穩重的,便也就沒有再堅持,往旁邊讓開了些。
沈靈溪上前半步,規規矩矩的朝對方福身一禮,“不知世子找小女何事。”
蔣浩本來見她主動站出來面上還有些玩味,此時見她如尋常女子一般規規矩矩的給自己行禮,眸中又不由閃過一抹失望,有些意興闌珊道,“沒事,本世子就是想好好瞧瞧你長什麽樣兒罷了。”
對于民風守舊嚴謹的玉涼而言,這話說的也太輕佻失禮了一些!
但沈靈溪來之二十一世紀,對于這種話自然不會有什麽太大反應,隻仍舊一副有禮模樣的柔順道,“那世子現在可瞧清楚了?”
蔣浩一臉興緻全無的随意一颔首,随後想到什麽,卻又同情的看了沈靈溪一眼,“你這樣子實在不是她的對手,以後還是夾緊尾巴做人吧。”
“喂,你……”一旁被無視的陳青蘿本就氣怒難平,此時見這家夥說話越來越過分,登時就要發作,卻被擔心她會和對方起沖突的阮玉钏暗地裏拉了一把給截住。陳青蘿素來和阮玉钏交好,還是很聽阮玉钏的話的,雖然心中依舊憤懑,但也沒有再說什麽,隻在心中腹诽了幾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