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子黯然失色起來,這其中,便有齊王妃的獨生女兒,景泰郡主。
在靈溪以爲,于人前這般出挑不是什麽好事,可在沈佳溪看來,這麽多人用驚豔的眼神望着她,那便是對她獨一無二的贊賞。
阮氏似乎也很滿意自個兒的女兒成爲焦點,故意露出一個含蓄的笑容來,嗔怪道:“你這孩子,怎的磨蹭了這麽久,讓王妃和諸位夫人好等!”“娘親,今日這般隆重的盛會,女兒自然是要好好打扮省的怠慢了啊!再者,王妃娘娘平日最是疼寵我了,一定也不會同我計較的對不對?”嬌俏的吐了吐舌頭,小女家的俏皮一覽無餘,在齊王妃面前,沈
佳溪亦是擺出了女兒家愛嬌的一面。
齊王妃似乎是很吃這一套,掩唇笑道:“你這丫頭,偏生是生了一張巧嘴,專會哄本王妃開心!”沈佳溪的神情越發的得意,甚至還故意用挑釁的視線瞥向站在一旁的靈溪,在看到她覆在面上的薄紗時,臉上不免又多了一抹譏諷之色:“喲,五妹妹,這裏又沒有外人,如此遮遮掩掩的難道是見不得人麽
!還不快快拿下來讓諸位夫人瞧瞧妹妹的如花容貌,說不定也能因此得一門好親事!”
沈佳溪完全是想刺激靈溪,因此,幾乎是怎麽痛快怎麽說,甚至沒有完全意識到自己的話落在旁人眼中是多麽的刻薄。就連阮氏似乎也看不過眼了,頻頻的朝她使眼色,可沈佳溪剛被關了那麽多日,還挨了一頓打,一根手指頭也差點廢掉,心中早恨的生吃了沈靈溪的心都有了,如今好容易見着了人,腦袋中的那根弦“啪”
的一下斷了,哪裏會注意到阮氏的眼色:“妹妹若是不好意思,那姐姐就不妨代勞了吧!”
說着,右手的纖纖玉指飛快的一揚,沒等衆人反應過來,靈溪臉上的薄紗已然被她抓落了。
“天啊,她的臉怎麽會變成這個樣子!”一名膽小的貴夫人忍不住驚叫出聲,不但是她,一衆嬌弱的好似弱柳扶風的少女們也同樣是驚慌失措的捂住胸口,那恐懼的表情,活脫脫像見了夜叉鬼一般。
“真是太吓人了,好端端的姑娘家,這是造了什麽孽!”
“是啊是啊,這樣的姑娘誰要是娶回去可真是吓死人了!”
因着靈溪面頰上大片的青紫黑斑,諸位夫人和小姐皆是花容失色的竊竊私語,言語之中自然摻雜了不少厭惡的成分。
“哎呀,妹妹,瞧瞧我這記性,竟然忘了妹妹的這張臉不能見人呢!”做作的掩住嘴唇,沈佳溪故意擺出一副吃驚的樣子來。“既然大姐姐是無心的,不知可否将面紗還給我?”雖然衆人尖利刻薄的話如一柄柄鋼針刺入心尖,可靈溪的臉上依然是從頭到尾都保持着淡淡的笑容,隻不過在看向沈佳溪時,那笑容中卻又摻雜了一抹清
冷之色。
真是繡花枕頭一包草,如沈佳溪這般愚笨的哪裏需要她費什麽心思打壓她,隻瞧她如今的所作所爲,看似是讓自個兒難堪了,其實何嘗不是挖了坑給她自己?先不說她們同姓沈,在外人看來,其實就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她讓靈溪在别人面前丢了人,卻也是恰恰暴露了自個兒内心最醜陋的一面。如今在此的這些人,可全都是深谙深宅争鬥使陰招的那些手段
的,不然,憑什麽能在豪門之家穩坐當家主母的位置,拿捏一衆侍妾和庶子庶女?沈佳溪的這些個上不得台面的手段,如何又能騙得過她們!
可憐她自以爲聰明,其實就好比跳梁小醜一般!阮氏在一旁也是又氣又急,恨不得能拉過自個兒的女兒于無人處好好調教一番,真是不長腦子啊!那賤丫頭臉上的黑斑,明眼人一看就生的不正常,她自個兒戴上面紗遮醜也就罷了,省的招惹是非,可偏
偏就是自個那不長腦子的女兒,居然将面紗揭了下來,這下可好了,還不知道這些夫人心中要如何揣度呢!正所謂畫虎畫皮難畫骨,知人知面不知心,阮氏自然能猜得出,就算這些夫人如今看似面色如常,沒驚疑什麽,可難保她們心裏已然在盤算了,尤其是這些貴婦人中還有一位吏部尚書夫人,聽人說這吏部
尚書最是一個直脾氣,敢于谏言的人,這朝中大大小小的官員就沒有他不敢得罪的,而皇上就是看中了他不畏強權的性格,這才委以重任了。
可以想象,今日這事兒若是由其夫人的口傳到吏部尚書的耳朵裏,那事情便不再是能夠輕易控制的了。果然的,阮氏的猜測還在腦海内盤旋,就隻見一年約三十上下,身量修長、容貌很是清麗、打扮也頗爲素淨的夫人略帶憐憫盯着靈溪的臉瞧了半響,而後忽然冷笑出聲:“沈夫人,妾身瞧五姑娘生的很是端
正,不知是爲何臉上卻有這駭人黑斑,可否請夫人告知一二?”
這出聲的,便是吏部尚書夫人何氏了。“這,實不相瞞,小女臉上的黑斑,乃是天生,這些年也不知用了多少辦法,請了多少名醫,總也不能将小女的容貌有些許的改觀。”阮氏果然是好算計,不過是腦筋微微一轉,居然想到這樣的托詞,甚至
說到動情之處,還頻頻的拿着帕子擦試着眼淚,活脫脫是一副心疼女兒的樣子。
“是麽?”何夫人似乎是不肯相信陸氏的話,隻繼續冰冷着一張臉道:“妾身粗通醫術,不知可否能替令愛把一把脈?”這一刻,阮氏的臉上頭一次出現了慌張的表情,她比任何人都清楚靈溪臉上的黑斑從何而來,之所以這麽多年沒有人發覺靈溪中毒,那是因爲她絕不允許任何大夫替靈溪醫治,而府中的下人礙于她的淫威
,哪個敢反抗?是以,靈溪中毒的真相便這麽被隐瞞了下來,但隻要有懂得醫理的人仔細探查一番,立刻便能知道其中的隐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