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這九月份的天氣也該是秋高氣爽,怎麽還會如此悶熱?靈溪郁悶不已,可等到她一低頭看到自個兒身上包裹的嚴嚴實實的一床半厚的被子時,眼珠子立刻就瞪圓了。
不應該啊,昨兒睡覺的時候,她蓋在身上的明明是一床金絲撒花的涼被,怎麽一覺睡醒就換了一個樣呢,難不成是蘭芯和翠蕊趁她睡着給換下的?
罷了罷了,總之已經醒了,睡是睡不着了。靈溪滿微蹙着眉頭坐起了身。
“小姐,您今日怎麽起的這樣早?秋姨娘讓人牙子将丫頭送來了,奴婢還怕吵醒了您,讓她們在外頭候着呢!”蘭芯一邊說一邊利落的伺候着靈溪穿上衣服,翠蕊亦是快手快腳的忙着擺早膳。
這傳說中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滋味靈溪總算是體會到了,不得不說,這種感覺還真真是不錯,看來這些時日,她都已經習慣了這裏的生活了,真是不知若是有一日再生出什麽異象,她的靈魂穿越回了21世紀,還能不能習慣那裏的生活了。
“呀,小姐,您夜裏睡覺是覺得冷了嗎?奴婢怎麽記得昨兒個給您蓋的不是這個被子呢?”蘭芯伺候完靈溪,接着便去整理床鋪,可她一看到那半厚的湘繡軟煙被便吃驚的叫出來,“奴婢想着這幾日天氣還不算冷,這新被子送來就一直放着了,小姐既是覺得冷,那便換上吧!”
蘭芯以爲是靈溪自個兒昨夜拿出來蓋上的,并不以爲意,可這話落在靈溪的耳中,卻好似一記悶雷一般:“你說什麽,這被子不是你昨夜替我換的?那是不是翠蕊夜裏起來給我蓋上的?”
翠蕊急忙搖頭,道:“小姐,您夜裏不喜歡奴婢近身伺候,除非您招呼,奴婢們是不可能進來的啊!昨夜,奴婢并沒有聽到您的招呼,因此不曾進來。”
這便是奇了怪了,不是她們,還能有誰?蘇嬷嬷最是懂規矩不過,也不大可能會做這種事兒,難不成是她夜裏夢遊把被子換了?不該啊,21世紀的時候她也曾住過寝室,可沒聽有人說過她有這毛病,還是說,是這具身子有什麽隐疾?
“小姐,您沒事兒吧?是不是這屋裏太悶了,奴婢把窗子打開給您透透氣。”看着靈溪的臉色不好,蘭芯急忙上前将窗子開了一條縫,不料這個舉動卻又把靈溪的實現給吸引了過去。
“這窗子,你們今天早上進來的時候動過沒有?”她平日是最怕熱的,明明也是記得清清楚楚,昨夜入睡之前,這窗子是半掩住的,可是看蘭芯剛剛的動作,窗子似乎是緊緊關着的,這又是怎麽一回事呢?
“沒有,小姐醒來之前,奴婢們才剛剛進入房中,屋裏的東西什麽都沒有碰,小姐,您這是怎麽了,是不是哪裏不舒服?”靈溪的怪異舉動惹來兩個丫頭關心的視線。
“也沒什麽,可能是早晨起來的急了,腦袋有些暈,用完早膳便好了。”隻看這兩個丫頭的表情,靈溪便知道她們沒有說謊,但事情就是奇怪在這兒了,既然不是她們做的,那會有誰?
“小姐,您該淨臉了。”翠蕊貼心的送上了一個濕帕子,靈溪才接了過來,腦海中卻是電光火石的一閃,好似是想到了什麽一般,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個兒的臉,觸手的卻是一片冰涼的肌膚。
這……這怎麽會!就算是被子和窗子是她記錯了,可她在臨睡之前塗了膏藥卻是絕不會有錯的,那膏藥剛塗在臉上的時候是青黑色的,經過的一夜的吸收,顔色就會變成透明,隻用眼睛看是很難看到的,可若是用手摸的話,就好似摸到果凍一般嫩滑,可如今,她的手指摸在臉上卻沒有感受到分毫,這又是怎麽回事?
不想再惹來兩個丫頭關心的視線,靈溪隻能勉強的将心中的疑問壓制下去,由着她們伺候着吃了早膳,這才讓外頭候着的人牙子帶着小丫頭進來。
“民婦陳氏給縣主娘娘請安,願縣主娘娘福祿安康!”請來的人牙子是一個打扮的花枝招展的中年婦人,看樣子也是極其會來事的,才進了屋内,立刻就噗通一聲跪倒在地,連帶着她帶來的一衆小丫頭也是紛紛俯首跪拜。
靈溪擡了擡手:“免禮,諸位起身吧!”
陳氏感恩戴德的起來了,口中又是一堆吉祥話不要錢的流了出來,靈溪也不打斷她,隻不冷不淡的看着,陳氏卻好像是察覺到了什麽,哎喲一聲,坐式一個巴掌打在了自個兒的臉上:“瞧民婦這張嘴啊,頭一次見到縣主娘娘,心裏高興的跟什麽似的,竟讓縣主娘娘見笑了,該打該打!”
“好了,陳媽媽,既然是将丫頭帶來了,咱們就開始選吧,沒的讓我們小姐久等了。”蘭芯快人快語,最是見不慣這等嘴巴上抹了蜜,隻會說好聽話的。
“姑娘說的是,縣主娘娘和姑娘們盡管放眼去看,民婦帶來的可都是牙行裏最出挑的姑娘呢,您瞧瞧這容貌,這氣度,縣主娘娘擺在身邊養着不但心裏高興,也是她們的造化不是!”陳氏一邊兒說一邊親自點出來幾個丫頭,果然是像她說的,都是容貌十分出色的,至于其它的地方,那可真真是值得商榷了。
靈溪狀似不經意的瞥了那幾人一眼,接着便似笑非笑的撥了撥袖口精緻的花紋:“陳媽媽,咱們相府的奴才是要做事的,可不是擺在身邊兒當主子姨娘的。”
這位陳媽媽的心思,靈溪大抵也猜到的,像她們這樣的人牙子,總是喜歡往高門中送出挑一些的姑娘,隻要模樣俊俏,别的什麽倒是都不計較,爲的也不是别的,就是想着這些出挑的姑娘入了府能得了主子的眼,有造化的甚至還能擡了姨娘做半個主子,到時候要是念着她們的好,也能得些好處不是?
不過,這一招若是想用在靈溪的身上,那便是白費功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