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叫我們過去的意思?
她狐疑的扭頭去看慕之楓,慕之楓瞧了那小東西一眼,也沒說話,扣着沈靈溪的腰肢,一手支地便仿若一隻鷹隼一般朝那邊急速掠了過去。
背後的野獸見狀自然緊追不舍。
前面的小爪魈見他們跟上來也甩開四爪朝前方奔去。
若不是情況不對,沈靈溪對眼前的這一幕真的很有些想笑,這是叢林大逃亡麽?
小爪魈跑的再快畢竟隻有兩條小短腿,慕之楓又帶着沈靈溪,自然也快不到哪裏去,所幸追在她們背後的野獸身上受了傷,體積又過于龐大,一路上撞來撞去的倒也爲他們省了不少時間。
便就在沈靈溪擔心慕之楓的體力是不是能支撐下去的時候,前面那小東西忽地哧溜一下不見了!
沈靈溪看着眼前的山壁一呆,心道不是又被這小東西坑了吧?倒是慕之楓極爲老臉的伸手于那荊棘叢一撥,随即一個僅供一人鑽入的小洞暴露在兩人的面前。那小洞裏面黑漆漆的,聞着還有一股子惡臭,沈靈溪本還在皺眉,慕之楓卻已将她的腦袋一按,朝裏面推了去,跟着自己也朝裏面擠來。而就在他們耽誤的這一會子功夫的時候,那頭緊追不舍的野獸也到
了,隻可惜它的體積實在太過龐大,除了能将腦袋伸進來,那身子卻是無論如何也沒辦法進來的。
“吼!”野獸憤怒的咆哮。
沈靈溪被震的耳膜痛,心下卻安定了不少,至少他們現在安全了不是?
山洞極深,沈靈溪朝裏爬了約莫好幾丈,始才爬到了終點,内裏竟然是天光大亮!沈靈溪擡頭一看,發現頂上竟是空的,外頭的天光正好可以從上面漏下來。慕之楓跟在她後面從小洞裏出來,難爲他一路匍匐着進來還能保持他那優雅的風範,他施施然站起身,先是拍了拍周身的灰燼,這才擡頭四下環顧了一番,颔首道,“若是我沒猜錯的話這地方應該是那小爪
魈臨時挖的洞穴。”
沈靈溪聞言無語,“開玩笑吧?這小東西牙齒再鋒利,畢竟也隻這麽點大,這山洞瞧着可不小,它哪裏能挖的了?”慕之楓尋了個地方坐下,從懷中掏了一錠銀錠丢給那留着口水看着他的小東西,笑道,“你可别小瞧這小東西,它的四隻爪子鋒利猶勝金石,這在你眼裏瞧着堅硬無比的石頭,于它而言跟切豆腐沒什麽兩樣
。”
沈靈溪轉眼看着那小家夥一爪子在銀錠上摳出個洞來的動作,咽了咽口水,不說話了。
慕之楓滿意地看她悚然的表情,又扔下一顆炸彈,“說起來剛剛襲擊我們的野獸就是一隻成年的爪魈。”
沈靈溪吓得差點沒一屁股摔到地上道,“完全,完全不像啊。”
慕之楓慢悠悠的抖了抖衣衫,“你看到的這隻是公的,公爪魈和母爪魈本來長得就不太像。不過要說起攻擊性,兩頭母爪魈也抵不過一隻公爪魈。”沈靈溪想起昨晚那隻獠牙森森,口水橫流的怪獸,頭皮都麻了。可又看了看眼前抱着銀錠,歪着腦袋,睜着一雙水汪汪的碧綠眼珠看着她的小東西,不由無語,這小時候瞧着明明就是一隻白毛狗,怎麽長
大了會變異成那樣?慕之楓瞧着她那樣子,眸中閃過一抹笑意,解釋道,“爪魈天性好戰,一般來說,一片山頭上是不可能存在兩隻爪魈的。而爪魈這種動物又十分的護短,像這小家夥這麽小的是不可能單獨放出來的,如今它
獨自生活在這個洞中,隻能說明它的母親已經被外頭那隻爪魈給殺死了。”
沈靈溪聞言默了默,問,“那這小東西爲什麽會救我麽?它到底是個動物,你總不能告訴我它這麽做是爲了給它的敵人添堵吧?”
