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意至極的樣子,倒不像是歡迎,而是通風報信。
蘇嬷嬷面色一冷,才往前跨了一步,卻被沈靈溪不動聲色的擋了回來:“嬷嬷,現在還不到你出手的時候。”
蘇嬷嬷會意,立刻恭謹的退後,亦步亦趨的跟着沈靈溪步入府中。
“五小姐,您可總算是回來了!快,咱們先去夫人那兒道個歉,再遲可就了不得了!”一隻腳才跨進煙溪院的門兒,就見蘭芯和翠蕊好似無頭蒼蠅在院内急的團團轉,一見到沈靈溪回來了,立刻焦急的拉着她的手就要往外沖。
“這是怎麽了?咱們院子裏是遭賊搶了不成,值得你們急成這個樣子?”沈靈溪挑了挑眉毛,打趣的問道。
蘭芯和翠蕊都是曾經在沈鶴智身邊伺候的人,平日最是穩重不過,何曾有此刻這般慌亂的時候?
“小姐……”蘭芯張了張嘴,才要說話,卻隻聽外頭一陣雜亂的腳步聲響動,緊接着便是一群人闖了進來,爲首的那一個,可不就是在陸雲沛身邊兒伺候的李婆子?
“喲,五小姐如今是得勢了,架子也大了,連老婆子到了您這裏也先得行禮問安了!”說着,果真是朝着沈靈溪行了一禮,隻不過這誠意上可是大打折扣,禮行的歪歪扭扭就暫且不說了,還沒等沈靈溪出聲,李婆子便已挺直了腰身,再次陰陽怪氣道,“得了,大夫人有事兒要請五小姐過去問話,五小姐請吧!”
話音才剛剛落地,她身後跟着的幾名粗使婆子便一哄而上,團團的将沈靈溪圍在中間,看在架勢,分明是怕她逃了。
“大膽!誰敢對小姐不敬!等老爺回來了,一個個且仔細你們的皮!”蘭芯和翠蕊一見沈靈溪要吃虧,急忙上前一步将她護在身後,情急之下,亦是将沈鶴智祭出來當擋箭牌,想着多多少少能糊弄住她們。
不過,李婆子既然是奉了陸雲沛的命令而來,又哪是這輕易就能打發的?當下就冷冷一笑,輕蔑道:“姑娘也别拿這話來吓唬老婆子,咱們夫人隻是想請五小姐過去問幾句話兒,特意差遣老婆子來請人,哪裏就牽扯到不敬了?五小姐若是不去,咱們不好違了夫人的命令,便隻能委屈五小姐了!”
話音才剛落地,李婆子身後一人已然示威似的拿出了一根手指粗細的麻繩,這意思便是,沈靈溪若是不乖乖的跟她們走,她們就要動粗了!
沈靈溪心中冷嗤一聲,李婆子這是來者不善,隻是不知道陸雲沛這一次又打算給她安上什麽罪名?恐怕是瞅準了這個時間沈鶴智上朝去了,等到他回來,早就該打的打,該罰的罰了,說什麽都晚了!
呵,還真是好算計啊!隻是那也得瞧瞧,自個兒願不願意配合才是!
先是一個鎮定無比的眼神安慰了蘭芯和翠蕊,沈靈溪這才微微一笑上前道:“李媽媽這是說的哪裏話,既然是夫人有請,我自然是要去的,煩請媽媽在前頭帶路吧!”
這才像話!
李婆子滿意的點點頭,令人收了麻繩,然後便趾高氣揚的一揚下巴:“五小姐請!”
沈靈溪打頭陣,蘇嬷嬷緊随其後,蘭芯和翠蕊放心不過亦是跟了過去,一行人才剛跨進想容院,便隻看到陸氏一馬當先的坐在正廳之中,而沈佳溪則面帶冷笑的凝望着她,眼神中似有陰毒之意一閃而過。
“逆女,還不快跪下!”
沒等沈靈溪站定,陸氏一聲冷斥便迎面撲來,與此同時,沈靈溪也看清了這廳堂之中左右各站了數名五大三粗的嬷嬷,人人手中都拎着一把一尺多長的闆子,看那兇神惡煞的樣子,仿佛是迫不及待的想要将她按到在地痛打一頓了。
居然弄出如此大的陣仗,看來陸氏這是打定了主意要給她一頓教訓了,隻是不知,這一次她要以什麽爲借口呢?難道是上一次她們母女裝神弄鬼的想要陷害她,結果反而是聰明反被聰明誤?
此事後來是怎麽處理的,沈靈溪不知,但是她絕對相信,沈佳溪母女應該是受了教訓的,畢竟,當日在場的除了相府的人,還有不請自來的慕之楓,在外人面前丢了臉面,可想而知她那個好父親該是怎樣的惱羞成怒,又怎能不将怒火發洩到她們身上?
隻是,當日在場的下人不少,可都是看的清清楚楚此事與她無關,陸氏要是拿這個作伐子,似乎有些牽強吧?
微微定了定心神,沈靈溪佯作不解其意的瞪大雙眼,看着陸氏反問道:“夫人,不知道靈溪犯了什麽錯,惹得您大動肝火,弄出這副興師動衆的場面來?”
“你還有臉問,本夫人且問你,身爲未出嫁的閨閣女兒家,最要緊的就是恪守本分,萬萬不可丢了家族的臉面,可你自從數日前出府,一直音訊全無,我且問你,這幾日你去了哪裏,和誰在一起!”陸氏重重一拍案幾,随着她的動作,鬓發間的紅玉珊瑚墜子亦是左右搖擺不停。
沈靈溪先是愕然,而後突然就變成了冷笑,這陸氏根本就是想盡辦法的置她于死地啊!當日,慕之楓可是當着沈鶴智的面将她帶走,明眼人自然知道,她這幾日未歸,肯定是在慕之楓的府中,可是被陸氏這麽滿面怒容的質問下來,反倒是成了她不守規矩,私會外男,禍害自個兒乃至整個沈府的名聲。
“五妹妹,母親說的不錯,你一個未出閣的女兒家,清白名譽是最重要的,這麽任性胡鬧,将父親母親的臉面都丢盡了,若是傳揚出去,姐姐們也要被你連累死了!”不失時機的,沈佳溪亦是不懷好意的随之附和,表面上看來,她這是擺出了一副關心妹妹的好姐姐形象,隻是她那幸災樂禍的口吻早就暴露了她内心真實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