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蘭芯的态度極爲的恭敬,便是沈佳溪想挑出什麽理來也沒找到借口,隻不耐煩的揚了揚手:“怎麽,本小姐要到哪裏做什麽,需要跟你一個下賤的丫頭打招呼?”
蘭芯身子一凜,急忙噗通一聲跪倒在地:“大小姐乃是千金之體,奴婢萬萬不敢對大小姐不敬,隻是想着大小姐前來奴婢卻沒提前做好準備,實在是大大的不該!”
這話說的倒也是十分中聽,沈佳溪勉強的點了點頭,陰着一張臉問:“那賤蹄子呢,怎麽沒出來?”“啓禀大小姐,我家小姐她外出辦事兒去了,一會兒便回來,大小姐若是有事兒奴婢可以幫您轉達,等五小姐回來一定第一時間回了大小姐。”蘭芯字字句句皆是謹慎的很,力求不讓沈佳溪挑出半點兒疏漏
,隻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沈佳溪薄唇忽的一勾,眼底便迸射出點點冰冷的毒光來:“出門去了?怎麽,那賤蹄子如今當咱們相府是什麽地方,當我母親又是什麽人!不打一聲招呼說出去便出去,這是要讓母親顔面掃地,讓我相府的
女兒名聲都丢在地上讓人踩踏不成?”“大小姐說得對,此風不可長,您作爲相府的嫡長女,一定要好好的整頓整頓!五小姐不守規矩,這些小蹄子也是該死!不但不規勸主子,反而随着主子胡鬧,要老奴說,該直接打死了了事!”站在沈佳溪
身側的那粗使嬷嬷聽罷,立刻便殷勤的上前獻毒計。
蘭芯聞言大驚,而被那些婆子們緊緊捆住的聽雨和踏雪二人,到底因爲年齡小一些禁不得吓,身子早已經軟成了一團。
迫不得已,蘭芯也隻能頂着壓力再次開口:“大小姐,五小姐隻是外出買些零碎的小東西,況且身邊也帶了嬷嬷和婢女,哪裏就能丢了相府的臉面,求大小姐明察。““哼!”沈佳溪如何肯聽她的解釋?那雙細長的眸子宛若毒蛇一般冷冷的掃了蘭芯一眼,而後似笑非笑的開口道,“我原以爲,你曾經是跟在父親身邊伺候的婢女,該是個知道規矩的,卻不成想,伺候了那小
賤人幾日,連你的心思都歪了!她不問母親自個兒出府,便是對母親大大的不敬,我身爲母親的女兒,這相府的嫡女,豈能容她!”
“今日,你們仗着那小賤人縣主的名号敢對我不敬,那便是該死!來人啊,給我打,給我狠狠的打!”
纖纖玉指高高一揚,沈佳溪命令一下,煙溪院外,立刻就闖進來幾個手握長棍的家丁來,蘭芯這才明白,原來沈佳溪竟是連闆子都準備好了,就等着尋錯處打人呢!既然事情都到了這個份兒上了,求饒顯然是沒用了,蘭芯隻能僵直了脊背,咬牙道:“大小姐,奴婢畢竟是五小姐的人,雖是犯了錯兒您要打殺,可總該要等到五小姐回來了,也省得讓大小姐落下一個仗勢
欺人的惡名不是?”
這一招,乃是激将法,也是蘭芯最後的希望了。
不過,她顯然是低估了沈佳溪的恨意,雙目一瞪,沈佳溪惡狠狠的揚手指向她的鼻尖:“反了!居然敢威脅本小姐!如此說來,死了倒是便宜你了,很好,這個賤丫頭就賞給你們了!”
這話,便是對着那些手持大棒的家丁說的。沈佳溪帶來的人,原就是阮氏手底下培養出來的,自然是隻認沈佳溪爲主,再加上蘭芯雖然是婢女,但是在煙溪院中也是好吃好喝,靈溪又不曾苛待她們,便是比起小門小戶家的小姐也是不遑多讓,這麽
将養下來,當然有幾分顔色,自然就看的那些家丁目露淫光,個個都是躍躍欲試的。
“大小姐,您未免也太糟踐人了!奴婢是老爺賜給五小姐的,焉能被您如此羞辱!”蘭芯驚怒不已,萬萬沒想到沈佳溪居然會狠厲至此。
而沈佳溪卻隻露出了一個冰冷狠厲的眼神來,那些家丁會意,上來兩人就拉扯住蘭芯往偏院的廂房裏拖。聽雨和踏雪看的眼淚汪汪的,耳中聽着蘭芯凄厲的哭喊怒罵,更是憋不住嗚嗚的哭起來,這一下卻又引來了沈佳溪殘忍的冷笑來:“這兩個小丫頭也不可放過!一人打上一百大闆,是死是活就看她們的造化
了!”說到最後一句,沈佳溪似乎還帶了那麽一點兒施恩的味道來,可衆人心中哪個不是清清楚楚的?一百大闆,便是個身材健碩的大漢也受不住,更何況是兩個嬌滴滴的身量尚未長成的小丫頭呢?也不說十有
八九了,估摸着百分之百這兩個小丫頭的命是沒了!而沈佳溪吩咐了這一切之後,冰冷的眸光掃過了那些淘澄好的胭脂膏子,不知怎麽的卻是心神一動,接着冷笑道:“本小姐身爲嫡女,院中也不曾有這麽好的擺設,由此可見那賤丫頭便是該教訓,來人啊,
将這些東西都搬走!”
轉眼之間,煙溪院中便是慘叫聲,哭喊聲不斷,又有那些奴仆忙進忙出的,不一會兒就将院裏的東西搬了一空。
彼時,沈靈溪卻不知道院中糟了這樣的浩劫,她正帶着蘇嬷嬷和翠蕊二人在京城中最大的胭脂鋪子芳意軒内采買物件。“這些,還有這些,再加上剛剛的那些,我全都要了,小二,你算算一共是多少銀錢。”說來,這還是沈靈溪重生之後第一次獨自出府,新鮮感自然是有的,其實若是按照她的想法,便應該自個兒出門好好
的逛逛,奈何蘇嬷嬷卻是斷然不肯,無奈之下,她也隻能放棄這個打算了。上一次讓蘭芯采買的東西用的已經剩不下多少了,沈靈溪想着自個兒出府一次也不容易,這次是偷偷溜出來的,下一次再出府便不知是什麽時候了,于是便财大氣粗的買了許多需要的東西,相信短時間之内應該也是夠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