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仔細回憶了今天治療的整個過程,以及她和閣下夫人相處以來的所有細節。
太太并不是一個小肚雞腸的女人。
不僅不小氣,甚至還是個挺灑脫的性情中人。
她不像是會爲了區區一個稱呼而大動幹戈甚至向閣下吹枕頭風控訴的。
Tina很快想到了第二種可能。
但她有些猶豫,不确定是否應該把沒有證據的猜測說出口。
畢竟觀察了這麽久,她還是不曾掌握具體的證據。
也許真的是她醫學造詣不夠高而産生的錯覺,也或許是這個新人格的智商實在太高,以至于不僅僅可以蒙蔽閣下,也可以蒙蔽醫生。
此刻隻不過是語音通話,并非面對面交談。
若是能夠看到閣下此時的臉色,她還可以一邊察言觀色一邊試着說出來。
此刻并不能看到閣下的臉色變化,雖然她和閣下曾是同窗,也是朋友,但如今他畢竟是千萬人之上的總統,伴君如伴虎,Tina不想做任何不愉快的事情。
她并未出聲,戰慕謙卻機敏過頭。
隔着電話也能聽出Tina的遲疑和吞吐。
他輕咳一聲:“Tina,我對你一直很信任,有什麽話不妨直說。”
Tina見他已經如是說,便也不敢隐瞞。
“閣下,我仔細回想了一番,史密斯夫婦雖然在談論治療方案的時候态度顯得有些高傲,但并非針對太太,對太太也并未有什麽不敬,就算有不滿,也應該是其他專家和史密斯夫婦之間的矛盾,太太不該有這麽劇烈的反應,除非……”
她不由得停頓。
戰慕謙聲線低沉:“有話直說。”
“史密斯夫婦提出激進型的療法,和您最初的觀點一緻,盡可能快速地銷毀副人格,隻保留主人格,不考慮是否會給主人格留下心理創傷。”
“如果,閣下,我隻是說如果……如果現在我們見到的太太,其實并不是太太的主人格,那麽就能夠解釋一向性情大方的太太爲何會爲了一句不恰當的稱呼而針對史密斯夫婦。”
戰慕謙那端沉默了許久。
“第三重人格。”
“是,我上次與閣下探讨過的。第三重人格或許是表演型人格。我目前的确還沒有掌握證據,不敢斷言,但畢竟閣下是與太太相處最多的……您近來可有什麽發現?”
其實不需要Tina的提示。
戰慕謙有很多很多懷疑,很多疑點,很多發現。
但是沒有一件可以當做鐵證。
他現在根本不願深想這件事。
他聲音發冷,帶着寒意,“目前沒有。”
Tina便有些遲疑,不敢再堅持。
“這樣吧,不管她是針對也好,委屈也罷,既然棉棉不喜歡,那就換人,治療方面如有需要,你随時可以高薪聘用其他人才。”
Tina雖然覺得史密斯夫婦的确造詣很高,卻也不敢再堅持。
…………
入了深秋後,到了追思節的時日。
追思節是A國傳統假日之一,也是法定公休日。
曆年來,總統府通常會選擇這個時間開門宴請一些貴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