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女竟然敢反抗!難道要本相親自動手不成?”沈鶴智氣得吹胡子瞪眼,惡狠狠的看向沈靈溪。
果然是她的好父親啊!原以爲這沈鶴智對她這個女兒是有那麽一點兒真情的,可現在看來,他心底最愛的,也許就是權勢和榮華富貴,沈佳溪的價值比她大,而到了這樣的關頭,他心中的天平自然是要傾斜的。
“丞相大人可着實是冤枉沈五小姐了,剛剛并非沈五小姐還的手,而是——”就在沈靈溪心中想着應對之策時,一直作壁上觀的慕之楓忽然不緊不慢的開了口,說着他微一停頓,伸出一隻白玉般修長的手來,這才緩緩續道,“而是穆某這隻手剛剛不小心滑了一下,真是抱歉啊。”
嘴裏說着抱歉,語氣神态卻沒有丁點抱歉的意思。
“這,慕大人,您這是……”沈鶴智是萬萬沒想到慕之楓居然會插手。
慕之楓卻是看也不看他,隻伸手撥了撥袖口精緻的花紋,似笑非笑繼續道:“剛剛我聽五小姐似乎說什麽自個兒的罪狀是被大師指控,慕某倒是想瞧瞧,是怎樣一位厲害的大師,居然能窺破真兇,要是真有本事,應該禀明聖上将此人請了去,這樣刑部那些辦事不利的人也該趁早的辭官回鄉養老去了!”
被他這麽一譏諷,隻見沈鶴智的一張臉立刻就變成了五色染布,青青紫紫各色表情不斷的變化。
之前被陸雲沛母子這麽一唱一和,他竟然是沒想到這一層!什麽得道高僧,說白了真要是開壇做法就能找到真兇,還要外頭那些查案的人做什麽?更甚者,他堂堂的一國丞相居然也相信這樣荒謬的說法,傳出去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而衆所周知,當今聖上最厭惡的就是這等裝神弄鬼的招數,真要是傳到他的耳朵裏,難免不會吃不了兜着走。
“相爺!如今是人證物證都在,怎麽能說是污蔑!佳兒如今還在昏迷不醒,這賤丫頭卻逍遙自在,妾身心中不服!今日就算是落得一個忤逆相爺的名聲,妾身也要讓這賤丫頭知道謀害嫡姐的下場!”沈鶴智的掙紮,落在陸雲沛眼中卻是怒火直沖腦海,都到了這個份上,難不成還能讓賤丫頭逃脫?她不甘心!
“啪!啪!啪!”就在陸雲沛猙獰着一張臉嘶吼不已的時候,慕之楓卻是施施然的拍了拍手掌,要笑不笑道:“慕某倒是不知,相爺治家竟然如此開明!倒是讓慕某想起一句話兒來,牝雞司晨,惟家之索。”
此言一出,滿室皆驚。
誰都知道,玉涼國法度最是嚴苛不已,對于女子的約束亦是多如牛毛,而先帝時便曾有後妃染指朝政,雖然最終得以伏法,可如今的聖上卻是深受其害,對此更是深惡痛絕,而陸雲沛的言行,真要是往重裏說,那便是要踩在沈鶴智的頭頂大施淫威,将他這個相爺不放在眼中。
正所謂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這先後順序是不可亂的,而一個連家都不能治安的人,如何又能擔得起平天下的衆人?沈鶴智不蠢,自然知道此事的厲害程度。
手掌握成拳頭,額頭上青筋浮現,掙紮良久之後,沈鶴智一咬牙種種一記巴掌落在了陸雲沛的臉上:“放肆!本相在此,也是你一介婦孺鬧騰的時候!”
慕之楓這才點了點頭,贊道:“相爺果然英明!既然慕某插手了,少不得要說上一句,其實這巫蠱之術根本就是子虛烏有,慕某粗通醫術,若是沈大小姐果真是抱恙,相爺不嫌棄慕某倒是不介意幫上一幫。”
“慕大人肯出手那是再好不過了,請!”一聽說慕之楓有辦法能讓沈佳溪恢複如初,沈鶴智立即喜出望外,也便不再去追究陸雲沛的越俎代庖了,自然的,也就沒看到陸雲沛和沈文煊臉上那突然閃現的錯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