棉棉怔怔地看着他，許久都沒有說出一句應對的話。
男人目光深邃。
他等不到她的答複，一顆心仍是懸着。
但是他沒有任何發作的痕迹，看得出來哪怕有脾氣，在她面前也都忍耐了。
他微微有些粗粝的手掌一下一下摸着她的頭發。
語氣低沉而壓抑。
“小乖，你年紀還小，還不滿二十歲，我知道讓你給我生孩子……很辛苦，委屈你了，但是現在已經過去一個月了，再有八個多月，八個月的時間并不長，一眨眼就過去的，委屈你堅持一下好不好，算我求你。”
棉棉看着他的眼睛。
他眼睛裏是嚴肅的。
可是覆蓋在嚴肅下面，還有一層濃濃的痛苦。
棉棉不知道姜熹和他相處是怎樣的感覺。
但是對她來說。
這份彼此折磨的痛楚，是越來越顯著了。
她不知道自己活着應該做什麽。
想做的事，沒有一件在她的能力範疇之内。
明明知道戰慕謙是個壞透了的壞人。
可是在看見他流露出些許痛苦的時候，她心裏一點都不好過。
她張了張口，眼眶硬難以克制地濕漉了。
“戰叔叔，你就這麽想要……這個寶寶嗎？”
戰慕謙眉頭緊鎖，“你看不出嗎？你看不出我有多想要這個孩子嗎？”
棉棉再度張口。
可嘴唇上下卻像是被苦澀的液體黏住了。
她說不出話來。
能怎麽辦呢。
如今之計，大概隻能是走一步看一步了。
棉棉最終受不住這種彼此折磨的壓抑。
她松了口，妥協道：“既然懷孕了，我會對自己的孩子，也會自己的身體負責，我不會擅自做任何決定，即便我有想法……也會事先跟你商量，你放心吧。”
戰慕謙微微颔首，摟着她又說了些關切而叮囑的話。
棉棉懷孕初期除了有明顯的害喜反酸，還非常嗜睡。
她很容易累。
說了一會兒話之後，她很快感覺累了。
戰慕謙便哄着她睡下，他則看着她合上眼之後才關上門出去。
…………
戰慕謙進入大書房。
然而他做的第一件事并非正常的辦公。
而是開了電腦，和Tina進行了視訊通話。
Tina如實彙報道：“閣下，觀察從醫生給太太做檢查開始進行，一直到您和太太對話結束。時長大概在90分鍾左右。這90分鍾内，我和助手做了詳細的記錄和分析，大緻可以和您的猜測吻合。”
Tina不敢明說。
她當然不敢說。
事關胎兒的血統是否純正，她一個醫生怎麽敢在沒有鑒定報告的前提下誇下海口。
總統先生的臉色非常陰沉。
像是烏雲密布的一張臉。
與方才在卧室裏對棉棉的溫柔和耐心截然不同。
他抿着唇，半分鍾後才開口。
“最快需要多久能出結果。”
Tina回答道：“從醫學角度來說至少需要16周，懷孕四個月後可以做羊水穿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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