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帶着一種格格不入的違和。因爲是帶家眷的,因而每家都是一張主案,一張副案,副案緊靠主案,但位置矮于主案。男主人坐主案,旁邊是嫡長子作陪,夫人坐副案,旁邊陪同坐着自家的女兒。相國府的嫡長子自然是許久未見的沈
文煊,沈佳溪作爲嫡長女陪坐在了右側,而阮雲沛則于旁邊的副案坐下。
因爲偏頭在聽沈文煊說話,沈鶴智并沒有發現沈靈溪過來,倒是靠門一邊坐在的沈佳溪發現了,微揚着頭,一臉高傲地看着沈靈溪。
似發現有好戲看,大殿内坐在的其他人家也偷眼瞧了過來。
對面的陳青蘿有些擔憂的看着沈靈溪。
沈靈溪卻是微微一哂,她不相信以沈鶴智那般好面子的人會讓自己當衆難看。
她徑自朝沈鶴智走去,微微一福身,請安道,“父親。”她這一聲直接将沈鶴智的注意力從沈文煊那裏拉了過來,沈鶴智擡眼看了一眼沈靈溪,似乎是怔了一下,不過随即便笑了起來,“靈溪來了啊,來,陪爹爹坐。”他邊說邊笑着偏頭對沈佳溪道,“你去陪你娘
坐吧,免得她一個人孤單。”沈佳溪臉上原本挂着的笑意一僵,雖然沈鶴智這話已然給她台階下,但還是不免看出他對沈靈溪的偏袒,沈佳溪如何能不氣?最近這些日子爹爹明顯偏袒那個小賤人,沒想到今日這大庭廣衆之下竟也如此
!
沈靈溪也沒想到沈鶴智竟當衆擡舉自己,此時反倒有些騎虎難下了,因爲慕之楓就坐在她旁邊!
她不過剛一落座,便聽到慕之楓似笑非笑的聲音在耳畔響起,“之前在宮門口的時候你看着我笑什麽?”
沈靈溪剛落座的身子一頓,随即若無其事的拂了拂衣袖,一本正經道,“沒笑什麽啊。那不是禮節性的微笑麽。”
“哦,是麽。”慕之楓不置可否的應了一聲,沈靈溪卻覺得背後竄起一股嗖嗖的涼風。
就在這時,有太監邁進殿來,高聲唱諾道,“陛下駕到,娘娘駕到,衆卿起~”
衣着華貴的帝後攜手走了進來,兩人在群臣垂手躬身行禮中走至上座分别坐下,賜衆卿平身,衆人入座。
一個小太監端了一個玉盤上來,上面是一個酒壺,兩個玉杯。
承明帝當先于上面拿過一個玉杯,笑着朝下方緻意道,“這開席的第一杯酒朕先謝過遠道而來的諸位貴客!”
“謝陛下賜酒。”
席間有數人紛紛起身,其中一個赫然便是之前在門口瞧見的那個長的絕美的女子。
“你一直盯着那邊瞧作什麽?那邊有花?”就在沈靈溪琢磨這女子的真實身份的時候,耳邊忽地響起慕之楓喜怒不辨的嗓音。
沈靈溪斜眼睨了他一眼,不陰不陽的哼道,“怎麽?就你能瞧,我就不能瞧了?”
慕之楓握着酒盞的手一頓,随後卻是低低笑了一聲,“原來是吃醋了啊。”
沈靈溪臉唰的一黑,正要反駁,卻不待開口,便被一道清朗的笑聲給打斷,“久聞玉涼國宮中珍藏的玉堂春乃是頂頂極品的美酒,隻可惜本世子連味道都還沒嘗出來就咽下去,陛下可否再賜本世子一杯?”
說話的是對面使臣桌上的一位年輕男子。
不過讓沈靈溪比較意外的是,在那男子說完話後,之前那個絕美女子卻是在無人看見處嫌惡的瞪了那男子一眼,瞧這模樣分明就是一國的。
“朕還道是哪個酒鬼,原來是文博侯世子,”承明帝搖頭失笑道。
“陛下,這不能怪本世子啊,誰讓這玉堂春隻您這玉涼宮中有呢,本世子在南臨的時候可是每每聞說都垂涎不已,今日可不能隻用這麽一小杯就将本世子給打發了。”文博侯世子嬉皮笑臉道。
“原來是怨朕小氣,”承明帝聞言卻是失笑,朝那替幾位使臣斟酒的小太監擺手手,“罷罷罷,将那一整壺都給世子留下,免得回頭别人說朕對遠道而來的貴客連一壺酒都不舍得!”
文博侯世子在承明帝開口的瞬間已将那壺酒給一把拿了過來,好似生怕承明帝後悔一般,嘴裏卻笑道,“這話誰說的?玉涼國主寬容大度,且體恤臣下,天下誰人不知?”
“世子,你要能将手再伸慢一些,這話或許可更可信些。”坐在承明帝下首的太子皇甫雲鶴微微一笑,打趣了一聲。
他話音一落,滿殿都是善意的笑聲。
承明帝亦是于上首笑得不可自抑,“雲鶴,怎可對世子無禮?”
文博侯世子卻是大大咧咧的将酒壺放在自己跟前,一臉爽朗笑意,“本世子下次定将手伸慢些。”
他這一說,滿殿又是一陣笑聲。
“好了,大家都用席吧,難得今日來了這麽多貴客,衆卿家無需拘束。”承明帝含笑對着衆人道。
衆人唱了聲喏。有穿着五彩斑斓紗衣的舞姬上來獻舞。袅袅的絲竹之聲中,絢麗奪目的紗衣于空中翩跹而起,舞姬月光般皎潔的容顔于那紗衣中若隐若現,偶爾驚鴻一瞥,倒是好一番豔醴。原本大殿中尚且蘊含着的莊嚴
氣氛立時便被這美妙的歌舞給沖散開來,衆人紛紛放松下來欣賞這難得的舞蹈,一時間,滿殿皆沉浸在一片和美氛圍中。
而沈靈溪也在津津有味的欣賞着這不容易看到的原汁原味的古代舞蹈,她正心中看的不亦樂乎,耳邊忽然有一個溫柔中帶着幾分高傲的聲音響起,“慕大人,這是我家小姐敬您的酒。”沈靈溪聞言倒是愣了一下,下意識偏頭朝慕之楓看去,便見他跟前正站了個俏生生的侍女,那侍女的服飾一眼瞧着就不是玉涼宮中所有,想來是那什麽文小姐從自己國家帶來的,隻是這什麽文小姐到底是從哪裏冒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