棉棉看着他陰森森的臉,心裏一沉。
他這番話,聽起來像是經過了一番深思熟慮,最終作出決定的宣布。
好像摻雜了許多複雜沉重的感情,令他深陷其中,痛苦不堪。
可是棉棉覺得更可怕了。
戰慕謙是不是決定要殺了她……
不想留着她了。
就因爲她的存在對他也會造成不堪的影響。
影響他的大好人生了?!
棉棉以爲自己不怕死。
但是當死亡就在自己眼前的時候,說一點都不害怕,是假的。
她不知道戰慕謙替她選擇了哪種死法……
…………
然而戰慕謙卻伸手,摸了摸她的臉。
摸到指腹和掌心的觸感仍是他熟悉的柔軟溫度。
她臉頰的浮腫已經好全了,沒有留下痕迹。
身上的傷也不重,很快會好起來。
她畢竟還年輕,恢複得不會太慢。
棉棉卻忽然張開了小口,唇瓣失了血色,用極其沙啞難聽的嗓音斷斷續續地道:“我……我不想死……我想活着,活着……”
他抽手離開她的臉。
眼中平靜得沒有絲毫波瀾。
“你會活着,我沒想要你命,先把肚子裏這個養大吧,等你做了穿刺之後我再考慮以後的事。”
棉棉對于他過于平靜的反應太過意外。
一時間緩不過神來。
她隻不過是受了傷休養了三天。
這三天他沒有見她,更沒碰她一下。
就短短三天,他就想通了,氣消了嗎?
可是之前他眼裏陰狠惡毒,在床上不把她當人的時候。
她覺得他的怒意足以讓他至少折磨她幾個月。
折磨到她能做穿刺的月份。
可是才三天,他就改變主意了麽。
棉棉已經完全沒有安全感,求生和懼怕痛意的本能讓她沒辦法相信戰慕謙的話。
…………
自戰慕謙說完那番像是結局一樣的話之後,又過了兩日。
棉棉身上的小傷好得差不多了,那個地方也基本恢複正常。
隻是膝蓋傷得比較嚴重,醫生勸她暫時不要行走,有需要就坐輪椅,這樣好得快一些,也免得軟組織反複受傷。
兩日過後,她坐着輪椅被推出主卧,甚至被擡着輪椅下樓。
送她下樓的同時,還有幾名傭人在幫她收拾東西。
就像是要幫她搬家一樣。
棉棉的嗓音基本恢複了,隻是還需要用藥。
她滿臉不解,有些害怕地抓着喬姨的手,小聲問:“我們要去哪兒?”
喬姨看着她瑟瑟發抖的模樣,心疼得難受。
她撫摸着她的頭發,安撫道:“别怕,棉棉,咱們以後搬到對面那棟樓去住,那邊人少,清淨,環境也是一樣的,你可以好好養着身子。”
棉棉錯愕,張了張口,卻還是什麽都沒說。
對面那棟樓,指的就是一棟副樓。
總統府裏除了主樓之外還有兩棟副樓。
她小時候曾經跑上去玩過,倒是沒什麽特殊的,隻不過很少有人居住,除非有特殊的外賓有時候會安排住在總統府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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