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以三小姐如此出色的容貌教養,又是鮮花一樣嬌嫩的年齡,若是嫁過去給生下一男半女的,那定西侯必然會将三小姐當成眼珠子那般稀罕,這可是打着燈籠都難找的親事呢!”
文夫人巧舌如簧,一席話不但是說的阮氏頻頻點頭,就連沈怡溪的表情似乎也不像剛剛那麽緊張了,隻顧着低着頭不斷的害羞,想來也是認同了文夫人的話。“三丫頭,你覺得如何,雖然你說了婚姻大事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既然是你的終身大事,我這個做嫡母的也想盡善盡美,聽一聽你的意見。”阮氏狀似十分“親切”的開了口,那商量的口氣卻讓沈靈溪不
禁眯了眯眼睛。“這……夫人這般爲怡溪費心,我哪裏有什麽好挑的,一切都是夫人做主吧!”沈怡溪隻差沒把腦袋埋在胸口裏,聲音更是低的跟蚊子哼哼似的,但身爲過來人,阮氏和文夫人如何不明白她這就是同意了的意
思。文夫人立即便是迫不及待的開口:“三小姐果然是個好福氣的,那妾身這裏便是先恭喜三小姐了!妾身聽說,定西侯那邊兒便是聘禮都準備了一百台呢,原隻說是讓妾身尋一個家世清白的女子即可,如今若
是知道得了相府小姐的青睐,必然會被三小姐疼愛有加呢!”
一席話,說的是沈怡溪臉紅不已,阮氏也笑着招了招手,令清荷拿過來一個荷包塞在了文夫人的手中:“勞您費心了,這個便留着吃茶吧!”
文夫人趕緊謝過了,阮氏這才擺了擺手,也不多說什麽,便是讓靈溪和沈怡溪一同退下了。
“小姐,您沒事兒吧?”蘇嬷嬷和翠蕊生怕沈靈溪出什麽意外,一直在院門外守着,此刻一見靈溪出來,急忙都圍了上去。
“沒事兒,咱們回去說。”沈靈溪回頭看了一眼,正巧卻對上沈怡溪得意洋洋且略帶炫耀的眼神,她卻隻不明深意的笑了一笑,拉着蘇嬷嬷和翠蕊便走了。
“什麽,夫人叫小姐過去是議親的?這可如何是好?以夫人的脾氣秉性,必然是見不得小姐好的,給小姐挑的人自然也是配不上小姐的!”翠蕊才一聽到“議親”二字,立刻就急了。
她原先是跟在沈鶴智身邊伺候的,比旁的丫頭自然是多了幾分聰慧,想的自然也就深一些。
“急什麽,這議親可不是對我,而是沈怡溪。”沈靈溪笑着打趣了她一句,末了才又慢慢的加了一句,“不過這事兒肯定是有古怪,也不知道阮氏又在耍什麽花樣。”
若是真的要給沈怡溪議親,何苦把自個兒也叫上?還是說,是故意叫自個兒過去看戲的,告訴她沈怡溪得了好姻緣,借此來敲打她的?這倒也是阮氏的風格,隻是沈靈溪卻總覺得事情不會這麽簡單的,不說别的,堂堂的一個侯爺,縱然是前頭的結發妻子死了,想要續弦,隻怕若是放出風聲,也有數不清的官家貴女去求,畢竟那也算是正
經的邁入皇家了。而沈怡溪,隻是庶女不說,自幼還被阮氏刻意的圈養在府中,并不似沈佳溪有美名在外,隻怕要是帶出去,阮氏不說沒幾個人認得她便是相府的三小姐,一個籍籍無名的庶女,就算是頂着相府小姐的身份
,那也不是最出挑的,真要是議親,隻怕少不得要媒婆過去先傳話讓定西侯考量一番。
可如今隻看文夫人的表現,倒好像是怕沈怡溪跑了一般,阮氏的表現也是奇怪至極,居然就任由沈怡溪得了好姻緣?這可不像是她的性格啊!
“小姐确定夫人是給三小姐定下了定西侯?”蘇嬷嬷皺眉問道。
“是,嬷嬷是否知道什麽内情?”看得出蘇嬷嬷話中有話,靈溪少不得要追問一番。
蘇嬷嬷歎了一口氣,道:“那定西侯,老奴是聽說過的,憑借着祖上在先帝時創下的戰功,被封了侯,傳到這一代,已然是三代了。”靈溪心中霍然一陣開朗,朝廷律法有規定,若非是皇家本枝,旁性受封的爵位,世襲不過三代便要收回,這就是說,定西侯到了這一代已然是最後一代,若是再沒有什麽功績,在他死後,這爵位便要收回
,沈怡溪若是嫁過去,想靠着生兒子世襲爵位那一世癡心妄想了!
“這還不算,老奴聽說那定西侯已然年屆五十了!隻是膝下并無子嗣,這會兒看中了三小姐,隻怕是……”蘇嬷嬷的話并沒有說完,而以沈靈溪的聰慧,卻大抵能夠想明白了,一個年屆五十的老頭兒,一個卻是妙齡少女,這其中的差距明眼人一看便知!定西侯的年歲甚至要比沈鶴智還要大,沈怡溪不知道這其
中的内情也就罷了,阮氏身爲相府夫人,平日裏和京中的貴婦人來往不斷,怎麽可能不知曉一星半點兒的風聲?
換而言之,就算是她真的對定西侯的情況一無所知,旁人家的女兒議親,也必定是謹慎了再謹慎的,怎麽可能頭一次便敲定了?
如此說來,今日這一出,很有可能就是阮氏導演的好戲,可憐沈怡溪這會兒還自以爲得了什麽好姻緣,感情是被别人賣了尚且還不自知!“夫人怎麽能這樣做,再怎麽說,三小姐也是府中的正經小姐,好好的女孩兒家……相爺一定不會同意的!”翠蕊聽完了蘇嬷嬷和靈溪的分析,已然是面色蒼白如紙,就算是她知道阮氏心狠,可也沒想到阮氏竟然這麽容不下庶女,這分明是要将沈怡溪的這輩子都給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