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她們從前做了那麽多羞辱她的事兒,如今她卻一而再,再而三的以德報怨,沈悅溪怎麽想都覺得無比羞愧。“好了,秋姨娘那邊還等着消息呢,我看,四姐姐你還是趁着三姐姐沒回去,好好的将這件事跟秋姨娘解釋清楚,總之,現在是一定急不得的。”如果等到沈怡溪脫身回去在秋姨娘的面前哭訴,那必然又是
另一番光景了。
以沈靈溪對她的了解,她必然會添油加醋,而秋姨娘愛女如命,一定會找阮氏找一個說法,到時候惹得府中大亂,隻怕對她們也不是什麽好事。
這種時候,靜觀其變尋找契機才是王道。
沈悅溪重重的點了點頭:“五妹妹說的我都記下了。”
等到她走遠了,扶風這才在沈靈溪身後嘟着嘴巴道:“小姐,您如今真的是越發的心軟愛管閑事了!”
“怎麽,難道這樣不顯得你家小姐我大度賢良?”沈靈溪聞言故意打趣的問道。“才不呢,我是怕小姐被人家騙了!”扶風攥了攥手掌,道,“吏部侍郎夫人跟您沒什麽交情,可是剛剛那樣的情況,她都肯站出來将小姐您摘出去,反而是四小姐,她這般多次求着您,怎麽不見她開口呢?
”
既然說姐妹親情,那就該是互惠互利,而不是一味的從别人的身上索取啊,至少扶風對沈悅溪的表現就十分不滿。“你這丫頭可是越發的多心了,不過是個不肯吃虧的,這下子我就放心了。”沈靈溪好笑的伸手捏了捏扶風的鼻子,随即聲音卻又陡然冷了下去,“看在你這麽鬼精靈的份上,我就再教你一句,出來混,遲早
都是要還的!”沈悅溪屢屢的利用她,她不是不知道,而是懶得計較,總歸她的那些做法都是無傷大雅的,且并不會對自己造成什麽實質性的傷害。反正這些事情于她而言不過是舉手之勞。而且能在阮氏背後添添亂她還
是十分樂意的。
不過這也是建立在沈悅溪不會想要在她身上動什麽歪腦筋,若不然,她的手段甚至比阮氏還要狠,但願,沈悅溪不會挑戰到她的底限。
最後望了一眼遠處的水榭台,沈靈溪勾了勾唇角,“好戲看不成了,咱們還是回去吧!”
主仆二人回了煙溪閣後,沈靈溪對于那一場荒謬的定親宴是隻字不提,倒是扶風按捺不住好奇的偷偷去打聽了許多消息回來,而後獻寶似的一一說給沈靈溪聽。“小姐,你不知道,咱們才剛走,夫人就把平西侯打發走了,聽說三小姐哭的跟淚人似的,抱着夫人求情,可夫人卻不理不睬的,剛剛老爺回府了,三小姐似乎又跪在他書房門口哭,可似乎老爺也沒什麽反
應,這會兒,三小姐真是哭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了!奴婢還聽說,老爺不但沒有替三小姐做主,反而是親自發下話将她的婚期提前,好像就在下個月呢!”扶風所帶回來的消息中,也隻有最後一條最令沈靈溪驚訝了,而後她緩緩的勾了勾唇角,聲音卻是冷凝,“看來,我那父親大人當真是一點兒骨肉親情都不念了!也好,提早有個心理準備,省的日後這樣的
事兒落在自己的身上揮措手不及。”
“小姐,您在胡說什麽,您是縣主,怎麽可能跟三小姐一樣?”沈靈溪的話,說的扶風心尖兒一抖,她急忙出聲圓場。
“你這丫頭,我還用你安慰?”沈靈溪失笑道,“得了,你們都好生記住,我讓人教你們的本事,不到萬不得已不許露出來,這可是咱們保命的底牌呢!”
自從有了三個丫頭慘死的事情,她就對安危一事極爲的看重,而在這樣一個封建王朝,人命卻又是最最不值錢的,所以她才要格外的重視。
“小姐放心吧,如今我和攬月的功夫已經有了小成,烈焰師傅也說我們進步神速呢!”扶風揚了揚尖尖的下巴,忍不住在靈溪面前獻寶。
“知道你們聰明,對了,翠蕊學的如何?”當初讓幾個丫頭學武功的時候,她就擔心翠蕊的年齡大了。
“翠蕊姐姐學的慢一些,烈焰師傅說,她似乎不是學武功的體質,若是勉強去學,也隻能應付一些尋常人。”扶風的話果然是印證了沈靈溪的猜測。“罷了,既然是這樣,讓她不用學了,學武功終究是要靠天分的,如此勉強也實在是難爲她了。”沈靈溪完全是抱着心疼翠蕊的想法才會如此對扶風吩咐,隻是她沒有想到的是,她說這話的時候,窗邊似乎
有一道纖細的人影踉跄着閃了過去。
“姨娘,四妹妹,你們可要幫幫我啊!如今夫人是鐵了心要把我賣給平西侯,我還年輕,我不想嫁給一個色眯眯的老頭子!”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沈怡溪哭的是傷心不止。
都怪她,都怪她輕信了阮氏啊,居然會以爲,她是真心的爲自己找了好姻緣,什麽侯府主母,什麽承襲侯位,統統都是騙人的!直到現在她才知道,這竟是一個騙局!
更可怕的是,平西侯的好色在京中也是獨一份的,甚至不少送進他府中的美人都是被他玩弄至死的,她若是嫁過去,隻怕也難逃一死的下場啊!“三小姐,如今是說什麽都晚了,老爺那邊兒也是不肯插手,你讓姨娘有什麽辦法?如今夫人已經将你和平西侯的庚帖換了,過不了幾日聘禮擡進來,這事兒就是再也改不了了!” 秋姨娘抱着沈怡溪,也
是哭的肝腸寸斷,她的女兒,正是花兒一樣的年齡,如今卻被人這麽踐踏,讓她于心何忍?“晚了!晚了!你就隻會說這一句!我是你生的,你爲什麽就不能替我想想辦法?還是說我就是姨娘生的命賤,隻能被人當成玩物!”沈怡溪惡狠狠的推開秋姨娘,不停的發出刺耳的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