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俊對她好像沒從前那麽刻薄，她也适應得很快。
想想也沒什麽奇怪的，畢竟人非草木，睡在一起的次數多了，總歸是會比最初好一些的。
幾百年沒有感情，也會有相互熟稔的些許情分在裏頭。
姜熹雖然有陣子沒同遲禦見過面，但該做的事情還是按部就班的在做。
當然，都是在暗地裏。
令她比較煩惱的大概就是戰慕謙強制她一定要進行治療。
醫生對她的病情暫時還沒有什麽建設性的進展，但治療和觀察從來都沒有間斷過。
姜熹還是很警惕的。
對戰慕謙來說，棉棉的主人格終究還是比較特殊。
他對妙魚也會有感情，但心裏對棉棉有一種對原配的依賴。
她之所以接連兩次都讓戰慕謙生疑，最終卻都被他隐忍下來，很重要的一個原因是，戰慕謙仍當她是棉棉。
姜熹做好了遲早要被查出來的準備。
但是爲了大事，這一天來得越晚越好。
多重人格患者的病情會因爲個體的差異而各有不同。
而姜熹通過暗中不斷的觀察得知，戰慕謙從全球各地請來并聚集在這一處爲她醫治的專家不僅僅負責控制穩定她的情況，更負責不斷研發新的療法和新型藥品。
他們研發和實驗的速度都很快，據說最近馬上就要研發出一種能夠具體細分每一種人格存在個體差别并進行人格融合治療的實驗療法。
姜熹和這些醫生接觸的頻率算是比較高，她對負責人Tina的印象還不錯，而她知道Tina曾經是戰慕謙的同窗，算是老友，有一定的交情，是戰慕謙最信任的醫生。
而其他幾名外國籍的醫生，有的主張用比較激進的療法消滅清除副人格。
這是姜熹最抵觸的。
她不知道接受治療之後自己會不會被迫消失。
她不是不能接受消失，但是必須完成使命之後才可以。
所以這樣激進型的醫生，是留不得的。
而支持Tina這一派的專家，就比較支持緩慢而溫和的治療。
畢竟病人是A國總統夫人，萬一療法太過激進出現任何意外，這不是他們能擔得起責任的。
趁着兩派各自分歧的時候，姜熹盤算着自己應該出手了。
…………
這一天傍晚，司機如常等在醫院門口，将就診之後的姜小姐送回府。
而姜熹上了車，就一聲不吭地坐着，連手機都沒有玩一下。
司機在後視鏡裏瞧見她眼睛通紅，臉色也是很不好，看上去陰沉沉的，像是要哭出來似的。
司機和姜小姐交流不多，尤其是她現在心情不好的模樣，司機不敢貿然開口詢問。
但閣下特别交代過因爲姜小姐精神的問題，需要格外關注她的一舉一動，有任何異常或不妥都要及時反饋。
于是司機直接将情況向閣下的助手高酋反應了。
高酋如實轉述了這種情況。
戰慕謙翻了翻桌上的文件，直接道：“這樣，晚上七點半的飯局會議你幫我取消，改爲晚上九點視頻會議。”