慕之楓沒想到她會這麽說,不由失笑,“自然不是,你沒瞧見麽?它是知道我們身上有它喜歡吃的,這才黏着我們。”
沈靈溪聞言這才恍然。
兩人此時也真的是累極,稍稍說了幾句閑話便各自挑了個地兒歇下了,所幸這一次再沒有遇見什麽刺殺,除了那時不時響起的一兩聲野獸咆哮聲,兩人得以一夜好眠。
翌日。
沈靈溪睡得迷迷糊糊的,忽然聽見外頭傳來一串馬蹄聲,緊跟着一個溫潤的聲音随之響起,“你們去那邊,我們分開找。”
慕之楓那邊還沒什麽反應,沈靈溪的瞌睡蟲已當先一掃而空,于地上一蹦三尺高,大聲叫嚷了起來,“殿下!我們在這!殿下!”
不知是冷還是怎的,昨夜那小爪魈爬到了她的懷裏,此時一時不妨,滴溜溜順着她的身子滾了下去,不由憤怒地叫了一聲,“吱吱!”
可惜沈靈溪絲毫沒聽見,她現在已經完全沉浸在終于可以離開這個鬼地方的喜悅中了。
那邊的馬蹄聲一頓,随着一陣樹葉抖索聲,少頃,一個杏黃身影拂葉分花從上方飄了下來。
沈靈溪隻覺眼前一花,緊跟着便見一臉憔悴,滿眼紅血色的皇甫雲鶴一臉擔憂的站在跟前,“可算是找着你們倆個了!”那模樣一瞧就知道一夜未睡。
“有勞太子殿下費心了。”見着人了自然不好再那麽随便,沈靈溪趕忙斂衽拜謝道。
皇甫雲鶴和煦一笑,正要搖頭示意無妨,視線卻忽地落在她額間,卻是不由皺眉道,“縣主這額頭上是怎麽弄的?”
她聞言條件反射的伸手去摸,剛一碰上便嘶了一聲,這才響起來可能是昨天夜裏在樹林中劃的,隻是當時天色太暗,她又太緊張,并沒有發現。
皇甫雲鶴見狀忙要伸出手,卻又在身旁突地響起的一道清嗽聲中止住,他頓了頓,從懷中掏出一瓶藥來,“正好孤這裏有些金瘡藥,慧敏縣主快些上藥吧,女兒家的臉最是金貴,萬不可耽擱了。”
沈靈溪正要推辭,一旁慢悠悠坐起身的慕之楓卻是突然伸手過去從皇甫雲鶴手中拿過那金瘡藥,不要錢似得一股腦倒在了沈靈溪額頭的傷口上。
皇甫雲鶴見狀眸光暗了暗,似笑非笑的開口道,“慕侍郎也太沒個顧忌了,這男女授受不清……”
卻還未說完便被淡淡打斷,“不是殿下說女兒家的臉最是金貴,萬不可耽擱了?既如此,慧敏縣主瞧不見自己的傷口,殿下您身份又尊貴,那便也就隻能由下官僭越代勞了。”
皇甫雲鶴一噎。
沈靈溪聞言差點沒笑出聲,卻是不敢扭頭去看皇甫雲鶴此刻的臉色了。不過還别說,皇甫雲鶴的東西就是不一樣,那藥剛倒在傷口上,便有一股沁涼将額頭上火辣辣的灼熱感給壓了下去,細聞間還有一股淡淡的幽香,讓人舒服的直想要哼哼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