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有多珍貴。據說宮中一年也不過十匹,各位娘娘公主每每爲此可是搶破了頭呢。”
她說話間将那煙雲十三彩抖開了一些放在日光下,但見那布匹光滑的好似月光流瀉一般,其上卻泛出絢麗奪目的流彩,端的是華麗非常。
“今天可算是你有福氣,若不然隻怕你一輩子也沒眼緣瞧見這煙雲十三彩。”她最後又補充了一句。
沈靈溪自然不會和她計較這點子言語上的高低,十分自然的笑着附和道,“那也是夫人疼我, 要不然哪裏來的這福氣?”沈佳溪十分滿意沈靈溪語氣裏的謙和,阮氏卻不由多瞧了沈靈溪一眼,她以前一直沒将這個庶女放在眼裏過,如今看來,果然與煊兒說的一樣,這小賤人早就不是以前那個唯唯諾諾的死丫頭了!其他不說
,光她這份喜怒不辨的城府就不是一般人比的了的,想到這,不由又看了一眼自己得意洋洋的女兒,心中卻是暗恨,怎麽自己女兒偏就是個沒頭腦的呢!
沈佳溪的炫耀沒有持續很長時間,倒并非是她不想,而是沈鶴智回來了。
“聽說夫人和佳兒今天去齊王府了?”沈鶴智的消息倒也靈通,進門後第一句話便如是問道。
阮氏從炕上下來迎了上去,矜持一笑,“之前父親大壽,齊王妃因爲生病并未參加,今天妾身就帶着佳兒去齊王府探望了一番。”
齊王妃到底是因爲什麽緣故沒參加阮老爺子的壽宴,在場諸人皆心知肚明。
不過她既然如此說了,沈鶴智自然也不會當衆打她的臉,微一颔首,順着她的話淡道,“王妃如今可好些了?”阮氏替她将披在外頭的大氅脫了下來,交給一旁的侍女,笑道,“已經大好了,妾身和佳兒過去的時候,王妃正在院子裏賞梅,佳兒當場作了一副《豔雪圖》,王妃對此交口稱贊,還賞了佳兒一匹煙雲十三
彩呢。”沈靈溪于一旁聽了始才明白爲何齊王妃又轉了主意,原來是因爲此。不得不說阮氏在沈佳溪這個女兒身上的确是下了血本的,她雖沒親眼見過,但聽府中的下人說,沈佳溪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如今聽來,
的确是有兩把刷子的。如此一個樣貌一流,才情一流,家世一流的兒媳婦,也難怪齊王妃舍不得輕易棄了她。
沈鶴智聞言冰封的臉色始才軟和了下來,睇眼瞧了沈佳溪一記,淡淡道,“雖得了王妃的賞賜,但也不可過分驕躁,殊知女子的樣貌才情家世都乃次要,品性才是最爲重要的。”
這話不僅是在敲打沈佳溪,也是在敲打阮氏。阮氏眸光暗了暗,又怕沈佳溪發作,忙于一旁賠笑道,“這些佳兒都知道的,以前是妾身太過驕縱她了,這才将她養的肆無忌憚了些,這些日子妾身已經好好的訓誡過她了。”說罷暗地裏朝沈佳溪使了個眼
神。
沈佳溪心中雖憤懑,卻也知道這種時候不是發脾氣的時候,福身一禮,十足柔順道,“以前是女兒太過驕縱了,以後女兒定當時刻謹記爹爹的教誨。”
沈鶴智聞言這才終于滿意的點了點頭,随後好似才瞧見沈靈溪一般,溫和道,“靈溪也在啊。”
一直低眉垂眼的站在一旁的沈靈溪上前一步請安道,“靈溪給父親請安。”
沈鶴智十分和氣的一擺手,“自個家中無須這般多禮,起來吧。”
沈靈溪應了一聲,起身。
阮氏親手替沈鶴智沏了熱茶,随後揚聲朝外頭吩咐了幾句,這才朝沈鶴智笑着解釋道,“今兒個是破五,該一家人于一道歡歡喜喜的吃扁食才是,妾身已經打發人去請兩位妹妹了。”
沈鶴智似沒想到她竟會這麽大度,不由多瞧了她一眼,随後面露點點笑意道,“難爲夫人想的這般周到。”
阮氏聞言隻謙和一笑,“這些都是妾身應該做的。”
秋姨娘和白姨娘很快便過來了,一道前來的還有秋姨娘的兒子沈琳钰以及白姨娘的兒子沈堯霖,沈文煊自然也被喊了來,再加上屋内原本的幾人,竟坐了滿滿一大桌子。
一盤盤熱氣騰騰的扁食很快便被端了上來,其實也就是餃子。
沈鶴智作爲一家之主是第一個動筷子的,他夾起來扁食咬了一口,眉頭一挑,“唔,是個花生。”
“花生又名長生果,吃到這個意味着健康長壽,霖兒祝父親新的一年裏身體安康,長命百歲。”沈堯霖立刻起身拱手道。
沈鶴智含笑點頭,“乖,前兒個你不是向爲父讨要那方端硯麽?賞你了。”
“謝父親!”沈堯霖喜滋滋的坐下了。
阮氏母子三人俱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秋姨娘母子二人低眉垂眼的好似什麽也沒發生,而白姨娘則不自禁的皺了一下眉頭。沈靈溪看戲一般瞧着那幾人,沈鶴智這三個兒子,看來要屬這個沈堯霖最沒城府了,畢竟沈鶴智能這麽巧的第一個吃到花生,肯定是阮氏提前吩咐好的,她會如此做一方面自然是想要拍沈鶴智的馬屁,一
方面也是要讓她自個的一雙兒女讨個好彩頭,卻沒想竟被沈堯霖這麽個沒腦子的截了胡。
想着她又瞧了一眼對面的白姨娘,要說這府中最沒有存在感的,那就要屬這位白姨娘了,不知爲什麽,她總覺得這位白姨娘并不像她所表現出來的那般懦弱無害。
沈鶴智第一口吃出花生後,後面又阮續吃到了金如意,糖之類的,桌上的幾個小輩自然人人得了賞,連帶着桌上的氣氛也變得熱鬧了起來。乍眼瞧着倒真的好似其樂融融的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